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A战猫,被死对头标记了(3)
江焕没想到他还有脸反问自己,一时怔了下,几滴水顺着发丝滴落了下来。
“你会要求击沉整个渔船,阻止老K活着离境。”路鹤里笑了一下,笃定地扬扬下巴。
“我认为这个方案非常合理。”江焕并不意外他猜破自己的心思。
路鹤里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目光回到甲板的方向:“我收到的任务是击毙老K,而不是送整船的人上路。”
江焕眉头一皱:“我收到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击毙老K。”
两人针尖对麦芒,路鹤里挑着那双桃花眼,瞥了瞥他,目光里分明写满了轻蔑和不认同,看得江焕一股无名邪火直冲上头来,冷冷道:“就你能,你是救世主,连走私犯都要救。”
“喂,既然来了,干点活吧?”路鹤里不和他继续争辩,用枪管敲了敲江焕的肩膀,又点了点甲板的方向:“去,给我把老K引出来。”
江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动。
“警号089974,请求协同作战。”路鹤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字一顿,用颇有威胁意味的目光压迫着他。
江焕的眉峰动了动,一言不发地转身,开始往甲板的方向挪动。
“枪一响,你就跳船。”路鹤里在他背后悄声道。
“管好你自己吧。”江焕没好气地丢下一句。
路鹤里虽然看不惯江焕,对他的能力还是放心的,也没多嘱咐。果然没一会儿,甲板上的人就开始走动,老K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路鹤里的瞄准镜里。
路鹤里双手持枪,果断扣动扳机,“砰”地一声,子弹出膛。甲板尽头,老K额头中弹,仰面倒地。其他人立刻向船舱的方向端枪瞄准,密密麻麻的子弹像雨幕一般狂飙而至。
电光火石之间,路鹤里几下跳跃腾挪,已经敏捷地攀到了相反的方向,稳稳当当地找到了掩体,瞅准机会,准备从另一侧悄悄跳下船。
谁知,他的手刚摸到拉绳,就捕捉到背后一声非常轻微的「咔咔」声。这声音路鹤里再熟悉不过了,是伯尔塔92F型手枪上膛的声音。
背后有枪手!
大脑流程还没走完,身体的本能已经抢先一步,路鹤里身子一矮,想要抱头贴地一滚。凭他的身手,堪堪躲过这枪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电光火石之间,路鹤里却感觉衣领猛地一紧,自己被人死死揪住,大力地往旁边一拽。
回头看到江焕的那一瞬间,路鹤里的第一反应是——
妈的,这小兔崽子想拉我挡枪!
紧接着,“砰”地一声,枪声从很近的地方轰然炸开,浓烈的硝烟味道在船舱里弥漫开来。
枪声响过,路鹤里浑身上下却并没有痛感,他半秒都没有耽误,朝着枪响的方向,凭着感觉抬手就是一枪。一声闷哼,里面的人应声倒地。
再一回头,就眼睁睁地看到江焕缓缓倒下,肩头赫然是一个血洞。
路鹤里:??
“卧槽,你防弹衣呢?”
江焕急速喘了几口气:“下水的时候脱了。”
路鹤里眼睛瞪得像铜铃:“所以你这是在演哪一出?你是不是活着斗不过老子,就想抢先老子一步上光荣墙?”
江焕捂着伤口弯下腰:“闭嘴。”
所以你往枪口上撞什么?路鹤里又惊又怒,“靠,你是不是想陷害我?!”
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全世界都知道他俩不对付,江焕就这么中了枪,一旦反咬一口,他路鹤里可就难免平惹一身骚。
想通了这点,路鹤里一把揪起江焕,“姓江的,你从哪学的绿茶手段?”
