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A战猫,被死对头标记了(120)
我的两张银行卡都在这,红的这张里面有3000万,是裴子卓打给我的赃款,帮我上交。另一张是工资卡,里面没钱了,要是警队还认我,发了抚恤金你帮我转给齐校长,上学的时候他资助过我。替我说声谢谢。
那破弹壳别戴了,睡觉的时候不硌吗?找一个爱你的人,像爱我一样爱他。早点忘了我,别留这些有的没的东西碍眼。
担心的事有点多,来不及写了,你个小兔崽子真不让人省心。
唉,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忘不了我,老子走了以后你要是寻死觅活的,那可怎么办。
我前半辈子虽然有点倒霉,但活得挺值的,就是遇到你有点晚,没活够。所以,小兔崽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替我活够本。爱我所爱的人间,护我所护的山河,追我所追寻的光明,替我喝最烈的酒,看最美的风景,当最牛逼的总队长,要活得轰轰烈烈、潇潇洒洒,听见了吗?
老子在奈何桥边等你80年,不活到106岁不许来见我,不然揍死你丫的。
你说你给我买过一对领结,现在还没见到在哪,操,老子是不是被骗了?反正,我也给你买了一对,在羽绒服口袋里。如果你的Omega不介意,希望给你结婚的时候戴。让它代我看看你最幸福的时刻,让它送你身穿西装,手捧玫瑰,去过没有我的、崭新的人生。
能看到你忘了我,重新生活,是我最后的愿望,别让我死不瞑目,好不好?
但是吧,你能不能,嗯……不要跟你的Omega许什么生生世世的诺言啊?这辈子跟他好好过,下辈子留给我呗?
这辈子欠你七年,下辈子我先爱你,给你写311封情书,叫你学长,叫你哥,给你送伞送面包,要死要活地爱你七年之后,你再理我。别对我太好,毕竟老子这辈子挺不是个东西。下辈子你也可以扔下我先死,让我像你想我一样,想你一辈子。
下下辈子,老子的债也还完了,咱俩不折腾了,好好过吧。
我也来不及抱佛脚了,你遇到佛像记得多烧几炷香,让佛保佑一下你和我的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记住了吗?
……再见,小兔崽子。
路鹤里;
2022年11月1日;
ps见到流星不要瞎许愿,下辈子老子还想当你的Omega。
ps:又ps不要为我难过太久,一定早点放下,好好生活,好好吃饭,多喝水,想开一点,啊。
pps:又ps想了半天,有句话还是得现在就说,万一佛不怜我,没有来生呢?
江焕,我爱你。到死都爱你。
第84章 未知苦处,不信神佛。
30天后, 搜救全面停止,船上所有人员无一生还。军方沉痛宣布,中央警队一大队队长路鹤里牺牲。
先前嘲讽路鹤里的那位海军中将, 身着全套军礼服, 站在军舰上,亲手降下半旗。海水翻涌,舰船鸣笛, 中将高声:
“举枪!”
咔咔咔一片拉栓声。
“放!”
“砰砰砰——”数千位海军士兵在海上齐齐鸣枪, 万人敬礼。告慰英雄亡灵, 并致以最高的敬意。
曾印在通缉令上的同一张照片,出现在了烈士表彰公告里, 只是这次换成了黑白。
下面是同样的一行字,
路鹤里,男,Omega,1993年2月14日出生。
黑白照片上的路鹤里, 用同样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世界,褒贬由人, 宠辱不惊。
他的事迹被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 举国震恸。事故现场的海岸边和中央警队的门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 还有群众自发寄来的明信片和各级单位表示哀悼的挽联。
中央警队的门前, 每天都飞扬着雪花般的纸片。
千万张悼念词,只一张是情诗, 内容每天变换, 笔迹却始终如一。
随风飘零的白玫瑰, 饱蘸一生情, 满载来世雪。
——
路鹤里的牺牲,唤醒了很多沉睡的神经。
中央警校率先表态,发文悼念牺牲校友的同一天,提前发布了新一年的招生公告,「性别不限」四个字写在了第一行。
无数热血少年少女因他的故事受到感召,中央警校的报名人数比往年翻了足足三倍,其中有一百多个来自全国各地的Omega。
但「性别不限」四个字,不应该仅仅只是警校这一家的宣言。
江焕带着万人签名书,四处奔走,很快,万人签名书变成了十万人,百万人,最终汇聚成千万,如雪花般从全国各地飞来。中央警队、全国商会、各民间组织乃至军方都表示全力支持,那些被路鹤里救下的市民默默站在江焕的背后,甚至有海外侨胞专门赶回国,为他声援。
全国各地每天都有大型游行,无数人涌上街头,举着横幅,用力呐喊,眼中的光芒闪动着对于公平和正义的期待。
这些人中,不止有Omega,更多的是Beta和Alpha——他们的母亲,妻子,孩子,朋友,是Omega。在这个世界,没有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能独善其身呢?
