破碎后劲(92)
岑谙滞后地反应过来时已被眼前的alpha所掌控,他端着蜕变后的姿态睥睨与命令,应筵都接受,但潮起之时同样逼得他柔软与放浪。
灯影如聚在应筵下巴的汗砸落在岑谙的胸膛,也如岑谙身上最后一件遮不得羞的透明裳,两人相拥着,深吻着,蜜语不知风起,盍热不知雪落,应筵要岑谙浪。叫,只需拿开他挡在嘴边的手,岑谙要应筵舒眉,只需轻抚他滚烫没有遮蔽的后颈。
七年别离于应筵来说是一场求不到灵药的病痛,可他现在求到了,便不知纪极地索要:“能感应到吗?感应到我的信息素了吗?”
岑谙感觉应筵走火入魔了,除了融合的汗味、沙发上缭乱衣物的洗衣液味、茶几上的无火香薰木质淡香味,哪来什么信息素,简直欺人太甚。
他张嘴要否认,应筵便压着他的双手让他只能用低吟代替让人不满意的回答,他想摇头,应筵便凑上来噙他露出来的颈侧,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细细感受。
“够了……够了!”岑谙讨饶,再这样下去双休后的周一都上不了班,“我闻不到,我不可能闻到!”
“你可以,你是我一个人的beta。”应筵把人翻过去一点,搂上去啄吻岑谙的后颈,“岑谙,我要标记你。”
Beta也是可以被标记的,只是这种行为在自然界中毫无意义,然而这种“无意义”充其量是生物研究学者的总结,在应筵眼里,能让岑谙的身体沾染上他一个人的信息素,让岑谙认可他、让他归属于岑谙,这就是有意义的,外界如何如何,那是外界的规律。
日升月落,四季更迭,就算海潮翻涌又平息、万物腐化再重生,他的规律都只有岑谙。
热火退尽后,岑谙卷着毛毯蜷在沙发上看应筵光着上半身在屋里走来走去,开了大灯,捡起散落四处的衣服扔去洗衣机,把拖鞋拎到沙发旁以便他伸脚就能穿上。
“抱你进房间躺一会?”应筵套上衣服,朝他张手,“等饭好了我给你端进去,沙发哪有床歇着舒服。”
岑谙从来都不是矫揉做作的那一类,挨得疼了点,其实也是爽的,应筵咬他,他反而把在乎和偏爱感受得更真切,毕竟他很久以前只想求一个纯净的吻,不曾想过多年以后的自己会得到全部。
他支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托腮,笑说:“你以前都是要把我赶走的。”
不知谁一开始说不要再提起过去,应筵弯下点身子要把岑谙连被带人抱起:“偏要翻旧账是么,我们商量一下,以后我做得不好你及时点出来好不好,不用再提醒我曾经有多差……我没忘记过。”
岑谙推了推他:“我要看着你做饭。”
应筵只好松开他:“那需要什么就直接喊我。”
米粒洒在锅里,声音脆而响,岑谙目不转睛地看着厨房门内的身影。
后颈还是很疼,他想抬手摸摸,又想起应筵给他贴了alpha才用的抑制贴,覆着一片渗血的牙印。
刚才弄得狠了,应筵凑上来要标记他,beta的腺体内没有信息素感应体,自然也无法长久储存alpha注入的标记信息素,岑谙不知道应筵注入的信息素浓度有多高,只见得对方急红了眼,掐着他的腰侧问他感知到没有,岑谙不想骗他,只好沉默,捧着应筵的脸轻吻他嘴角。
不过标记的感觉岑谙是体会到了,疼是疼,但信息素注入时的灼烫能盖过一切痛感,岑谙算是懂了那句“信息素是行为物质而非纯粹的气味”。
坐得久了,岑谙渐渐觉出无趣,卡在沙发缝隙里的手机振动不止,估计是培训会茶歇时加的一些个分公司同事,来请教他答疑会没来得及答上的问题。
岑谙这会儿十指酸软抬不起力气,唯恐敲错字误导别人,便先把公事抛之脑后,手机也不管了,推开毛毯下地,循着香味儿走进厨房。
应筵在炒鲜蘑芦笋,把岑谙拉开一些,以防他被热油溅到:“怎么跑过来了?”