“看身后!”江焕忍着痛,一把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下来,用力一掼,路鹤里的身体方向就掉了个个儿。
枪声吸引了船员们的注意,火力开始向他和江焕所在的方向集中。
“老子穿着防弹衣呢,要你多管闲事?”路鹤里矮下身子,一手持枪向甲板射击进行火力压制,一手穿过江焕腋下,冒着密集的枪声,拼命把他往船舱后面拖,“妈的,让你跳江你不跳,非得挂个彩,想借机去老汪那告状?!你是不是盯上了今年年底的表彰名额,玩苦肉计呢?”
“盯?”这个时候了,江焕还不叫痛,只叫板,“必然就是我的。”
“我呸!”
路鹤里身形清瘦,江焕比他高大不少,这拖起来就十分费劲。江焕身上被江水浸透的白衬衫,此时已经又被血浸透了一遍,由于快速失血,棱角分明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
船身突然开始摇晃得厉害,路鹤里一边踉跄,一边气喘吁吁地骂:“江焕,你要死也别死在这,想害老子写检查,没门儿!”
“呸,我不可能死你前头。”江焕紧紧抿着嘴唇,挣脱路鹤里,翻身歪倒在一排木箱后面,单手解开肩上的枪套丢在地上,然后自己按着伤口,仰头靠在了木箱上。
路鹤里捡起江焕的配枪,半跪在他身边,一边向后射击,精准地干掉了几个火力最猛的机枪手,一边给自己的枪单手换弹匣,动作干净利索,忙而不乱,嘴里还能顾得上骂骂咧咧:
“就算你负个伤,年底的表彰名额也是老子的,你别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四个字一出,江焕突然一愣,侧过脸。
月光之下,枪声之中,那道目光和路鹤里相接了短短一瞬。
路鹤里被那双眼睛深深一瞥,莫名地失神了半秒,没说完的话也卡在了嗓子眼。等他回过神来,江焕已经把头偏了回去,仿佛从没动过一下。
水面的波光映射在江焕的侧脸上。那双幽黑的眸子在月色中时明时暗,仿佛想说什么,又仿佛已经说完了很多话。
路鹤里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看什么,又想算计我?”
江焕的脸煞白煞白的,紧紧抿着嘴唇,难得地没有还嘴。等到路鹤里再回过头的时候,江焕突然撑着地面,努力坐直了身体。
“增援……到了。”
只见江焕喃喃地吐出一句,然后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向前倒过来——
昏过去了。
路鹤里一边骂娘,一边张手接住了他。更密集的枪声由远及近,很快吸引了船上的全部火力。他们已经暂时安全,路鹤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侧头看了看江面上飞速靠近的轻型军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不省人事的江大队长。
路鹤里这才发现,这江焕也不知道是什么体质,失血的速度竟是常人的两三倍,几分钟就浸透了整个上半身。肩膀中枪本不致命,但是照这样下去,不出十分钟,就会因为急性失血而产生生命危险。
等增援部队上船,把他从江中心送到岸边,再送到就近的医院,恐怕人都凉透了。
妈的,真是缺了大德了。
路鹤里瞪着这个拖油瓶,脑中激烈地天人交战——其实他有一个方法,能即时即刻帮助江焕止血,避免他把小命丢在这里。
然而,这涉及到他人生中最大的秘密,一个苦苦维持了十多年的秘密。
周围的警笛声越来越密,要是等其他人上船,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虽然讨厌江焕,但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同事兼战友去死。
“算老子倒霉。”路鹤里心一横,牙一咬,眼一闭,抬手解开了护颈项圈,露了后颈的腺体。
一股甜美的味道,在夜色中悄悄弥漫开来。
——
第二天清早,A国基地第一总医院。
“顾医生!顾医生!”
总院的专家办公室,几个小护士你推我搡地涌过来,叽叽喳喳地凑到一位年轻的专家面前。
“不行!”一院最年轻的首席专家顾梦生,不耐烦地咬着薯条,口齿不清道,“我说了多少遍了,江队病房的陪护人员已经定了,不能再加了!”
“不不,我们不是来申请调到江队病房的。”小护士们兴奋得脸蛋红扑扑的,你争我抢地发言,“是路队来咱们医院啦!”
“谁?路鹤里来了?!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