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篇水仙文(130)
甚至在烁金流石出现他琢磨不透的瓶颈时,他来求山染黛遭拒绝,他也没有以此做要挟。
所以直至今日,观红鱼对易淮的品性评价还是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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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也没承认过。”
易淮勾勾唇:“我当时就随便一猜。”
观红鱼:“易公子真是好头脑。”
易淮默了下。
但观红鱼是真心实意地夸赞,他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跟观红鱼说句主要是看多了影视作品,大都是这个套路。
尤其……
“其实还是怪怪的。”
他在心里跟自己说。
燕奕歌嗯了声:“我一直认为这是个游戏世界,有很大程度是因为觉得有些剧情过于俗套生硬,假设莫报秋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点就很难解释。”
除非……
易淮想起自己之前看小说时提到过的一个概念“主世界”“小世界”。
小世界是通过主世界衍生出来的,是不稳定,还不够独立的世界,甚至在有些小说里提到说小世界都不能被完全称为世界,还需要达成什么条件才能变成一个独立的世界。
谁说现实不能来源于艺术呢,飞机不也是人类想象自己能够飞所以才慢慢创造出来的么。
虽然世界和飞机不是一个概念,但易淮真的有在想是不是这个原因。
观红鱼知道的东西太少,易淮也没必要再在这儿跟她坐着喝茶,他正要问薄柿的事,观红鱼又主动提了句:“易公子,一别经年许久未见,今日可否讨教你的武功?”
“……可以。”
易淮想了想,并未着急。
他起身,拿起了薄柳,按住了燕奕歌的肩膀,问观红鱼:“让我这个易淮试试,行吗?”
燕奕歌没说什么,只是抬手圈住了他的手腕。
观红鱼并不诧异,燕奕歌推开那扇门时,她便觉察到了两个易淮都有深厚内力,只是因为内力不同所以带来的气场也不太一样,不过……也不能说不一样。
观红鱼在两个易淮身上感觉到的感觉是很奇妙的。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们的内力绝对不出自一脉,却又无端从中品到了点彼此交融难舍难分的味道,甚至就说“气场”这么玄妙的东西,两个易淮带给她的感觉确实是不同的,能够让她分辨出哪个是游戏账号哪个是易淮原本的身体,可又有些奇妙的干扰,让她觉得他们确实是一个人。
是一模一样的。
观红鱼起身:“我会先收着点力。”
易淮也没狂妄地说你直接用全力:“多谢。”
和自己对招,终究不太行的。
主要是自己太了解自己,更别说还能觉察到自己的念头。
所以每次比试一起头,就能在脑内瞬间模拟出所有的可能性,于是打起来就跟调丨情似的。
是挺有趣的,但根本没法让易淮更直观地感受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
至于和巫沉凝打……这姑娘是用毒的,跟她过招,要么就像是在欺负小孩,要么就得中毒。
易淮并不想中毒,中毒也没法让他看到自己的实力啊!
观红鱼摸到自己身侧的红杖,用红杖撑着地面慢慢起身。
她动作虽缓,却并不会让人直观地感受到她是一个盲人,尤其观红鱼并不是点杖走路,她的红杖是被她反手握在手里,贴着肩背。
观红鱼伸手示意:“易公子,请。”
易淮扬眉:“就在这儿打?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再打坏你一个曲水流觞。”
观红鱼思索了下:“那易公子还是为我省点钱吧。”
她转身带易淮去别院,每一步都走得很坚定,就连推门都没有劳烦她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看得见。
易淮之前问过观红鱼是凭借什么走得这么顺畅的,观红鱼那时答:“我修的是‘心眼’。”
第102章 (二更)
观红鱼将易淮和燕奕歌带进了她与燕奕歌每次比试用的院子。
这院子不小,但四处杂草很深,加固过的墙面也留有各种剑痕与红杖砸打或是内力劈过的痕迹,还有一棵断在院子里已经枯死了的树,瞧着萧条又荒败。
易淮望着这路都没一条的院子,轻嘶了声。
燕奕歌一边弯腰单臂将人抱起,让易淮侧坐在他的膝弯里,呈一个温柔扛人的姿势,一边与观红鱼道:“外头都传我五年前就闭关了,你都不修缮一下你这院子?”