“监查一下你做得怎么样。”岑谙一进来就提要求,“放点蚝油。”
应筵听他的,拿过蚝油往里面浇两勺:“我这手绳是你用椰蓉球跟小愉换来的?”
刚才做到后面两人什么都脱了,就手绳谁都没摘掉,岑谙绕到应筵左手边,戳一下他腕上的小刺猬:“你们连这都聊到了?”
“何止,他觉得椰蓉球不是我做的,然后我跟他说,改天让你带他过来这里,他来亲眼看看我能不能做出来。”应筵关了火,把鲜蘑芦笋倒进盘子,分出余光揽着岑谙,“他可是答应了的,什么时候过来你拿主意吧。”
“寒假吧。”岑谙说,“省得他吃撑了走不动路,连学都不肯上了。”
应筵觑他一眼:“夸我做得好吃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那夸你呢?”岑谙问。
应筵问:“夸我什么?”
岑谙便不说了,走出厨房拐弯,应筵转过身:“哪儿去?”
岑谙拐弯又抹角:“吃太多了,上厕所。”
当晚岑谙留宿在公寓里,他盘腿坐在床上一一回复完消息,扔下手机挪到飘窗前。
今晚这场雪比前些天的初雪还猛一些,从这么高的楼层看下去,就像是星落人间。
床挨着飘窗,岑谙不知道应筵是否每一年冬天都像他此时在临睡前看着雪降落,如果他的离开对应筵而言是场创痛,那冬天会不会也成为应筵不喜欢的季节?
“看什么?”应筵洗完澡进来,捻灭灯上了床。
后背因一面胸膛的贴近而温暖,岑谙没回头,指着窗外说:“雪下那么大,也不知道明天回去好不好开车。”
“放周末呢岑谙,不能多陪陪我?”应筵从背后把人搂瓷实了,“我想带你到处走走。”
“去哪?”
“明天就知道了,走完送你回去,我也得顺便在祜灵市留一段时间,有点事情要忙。”应筵埋头嗅了下岑谙的后颈,“这里还疼吗?”
岑谙撑着床拧过身子:“有一点,还能闻见酒味儿吗?”
“能,很浓的苦艾酒味儿,标记信息素是所有行为信息素里最高浓度的。”应筵下巴搭着岑谙的肩窝发愁,“这么浓的信息素你居然感应不到,是不是咬得不够深?”
岑谙吓得不轻:“可得了吧,每次亲热你都得逮一个地儿咬,上次是胸口,这次是腺体,该不会连下次逮哪个地儿你都盘算好了吧。”
这话一出,两人都有些愣住,应筵先笑出了声:“下次帮你咬吧。”
岑谙还没被这样伺候过,夜色浓,他看不清切应筵的表情是玩笑还是认真,明明屋里就他们两人,他却像怕极了被别人隔墙听见似的,小声问:“你肯吗?”
应筵故意曲解,学着他小声:“用啃的不太好吧,你得多疼。”
“你有病吧。”岑谙笑了起来,“用咬的不是一样?”
“拆字儿就不一样了。”应筵语气还挺认真,他没笑,兜在岑谙腰后的手掌可以感受到眼前人因笑而身体轻颤,等岑谙一个人笑得没意思了,嘴角缓缓放下来,应筵凑上前吻住了他。
没有开灯的漆黑房间,被褥绞得微乱的床,临窗却无心看雪景,借这城市未沉眠的光色,偶尔撩眼看一看恋人着迷于拥吻的神情。
岑谙的肩头被应筵的手掌捂得热乎乎的,被放开后他抓着应筵的衣襟,懒得捞起自己滑落的睡袍:“你这衣服也太大了。”
“明天按着你的尺码买一件新的。”应筵说,“内裤也得买,别的衣服多买两套放着。”
岑谙问:“你的衣柜能塞那么多吗?”
应筵抱着岑谙倒在枕上:“也就多一个人的份儿。”
岑谙揶揄他:“听你口吻怎么好像不满足,除了我你还想多谁的份儿?”
结果应筵还真仔细作答道:“感觉再塞几件小孩儿的衣服也可以,小愉喜欢什么风格的?”
岑谙挨着枕头静默片晌,说:“你想那么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