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做大嫂好多年(112)
石饮羽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想听的答案,动作极轻地撑起手臂,探头往他脸上看去,见陆行舟双眼紧闭、呼吸绵长,已经睡着了。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轻轻吻了吻陆行舟的头发,小声道:“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我也爱极了你。”
陆行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石饮羽不知他在装睡,在他发梢上吻了几下,轻声说:“我的爱,大抵比你的要多一点,我很满意这个现状,你爱我,我也爱你,比你想象的更爱你,拥有你的爱,让我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
“我才是那个最幸运的男人。”陆行舟笑着说。
“……你醒着?”
陆行舟转过身,钻进他的怀里。
石饮羽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戏谑:“陆行舟同志,你厉害了,都学会装睡骗老公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开始装高/潮?”
“扯淡!”
“那你说一声你爱我。”
“……你刚才不都自己默认了么?”
“我默认的和你亲口说的能一样?”
陆行舟憋不住地低声笑,声音从石饮羽怀中传来,有一点慵懒的低哑,又带着温情,尾音微微上挑,像猫儿尾巴一样轻佻地挠着石饮羽的心尖。
他越是不说,石饮羽就越是想听,抱着他哼唧:“说嘛,说嘛,说嘛……”
“不说。”
“那……”石饮羽拖长了声音,得意地笑起来,“那你就用行动来告诉我吧。”说着,一翻身将他压在身底,姿势十分刁钻地压住他的四肢。
“……在这儿等着我呢?”陆行舟作势挣扎了几下,就躺平不动了,笑着骂道,“还说自己不是禽兽,这都第几次了?”
虽然都说魔物欲/望强于常人,但这也强得太过分了。
陆行舟发现两人从进了房间就没干别的事,上一次从四点到九点,这歇了不到半个小时,又他娘的开始了。
幸亏自己身体强健,换个人在这儿,就等着收尸吧。
他哑声笑骂:“一滴精十滴血,魁首大人悠着点儿。”
“叫老公。”
“公你大爷!”
情到浓时,陆行舟感觉好像有极速的细小电流在全身流动,眼看着仿佛要失去理智。
他咬住下唇,狠狠用指甲扎进掌心,刚刚结痂的伤口再度崩裂。
“不许再这样!”石饮羽粗声道,抓住他的手掌,只见掌心数条伤口,都在流着鲜血,不禁心头一疼——这个人,对自己太狠了。
陆行舟两眼失神地看着他,轻笑:“没事。”
“不许伤害自己,行舟,不许再压抑自己,我爱的就是你,没有别的干扰,就是真实的你……”石饮羽重复着,拉着他的手掌到唇边,温柔地吻住伤痕累累的掌心。
这一次,他看到了世间最令人神魂颠倒的表情。
石饮羽仰躺在床上,过了很久,依然心绪难平,他早知道陆行舟好吃,可没想到,真实的、不再压抑自己的陆行舟,竟然好吃到了这种程度。
陆行舟实在是累极了,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醒过来时,仍然浑身瘫软,四肢无力,爬不起来。
房间里窗帘紧闭,不知晨昏,只见一片漆黑。
石饮羽早醒了,正倚着床头,在一脸痴汉地看他,不知道看多久了。
陆行舟哑声问:“几点了?”
“十一点。”
“早上还是晚上?”
“晚上,房间我又续了一晚。”石饮羽摸摸他的脸,“感觉怎么样?你再不醒我就要打120了。”
这货以为自己被他干/死了?
“还好。”陆行舟闻到一阵鲜香,不由得心情愉悦,“有吃的?”
石饮羽打开灯,下床,从桌子上端来一碗鸡丝青菜粥。
陆行舟饿得快虚脱了,坐起来,伸手去接。
石饮羽却没给他,而是坐在床沿,搅了搅稀粥,盛起一勺送到他的嘴边,笑道:“我喂你。”
“啧,不带这样的吧。”陆行舟有些难为情,“一把年纪了,别学少男少女那一套。”
“伺候老伴儿就是这样的。”
“……合着我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是吗?”
石饮羽强横道:“别废话,吃。”
喂人吃饭还带强迫的!
陆行舟无奈,只得张口,将稀粥含进嘴里,顿觉鲜香四溢,米粒炖得都融进了鸡汤中,口味里还有一丝青菜的清新,让饿极了的他简直想一把夺过粥碗,仰脸一口干。
然而石饮羽不允许,他非要一口一口地喂不行。
这小魔物!
将一碗粥都吃进腹中,陆行舟通体舒爽,倚着床头看石饮羽收拾碗勺,笑道:“等把别墅里的鬼魂搞定,我们去度蜜月吧。”
“度蜜月?”
“人界的习惯,趁着婚假出去玩玩。”
石饮羽喜上眉梢,却按捺住笑容,犹豫道:“是不是得花不少钱?”
“一辈子就这一次,多花点没什么。”陆行舟道,“你出狱后就一直围着凤尾螺转,也该有个机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九年的变化是日新月异。”
“日月换新颜了嘛。”石饮羽问,“我们去哪儿玩?”
