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篇水仙文(198)
而在燕奕歌飞身朝观红鱼他们那边去时,顾直也一剑捣毁了“龙珠”,没有停顿地就冲着巨型机关兽而去。
而在天上的易淮,在稳妥地落在朱雀背上后,先呼出了口气。
他扯起嘴角,喃喃了句:“这下真的有点打游戏的感觉了啊。”
易淮话音刚落,朱雀机关兽就猛地“发狂”,要将他甩下不说,背部结构也迅速发生变化。
易淮根本没打算看它能变成什么样。
在朱雀机关兽摇晃直接像船一样侧翻时,就借着势头跟着一翻,凭借着强大的轻功,硬生生在空中滞留了一瞬,也直接朝朱雀机关兽的眼睛刺出一剑。
但易淮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东西居然会闭眼!
薄柳的剑尖刺在了机关兽的“眼皮”上,可以说是功亏一篑。
要不是易淮反应够快,第一时间用剑鞘卡住了机关兽的木和金属混合制成的羽翼才没掉下去重来。
他深吸了口气,在心里跟另一个自己说:“别分神,我可以。”
燕奕歌稍顿,定了定心神。
他当然是相信自己可以的,但即便面临再紧张的危局,担心自己也是不可避免的。
另一个自己和他之间有太多斩不断的线,哪怕是下一秒就要死,他可能还是会忍不住回头确认自己的状况。
这是他们的强点,也是弱点。
因为易淮也会忍不住去在意另一个自己那边的情形。
易淮深呼吸了口气,被朱雀机关兽颠得有点想吐,但还是沉住气翻身,这一次他直接落在了朱雀的脖子上,而且时机找得很好,直接和朱雀的头面对面了。
但在他抱住朱雀的脖颈的那一刻,朱雀也是直接冲他低下头,张开了嘴。
火铳口暴露出来,易淮眼神一凝,毫不犹豫地就抬手,剑鞘鞘尾直接卡在了黑管口子。
薄柳的剑鞘是用天暮木做成,这种木头的特性能挡像火铳这样的热武器发出来的炮丨弹。
那一口火药被易淮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易淮感觉到朱雀很明显的滞涩了一下,他再度出手,剑尖直接刺到了朱雀的眼睛里,为了谨慎起见,易淮还将剑拔出来,再在另一只眼刺了一下。
朱雀往下坠,易淮微眯眼,突然计上心头。
燕奕歌觉察到自己在想什么,配合着出招。
因为朱雀机关兽坠机的速度太快,他来不及提醒观红鱼他们。
好在他们也能意会到,第一时间就让开了位置。
朱雀机关兽就在易淮的控制下,直接撞上了巨型机关兽!
刹那间,木屑四溅,激起的动静也不小,不比那炸丨药在天上炸开时轻。
朱雀机关兽和巨型机关兽同时朝地面倒塌,在又一次的地动山摇中,易淮从尘烟中飞身而出。
他其实没什么事,但燕奕歌还是踮脚起身,在空中捞住了他。
易淮勾起唇:“没事。”
最多就是虎口因为卡住剑鞘把那火丨药堵回去给震得有点麻。
那巨型机关兽的防御过强,他们五人六个身体合力都不一定能攻破它的弱点,但朱雀机关兽却不同。
这么大的冲力,加上朱雀机关兽的材质大概率和它同出一源,差也只是次之,水滴还能石穿,更别说这不是水,而是水丨弹。
巨型机关兽终于停止了它的动作,几人都是呼出口气。
站在一片狼藉的岛上,默契地聚首。
青扬子拂了拂袍角,道:“我们到天山去借机关兽费了些时间,还好是赶上了。”
他有点无奈:“本想让顾直等我们一块儿,没承想他先到了蓬莱,信便追不上他了。”
易淮扬眉:“你算到了?”
