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A战猫,被死对头标记了(103)
顾梦生咽了一口唾沫,“京州会变成鬼城。”
路鹤里垂着头,目光闪动了一下。顾梦生心里愈发不安,他知道路鹤里绝不是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的人,想要追问,却被来点单的服务生打断。他匆匆点了一杯摩卡,打发走服务生,探身握住路鹤里的手腕:“老路,你问这个干什么?”
路鹤里静静地垂头盯着咖啡,良久,才抬起头:“顾梦生,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陈明远所在的那个走私集团,他们所图之事不仅仅是走私,他们是个近乎于邪教的组织。他们想要颠覆整个帝国,为此不惜葬送几百万人的性命。”
顾梦生一滞,呆了足足好几秒,眼珠才颤了颤:“你说什么?”
“他们是一个以Omega为核心的组织,最核心的成员,就是陈明远和你认识的裴子卓教授。”路鹤里对上他的视线,目光灼灼。
顾梦生的双眼几乎一片空白,嘴巴微微张着,脸上的表情全部凝滞了。
“现在,他们想让我加入他们。”路鹤里侧脸被窗口透进来的阳光微微映着,还没等顾梦生有所反应,紧接着用非常平静的语气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我同意了。”
空气猝然安静。良久,顾梦生猛地起身,不顾周围人讶异的目光,冲着路鹤里嘶吼道:“你疯了!”
“我没疯。”路鹤里坐在原位,微微抬头看着他,“疯的不是我。”
顾梦生剧烈地喘着气,神思混乱,各种骇人听闻的信息急速冲击着他的大脑,简直有些六神无主。
“梦生,”路鹤里缓缓说,“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那种破釜沉舟般的眼神,让顾梦生心头涌上一阵莫名的惊惶,盯着他的眼睛,没有接话。
“你知道的,我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之前我唯一挂记的人就是你了。”路鹤里突然低头笑了笑,“可是现在又多了个江焕。”
顾梦生是个医生,他太熟悉这样的语气和神情了,路鹤里此时此刻的眼神,他在那些身患绝症的人身上见到过无数次,立刻浑身发冷了起来。
“你有常明赫,可江焕身边也没个亲近的人,我有点放心不下。所以万一我出了什么事……”路鹤里还没说完,顾梦生用力一拽他的手腕,嘶哑着声音,急切道,“你想干什么?”
路鹤里摇摇头,自顾自地说完了后面的话,“到了那个时候,你得帮帮我。”
顾梦生大脑嗡嗡的,他以为路鹤里会像那些绝症病人托孤一样说一句——「你帮我照顾一下他」,然而路鹤里轻轻地笑了笑,
“帮我,把你的特殊信息素给他。”
顾梦生一滞,瞬间呼吸都停止了。
矮鹿Omega的特殊信息素——
遗忘。
“你不能去。”顾梦生猛地站起来,伸手就去拉他的胳膊,死死咬着牙才没有哭出来,“跟我回家,去我家,你哪儿也不能去。”
“梦生,”路鹤里突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顾梦生手腕吃痛,甚至忘记收回手来,腕骨像断了一般剧痛,他肩膀一抖,眼眶瞬间就盈了泪,湿漉漉地看着他。
“我得去。”路鹤里缓缓地说。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梦生瞬间哭了出来,哽咽得说不出话。但是路鹤里什么也没做,没有回答他,没有安慰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帮他擦眼泪,没有笑着哄他——“傻狍子又哭鼻子啦。”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顾梦生又惊又慌又害怕地哭得喘不上气。
咖啡一点点凉透,奶油化尽,又混合着咖啡凝结成了块。旁边的人换了一桌又一桌。
“小鹤,无论你想干什么,你都别去。”顾梦生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狠狠揉了揉脸,泪眼朦胧地抬头,“我帮你找到明远在哪,你去把他抓住。”