“我还没想好,查一下网上的旅游攻略,找个好玩的、浪漫的。”
石饮羽正色道:“不管去哪里,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最浪漫的地方。”
“……”陆行舟脑子里本来还在思考去什么地方好,被他这么一句话砸过来,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忍不住的痴笑。
石饮羽收拾好碗勺,重新回到床上,和他并肩倚着床头。
两人絮絮叨叨地研究了一会儿旅游攻略,没研究出个什么道道来,网上的真假攻略满天飞,三分真情实感,七分胡编乱造,还剩下九十分就靠加了不知道多少层滤镜的虚假照片糊弄。
让人不但没研究出什么来,还有点脑仁疼。
“不想这个了。”陆行舟放下手机,开始思考前一晚的事情,出声:“你觉得叶焚这个人怎么样?”
“一般,说话还行,就是言语里老想调戏你,这一点该死。”
陆行舟无语:“他哪有调戏我,别胡扯。他说张芳是自杀,并且还特意找他帮自己成为恶鬼……”
“有问题?”
“为什么?”陆行舟困惑地说,“张芳六年前被王泰喂了骨灰拌饭都能忍下,六年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鱼死网破?”
“又吃了一次骨灰,还是五仁味儿的。”
“去你大爷!”
石饮羽:“想知道这个,去问王泰不就行了。”
“他会说?”
“不说?想保守秘密?”石饮羽残忍地一笑,“那就请他问问究竟是命重要,还是秘密重要吧。”
两人彻底变成了夜行动物,白天躺在房间睡大觉,晚上出门活动。
“你真的没问题?”从酒店出来,石饮羽忧心忡忡。
“我能有什么问题?”陆行舟诧异地看着他,觉得他的疑问十分莫名其妙。
“不会行动不便什么的?毕竟我们做了……嗯……三四次。”
“……几次?”
“四五次。”
陆行舟面无表情:“几次?”
“五……五六次……”石饮羽吞吞吐吐,“好吧,八次。”
还真有脸数啊!
陆行舟板着脸,干巴巴地说:“我没事,毕竟是修行中人,身体扛得住。”
“太好了!”石饮羽眼中迸发出光彩,“我们下次可以尝试十次!”
这淫/贼!
陆行舟说:“一次两分钟。”
“卧槽,对自己这么狠的吗,”石饮羽哭笑不得,“我一次两分钟,对你有什么好处?”
陆行舟:“……”
两人赶在地铁停运前的最后一班上了地铁,这个时间点,去往市中心方向的车厢里空荡荡,两人并肩坐在座位上,随着地铁的行驶微微晃动。
石饮羽道:“我们什么时候不能去找那个王泰,为什么非要大晚上去?”
“因为我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
“夜晚是一个人心理最脆弱的时候,”陆行舟道,“夜深人静,最容易胡思乱想,王泰又是做艺术的,心里有鬼,夜晚的心理活动一定十分精彩。”
☆、 113
王泰最近接了一个大项目, 已经带着团队连轴转一个多月了, 基本夜夜都要加班,有时下班回家之后, 他自己还要在书房里加班到凌晨两点, 经常躺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他梦到了年轻的自己。
刚踏入大学校园的、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意气奋发的自己。
那是新生军训, 设计系与舞蹈系在同一片篮球场踢正步,烈日炎炎, 每个人流满汗水的脸上都布满了烦躁, 教官还在旁边撕心裂肺地喊着“擦裤缝!擦裤缝!”
王泰就在这时看到了张芳,她穿着不合身的迷彩服, 带着帽子, 武装带紧紧勒着纤细的腰身, 小脸只有巴掌大,布满了青涩与纯情。
张芳也看到他了。
两个方阵擦肩而过,他们对视了几秒,王泰移开视线, 继续漠然地往前踢着正步。
却不知道, 张芳一直怔怔地看着他, 都已经走到身后了,还转过脸看向他的背影。
然后张芳就被教官抓出去罚站了。
这个蠢女人。
休息时,张芳被罚继续站军姿,舞蹈系的女孩子们坐在球场边的树影下起哄,设计系的男生们也在嘻嘻哈哈的推搡着王泰,让他“拿出男人的担当”去给张芳求情。
王泰没去。
他坐在人群最外侧, 这里的树影稀疏,他半张脸暴露在烈日下,眼神阴鸷地看向那个孤零零站在球场中央的影子,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只觉得她幼稚。
直到一个月后,学生会举办的新生欢迎晚会上,王泰坐在台下,看着张芳穿一身舞蹈服,带着水袖,翩翩起舞。
舞动着的身影和记忆中的影子渐渐重合,那一刻,他突然爱上了这个女孩。
两人在一起谈了四年恋爱,毕业之后顺理成章地结婚,结婚之后却一直没有孩子,再后来……
王泰猛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黑暗,胸口剧烈起伏:自己竟然又想起了张芳,这个蠢女人应该早已经去投胎了吧,可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梦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