之前放着不管,是方便他一两年就来找她切磋一下——的确是易淮全胜,他俩的战绩至今都是观红鱼只有一胜,但对招这事儿不是一成不变的,观红鱼每年也都会有新的领悟,易淮和她打起来,真是淋漓尽致,打完还能免费看风花雪月楼的歌舞乐,还能免费喝风花雪月楼的酒,多爽啊。
“你未说要闭关多久,万一我前脚修缮了这园子,你后脚就出关来找我切磋,岂不是浪费钱?”
观红鱼语气平静:“左右这院子也废了,就这么摆着吧。”
易淮嘀咕:“所以我夏日总是不来找你。”
观红鱼顿了下,若有所思:“你怕虫。”
燕奕歌也不避讳:“脏。”
他不能说是怕虫,就是嫌脏。
想到“燕奕歌”的洁癖,饶是观红鱼也默了默。
他们行至院子正中央,那一块儿只是有些落叶和杂草,不至于一地废墟。
但即使如此,燕奕歌还是用内力清出了一块地,才将易淮放下。
听到了点动静的观红鱼:“……”
她一时间没说话,又听易淮说了句:“都说你们风花雪月楼是世间最大的销金窟,你却那么抠。”
他说着,想到什么似的,问:“你这赚的钱该不会全进国库里了吧?”
观红鱼又沉默了。
她这沉默的模样易淮很熟。
上一次这般时,是易淮说中了她和皇室之间的联系。
所以易淮也不由得默了默。
燕奕歌稍扬眉梢:“观大家,你很不擅长藏秘密。”
观红鱼:“……”
她也不算是为自己辩解:“易公子,是你的聪明才智太过惊人,我平生所见,只你一人如此。”
她是天盲,所以从小五感就格外敏锐,甚至能分辨出一个人说话时是否是玩笑,所以她很清楚,易淮不是随便一猜。
也正是因为清楚,才不免惊叹。
观红鱼无声地轻呼出口气:“不进国库又能如何?”
她慢声道:“成泰十二年,那年因十一年时各地收成不好减轻了赋税,却不想刚好遇上东南洪灾西边大旱地动,若不是风花雪月楼,国库连赈灾金的十分之一都拿不出来。”
不是皇族奢靡,而是总有官贪。
这是怎么都打不尽的。
观红鱼幼时也不懂。
她不懂为何明明她们楼内金子明珠是一箱一箱抬进来的,师父却还是把日子过得这么紧凑,精打细算地过着每一天,不明白那些金银珠宝为何总是要被送走。
后来她长大一点了,师父便告诉了她风花雪月楼所有的事,那时观红鱼还是不懂。
直至龛文帝需要她出世去平定动乱的江湖。
观红鱼虽看不见,可她的心能听见。
三年的历练,让观红鱼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她要在她的生命中守护好皇权,因为一旦皇权败落,百姓只会陷入更深的疾苦、战乱中。
观红鱼不是没听过不破不立,但她不是政丨治丨家,她顾不了那么多大局。
她只知道她的命是荣姓皇帝的,她的血只会为历代荣姓皇帝而流,她的命早就奉献给他们。
她也无比庆幸,无论是龛文帝还是现在的龛武帝荣少烨,都不是什么昏君,没有让她流的任何一滴血成空。
这是易淮认识观红鱼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瞧见观红鱼身上出现这种可以称为“悲天悯人”的情绪。
他第一时间没说话,就听观红鱼继续道:“风花雪月楼收了那些贪官、剥削百姓的富商的钱拿去赈灾,也算是为他们积一些阴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