一个月之后,M-IV型抑制剂终于正式通过临床试验上市,《Omega权益保护法》草案的制定,也提上了日程。
学长,你看到了吗?
你孜孜以求的光明,会有千万人替你追寻。
来生再相见,我想亲手装点一个更好的世界来迎接你。你亲手劈开云雾泄下的一丝天光,也终将照亮千万人的前路。
《Omega权益保护法案(征询意见版)》公告发布那一日,万人欢呼,举起双手迎接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全套警服的江焕独自走出政府大楼,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捂着脸,泣不成声。
——
直到整整两个月之后,江焕才渐渐接受,他的路学长不会回来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猫。
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江焕固执地住在路鹤里的房子里,睡他的床,抽他的烟,穿他的拖鞋,用他的杯子,甚至有几次在恍惚间穿错了他的衣服。
警员们看着江焕身上那件非常眼熟,却明显不怎么合身的外套,相顾沉默。
谁也不敢提起那件外套的主人。那个名字每天都出现在新闻里,被无数人传颂,却成为了中央警队的禁忌。
江焕看起来很正常,除了话变得更少了。他上班,下班,每天准时去食堂,一声不吭地往嘴里塞两碗饭。这么硬生生吃了两个月,却日渐消瘦下去,187的大个子,几乎瘦到皮包骨头。
他以前只吃一碗的,但路鹤里说,要好好吃饭。
已经到了冬天,江焕每天都穿着同一件羽绒服。那件羽绒服应该很贵,因为江焕穿得非常珍惜、非常小心,坐凳子前都会用手擦一擦。
而一百多万的表却随便地扔在办公桌上。
元旦来临,江焕放了三天的假。
他反复要求留在警队加班,但是老汪看着他瘦到凹陷的脸颊,亲手把他塞进车里,强迫他回去睡觉。
江焕不想回家,不想放假。因为失去了工作忙碌带来的短暂麻痹,他的生活就彻底空了。他彻夜坐在家里的地板上,默默抽着路鹤里的烟,望着墙上他的遗像,一句话也不说。
顾梦生冒着大雪赶来,推开路鹤里家门的时候,家里烟雾缭绕,因为抽了太多烟轻度尼古丁中毒的江焕,正坐在洗手间的马桶边呕吐。
强咽下胃里的那些食物,根本没有经过消化,几乎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这两个月一直是这样,他吃什么,吐什么,多走几步都会眩晕。
顾梦生从包里拿出一袋葡萄糖,几乎是捏着江焕的下巴给他灌了下去,然后把他从洗手间里拖了出来。
“你得好好生活。”良久,顾梦生低声说,“他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
“我有很努力地好好生活。”江焕茫然道,“我今天吃了两碗饭,喝了豆浆,还叠了衣服。”
“我把地扫了。我给绿萝浇水了。我还喂了楼下的猫。”
“我已经很努力地好好活着。”江焕眼神微茫,“我听他的话了。”
顾梦生使劲瘪了瘪嘴,半晌,还是哭了出来,“江队,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