青扬子嗯了声:“你们往临余启程时我便算到了。”
至于为什么不去信给易淮通知易淮,信给不给,易淮都得来外岛,他们的武力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易淮也没在意青扬子没有提前预告,因为他也觉得没必要:“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勾起嘴角,开了句玩笑:“几位NPC,颁发一下任务吧。”
青扬子莞尔失笑,观红鱼和顾直没笑。
倒不是觉得这话冒犯了,只是天生不爱笑罢了。
青扬子道:“易公子直接去内岛就好。”
他看向倒在旁侧的机关兽,抬起手覆上那不知究竟是用何材质做成、能刀枪不入,甚至能抗下两个易淮所有攻击,只留下一点浅痕的外壳:“这是最后的手段了。”
青扬子又望回两个易淮:“想必易公子也有所察觉,这些机关兽有时会突然停下。背后操纵的人,似是想要我们的命,又似乎不想,仿佛两个人在拉扯一般。”
“是。”易淮毁了两只机关兽,严谨点可以说是四个,这四个他都有感觉到,在他出招的关键时刻,机关兽都停住了动作,任由他将其毁坏。
青扬子道:“易公子到内岛时,便能得知答案了。”
他冲两个易淮拱手,没有多言,却又好似说了万千话语。
易淮无端觉得他这一揖,宛若千斤重。
第156章 (二更)
易淮和燕奕歌望着青扬子,没有言语。
青扬子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直起身道:“易公子现在便启程去内岛吗?”
“让我先缓口气。”
易淮呼出口气,靠着另一个自己撑着:“有点累。”
他这具身体,阎王追命才解没多久,就打了一场又一场的大战。
着实有点疲惫。
青扬子便看向顾直,顾直示意:“跟我来吧。”
五人中,便只有他熟悉蓬莱。
顾直领着他们绕过废墟残骸,走了一段路,推开了一扇门。
因为这岛上荒草遍地,还长过了人的膝盖,所以易淮便下意识地以为这些楼阁和宅院屋内都是积满了灰尘。
但没想到推开后,里面格外干净,仿佛今早才有人打理过一般。
易淮随意在蒲团上坐下,顾直又去推开了另一扇门,便见院子里停着一架飞行机关兽。
顾直说:“你们待会儿可以坐这个前去内岛。”
青扬子补充:“易公子,我们无法与你同行。”
易淮挪挪屁股转身,背靠上自己的臂膀,望着那架和送他们来外岛没有太大区别的飞行机关兽,嗯了声。
观红鱼并未落座,而是反手执着自己的红杖,在宽敞的屋内慢慢转悠。
她看不见,只能通过细微的动静去分辨哪里有东西。
在易淮旁侧还有一个巨大的屏风,木制的,对着易淮这一面没雕刻什么,但观红鱼绕到背后去,就摩挲到了点刻纹:“……和剑阁禁地里的壁画与文字是相似的。”
燕奕歌偏头看去,没有要起身去看的意思:“剑阁里的那些东西都出自蓬莱,自然相似。”
易淮懒懒道:“我是猜那些文字大概率是蓬莱的功法或历史…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蓬莱功法传下来的要求很严苛。”
他对青扬子和顾直说:“是吧两位。”
两人应声,青扬子慢声道:“是蓬莱的历史。当年我师父算出蓬莱有一死劫,恐会覆灭,故而便想将蓬莱的历史留下来。他让机关道前辈刻了文字印出来后,又有些后悔。”
“蓬莱是这个世界一切的源头,好比话本里的天庭与人间。天上的神,执掌着人间的秩序,不该生出许多贪恋来,也不该有这般多的感情。所以他又让其余前辈不要将蓬莱的文字传下去,就让蓬莱的历史随着时间彻底消散。”
顾直打了水来,燕奕歌接过,先洗了一道杯子,再倒水运转内力给自己热了热。
易淮懒得动,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
他只喝了半杯,剩下半杯是另一个自己喝完的。
喝过后,燕奕歌便默契地扶着自己起身。
“走了。”
燕奕歌拿起薄柳:“早点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对于蓬莱内岛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易淮心里有太多猜测。
好的不好的都堆在一起,不如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