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美人怀了死对头的崽(3)
以前也没有发现舞曲这么漫长,漫长得没有尽头。陆遗星微微走神,手指隔着袖口虚捏贺嚣手腕。
半晌,贺嚣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意犹未尽?”
陆遗星回神,这才发现音乐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周围的舞客都在礼貌地和舞伴握手拥抱。
他立刻毫不眷恋地松手,看都没看贺嚣一眼,甚至还想给手消个毒。
陆遗星应酬颇多,空了看到他家那个小艺人在角落局促地坐着,走过去。
梁宿像是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腾地站起来:“陆总!”
陆遗星:“不要这么一惊一乍。”
“好。”梁宿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搓了搓手,耳根泛着红,半天后才说,“谢谢陆总的伞。”
陆遗星:“什么。”
梁宿小声说:“上次下雨——”
陆遗星稍微有了点印象,之前雨下得大,他在颁奖典礼后台看到这人,让助理送了把伞:“不客气。”
“我敬您一杯。”
……陆遗星躲酒躲到这边,没想到还是避免不了喝酒。
今晚喝得太多,这杯下去没多久,便有些犯晕,眼神却是清明的,一如既往地冷淡从容。
这是他面对外界最熟练常见的样子,仿佛初始程序一样刻在基因里。
小艺人还在那边絮絮叨叨说些什么,他一句都没听清,借口去洗手间,拿冷水冲了把脸。
他酒量尚可,这几杯酒不至于让他不清醒。陆遗星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容有些模糊,晃了一下,重新聚焦。
宴会厅三楼有专门的休息室——
“陆总。”
镜中出现另一个人的脸。
“陆总身体不舒服吗?”
梁宿担忧地问。
陆遗星抬眼:“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看到陆总身体好像不太舒服,担心……陆总需要帮忙吗?”
陆遗星嗤笑一声:“胆子真大。”
梁宿微微愣神,瞪大眼睛:“我不懂您的意思。”
这拙劣又做作的演技……
陆遗忍不住怀疑他经纪人是不是没带他上培训班?
“您状态不好,我送您回房。”
说着就伸手扶他。
陆遗星:“什么时候下的药。”
梁宿忙说:“没有。”
陆遗星看着他。
空气凝滞了半秒,梁宿低下头:“我爱慕您。”
陆遗星麻了。
这破公司是被诅咒过吗?
怎么这么多拎不清的恋爱脑。
梁宿还在那里剖明心迹:“我看到您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努力站这么高,就是为了让您看到我。”
陆遗星:“…………”
他抬头,痴痴望着高高在上的人,语气恳切:“您也是喜欢我的吧,不然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为什么给我送伞——”
陆遗星:“你只是员工。”
“可是您对我不一样。”
陆遗星毫不留情打断他的幻想:“因为看中了你的商业价值,换而言之,如果出现另一个商业价值更高的,关注点就会放在他身上。”
梁宿:“可是我好爱您,好感激您,您可以试着接受我……”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面前的人还在这里不知所云,陆遗星有些烦躁。
感激我不应该提高实力创造业绩?怎么光想着爬床。
小艺人有些着急地上前,“陆总,我很干净,我想您喜欢这样的。”
陆遗星抬眼:“你敢。”
只是很轻的两个字,甚至没带情绪和温度。
梁宿的手停留在空气中。
久居高位的人身上的气场可怕又瘆人,即使被下了药,还是冷淡自持,高高在上,像是永远不会被世间的污垢欲望把持。
陆遗星:“滚出去。”
梁宿红着眼眶:“陆总……”
陆遗星往外走。
到了没人的地方,眸色微动,指甲嵌到肉里。他按了楼层,等电梯,半天没动静,不得已走楼梯。
所幸楼层不高,走到三楼,前面有人挡住他的去路。
他移到左边
那个人也往左。
他往右。
那人又挡在右边,存心跟他作对一样。
他无暇顾及,换了个方向,又被堵住,抬头——
在峰峦叠嶂的灯光看到张英挺张扬的脸。
那人勾唇,恶劣地挡着他。
陆遗星:“让开!”
挡路者环着胳膊,像没听到一样。
陆遗星上前拽着衣领:“贺嚣我警告你——”
“生病了?”
贺嚣手贴在他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瞬间缓解了烦躁,贺嚣手腕抚过鼻息的那一秒,陆遗星止住了呼吸。
第03章 一夜
陆遗星:“快滚——”
话音未落便往下倒。
贺嚣忙把人捞到怀里:“好好,我让开就是,不至于被气晕。”
他脑袋埋到贺嚣怀里,这人身上的气息像是催化剂,本就刻意压制的东西冲破禁锢,来势汹汹地反扑,蚕食着陆遗星所有意志。
他手指抓着贺嚣衣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仰头去嗅贺嚣的味道,很热……
贺嚣顿了顿:“喝酒了?”
陆遗星发烫的脸贴在他脖颈处,给自己降温,可是怎么都不够。
有件事他十分确定,他现在、此刻、非常想跟贺嚣打一架。
贺嚣皱眉,抚上他红得不正常的脸颊:“喝了多少——”
下一秒被人按到墙上。
陆遗星:“打一架?”
贺嚣笑:“就你现在这样?”
陆遗星已经扯住他领带,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手指扯着那条暗红纹络的领带缠了两圈,拽紧,终于说出今晚一直想说的话:“穿的是什么,不伦不类。”
被扯住领带的人只是动了动喉结:“陆遗星,你喝多了。”
陆遗星拽紧。
贺嚣:“我不和醉鬼打架。”
他卸下领间的力道,转而将陆遗星半环在怀里,“你房间在哪儿?”
他半强制带人从楼梯间到微黑的走廊。
走廊很安静,静到能听到火苗在空气中撩起的声音。
陆遗星听到了耳边变重的呼吸。
走廊密不透风,无穷无尽的热将他包围。他脸颊去贴贺嚣的手背,指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些。
贺嚣手指避开。
陆遗星不悦,整个人都攀了上来。
脸颊触碰到冰凉的手指,陆遗星哆嗦了一下,贴在他掌心蹭了蹭。向来清冷的凤眸蒙了层朦胧的光,其间流淌的疏离变了味,柔软,又毫不设防。
永远一丝不乱规整系到最顶端的领口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露出白得刺眼的肌肤,和一小截通红的锁骨。
贴着的冰凉手指突然变得滚烫,他嫌弃了,拍开,却被钳住下巴:“陆遗星。”
陆遗星毫不客气:“找你爹有事?”
贺嚣闷笑,手指捏了捏他脖颈。
凉快。
陆遗星眯起眼睛,像是被捏着柔软颈皮舒服躺平的猫。
他睫毛很长,黑而浓密,半眯着像把漂亮的小扇子。这小扇子也很骄傲,尾端微微往上翘。
唇色绯红,像是雨天被打湿了的樱桃,泛着漂亮的水光。
发梢从鼻尖掠过时,贺嚣嗅到了淡淡的酒味,还有……阳光下校服的味道。
脑里的弦断了。
难言的感觉袭来,大拇指酸筋抽动,往全身蔓延。他指腹蹭了蹭陆遗星的脸,克制地一寸寸移动,听到自己哑涩的声音:“带你去医院?”
陆遗星屈膝:“你在装什么。”
说完这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拽进屋内,重重按在墙上,砰地一声,门重重关上。
屋内灯没开,两人在黑暗中贴在一起,呼吸咫尺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