“你知道他在哪?”路鹤里并不意外,似乎一直在等着他的这句话。
“我不知道,但是明赫知道。”顾梦生抽了抽鼻子,“他来找过明赫。”
路鹤里没有急着追问,沉默良久,抬手帮他擦了擦泪,“对不起,梦生,我总是在利用最关心我的人……”
“也总是在伤害最爱我的人。”路鹤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第72章 以后你就是我的小鬼了。
晚上9点, 城东码头。岸边停了黑压压的一排各式船只,不见灯火,只有少数几艘亮着一星半点的昏暗夜灯。
路鹤里站在岸边, 拿出手机, 盯着早上收到的那条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
【21:00 城东码头 ——The Red Joker(大鬼)】
路鹤里点了一根烟,手指滑动,回复了几个字——
【我到了。需要我做什么?】
很快, 短信回复「咻」地传来。
【上船。】
片刻, 停在岸边的一艘小型渔船船头亮起了灯。路鹤里踩灭烟头, 向着那艘渔船走去。踩上木制踏板的时候,「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江边显得格外清晰。
船上只有一个人, 静静地坐在船舱里, 借着江水的反光,显露出一个幽暗的轮廓。
路鹤里弯腰,步入渔船的驾驶舱。那人等他进来后,抬手按了一个键, 船头的灯光倏地熄灭。
路鹤里走到他身边,打量片刻, “阿弥?”
阿弥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 看起来跟普通的大学生别无二致。他微微侧头,瞥了一眼, 笑意古怪:“路队长, 你还真的来了。”
“不欢迎吗?”路鹤里像进了自己家似的,腿一翘, 坐在了船舱的皮垫座椅上, 歪头一笑。
阿弥冷哼一声, 转动钥匙, 发动了渔船。
发动机嗡嗡作响,脚下微微震动,渔船缓缓离港,逐渐加速,朝着江心驶去。
路鹤里也不问他要带自己去哪,拉开一点船舱的窗户,手肘搭在窗沿,好像来度假观光的游客,迎着夜风,凝视幽深的江面。江上起了雾,浓重的雾气笼罩着死一样寂静的江,前路一片朦胧。
“路鹤里,”把着方向盘的阿弥突然开口,冷冷道,“导师说你有意投诚,但我不相信。”
路鹤里把脸转回船舱,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懒散道:“小屁孩懂什么。”
阿弥哼了一声,在嗡嗡的发动机声中提高了一些音量:“我早就跟导师说过,你绝对不可能成为我们的人。”
“你很了解我吗?”路鹤里痞里痞气地勾勾嘴角,吸了一口烟,“咱俩不熟。”
路鹤里的身上有一种亦正亦邪的狠劲儿。比如,江焕是那种气质非常正面的刑警,他的狠劲儿来自骨子里正气凛然的英勇,而路鹤里身上的狠劲儿,则有一种亡命感。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路鹤里正是那种「不要命的」,连眼角眉梢的弧度都漫不经心,好像随时可能跟你玩命——不管是你的命,还是他自己的命。
这种毫无顾忌的狠劲儿,在警队的环境里是锐不可当的精悍,而在这艘有些破败的渔船上,就化为了一种目空一切的匪气。这种变换自如的气质让他在在黑白之间的切换如鱼得水,很多曾跟他打过交道的犯罪嫌疑人,直到落网都不相信他是个警察。
“我不了解你。”阿弥的声音低沉冷峻,“但我了解焕哥。焕哥看上的人,没那么容易倒戈投敌。”
“难道你焕哥了解我吗?”路鹤里不以为意地笑了几声,抬手一扔,燃烧的烟头在空中划过一个小小的弧线,坠入江水,“直到两个月前,他还以为我是个Alpha呢。”
路鹤里起身,走到阿弥身后,捏了捏他的肩膀,邪气挑眉,“他跟你和阿璧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心思。这傻比瞎的可不轻。”
阿弥牙齿一紧,似乎有些动怒,斜了他一眼。路鹤里目光敏锐地一闪,带着烟草气凑近他的耳边:“关于江焕,你和你那位导师,似乎意见不太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