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君情(125)
他如何会不记得,这事跟他可脱不了干系。
云尘本就是随口一问,但见他神色有异,当即眉头微挑,翻身跪坐在他小腹上:“难不成他那伤还是阿行弄出来的?”
坐了一天的宴席,他身上多少带了点酒味,连带呼出来的气息也难免湿热。楚樽行心下微动,将人往上抱了抱,横竖都是以往的事了,索性如实点了头。
他不愿金昊空单独跟云尘进围猎场,又无法直言阻拦,只得出此下策。
“殿下没留意过他。”
“我自然不会留意旁人,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云尘听他语气里染上几分少见的不悦,忙挤住他的脸亲了亲,“旁人天大的喜怒哀乐都与我无关,我只在乎你。”
“阿行呢?”
楚樽行耳根微红,点头认真道:“我也只在乎殿下一人,从始至终都是。”
云尘揉乱他的头发笑了笑,他向来喜欢看这人面带赧然的表情,只觉得格外好看,总能让人忍不住萌生些色欲。他双手撑在他脸边俯身蹭了蹭,往枕下随意一勾,低下声音道:“伸手。”
楚樽行下意识将双手神到他面前。
云尘见状顿时失笑:“一只手,今夜不绑你。”
即便是他从了心底那点兴致把人绑上了,后半夜也会被他挣开,更何况翌日醒来看见他腕上被绳子磨蹭出的红痕,心疼的照旧是自己。
堂堂一个帝王,云尘才不会算不清这笔买卖。
他散下发髻,眸底是掩盖不住的蜜意情念,将手中的小匣子递给楚樽行,趁着人取药膏的空当将两人衣裳尽数褪去,凑上前覆在他双唇上噙着拿出温软轻缓吮吸。
“皇后,夜深了。”
湿漉黏连的吻接连落下,楚樽行迎合着他的索取笑意温和,只耐心等人亲吻尽兴。随后在其玩够了想撤身的瞬间,一把托住他的后颈将他未说出口的挑逗堵了回去,连带着他愈发急促的喘息也一道压在喉间。
床头的香薰缱绻燃尽,疼痛埋藏在欲望的深渊里显得微乎其微。云尘眸底被雾气侵染,情不自禁地搂住面前缓缓停下的人,顶着酸涩的身躯猛一发力吻住他的唇舌。
低喃道:“继续……”
楚樽行手上一顿,眼瞳骤然间放大。可转念想到他今日累了一天,还是忍下浑身的燥热想抱着他趴在自己身上,却被人偏着头躲了过去。
两人皆出了层薄汗,云尘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他,伸手沿着他流畅紧实的身形一寸寸地临摹描绘。
“朝贡次日不必上朝……阿行忘了?”
指腹下的触感欲念奔汹涌,楚樽行喉间动了动,阵阵酥麻感随着身下那人不带停滞地挑动席卷而来。他紧绷着身子闷哼两声,对上云尘眼中迷乱又略显挑衅的目光,声音带着喘息低哑勾人。
“那殿下明日便起晚些。”
“这得看皇后如何发挥了。”云尘闻言轻笑,捧住他的脸亲了又亲还是觉着不够,便又在他肩头咬下一块块属于自己痕迹。
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涌上脑中,两人紧紧贴合的身体汗意涔涔。云尘环住他腰身的手愈发收紧,在他胸前蹭出片片紧密的红痕。
“阿行,我想往后都一直抱着你。”
“那便一直抱着。”楚樽行拨开他额间的黑发,温声笑道,“总归我一直在殿内,在殿下何时回来都能看见的地方。”
云尘侧过脸含住他的耳垂:“那等日后你身子好了,湛安也有能力独当一面了,我便退位带你游山玩水,四海为家。”
“我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你看中哪处府邸我们便在哪处安家,看上何物便买何物,好不好?”
楚樽行点头笑了笑:“听殿下的,如此甚好。”
“只有我们二人,谁也不带。”
“嗯,谁也不带。”
第126章 番外五:你要赶我走吗(楚将军番外)
蝉鸣声声催着烛火通明,烈阳将院里的绿植都晒蔫了脑袋,蜷曲着叶子试图讨一处阴凉。
将军府里,老管家默叹了几声,轻叩着门,朝里头询问道:“将军,周轩容的东西已经照您的要求收拾妥当,都在院里搁着了。”
自去年楚老将军因战场上留下的旧疾病逝后,将军府就顺势归了楚暮岑掌权。上两月他平乱立功,云尘本是想赏他黄金千两,可都被他轻言婉拒,只说想拿这千两黄金在宫中讨要个人。
周轩容来府里这两月,楚暮岑虽没明面上说什么,但衣食住行样样对标的都不是下人的标准。
老管家站在屋外一脸纳闷,怎的这好好的突然就说要将他东西收拾出来送到外头新买的小宅去。
他在门外盘旋了良久,总算等来房门被人从里轻推开。
许是看了一晚上公文,楚暮岑面上多了些疲惫:“他人呢?”
“跟着王婆婆上街买东西了。”
老管家朝院中的行礼看去一眼,犹豫了半晌,还是管住嘴没再多问,俯上一礼便退了下去。
楚暮岑望着院中收拾出来的木箱,眼底有些暗淡,正准备回屋将剩下的信件看完,门外却传来了周轩容跟王婆婆欢言谈笑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抬眸追过去,刚好与那人的目光直直撞上。
周轩容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本能地躲开眼,却霎时间看到院中停放着自己的行礼,整个人又是一愣。
楚暮岑抬手屏退了旁人,朝他微一示意,让人跟着自己进来。
屋内还残留了两块没化完的冰,晨风钻过窗牖的缝隙带动一阵清爽的凉意。他没坐主位,而是在旁边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
二十几年一贯都是直来直往,说不出什么兜圈子的话,可如今看着面前只顾低头不语的人,话出口时难得多了几分斟酌。
“我向陛下将你讨要回府,你可是心下不高兴,怪我没同你商量?”
周轩容欠身摇了摇头,低声道:“将军多虑了,我并未这么想。”
“你既已不在宫中任职,我便也不必再喊你周公公了。”楚暮岑将手上的橘子拨开递给他,“轩容,我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对旁人的照顾是会有些疏忽。倘若我有何处做的让你不痛快,你跟我直说便是,不必害怕。”
周轩容闻言一惊,连忙道:“我、我并非这个意思。”
橘子伸在半空中良久都没人接过,楚暮岑收了手,默默将其放在桌上,还是缓下声音解释道:“抱歉,擅自向陛下开口是我没顾及过你的感受。我并非是要将你强行留在府里,你若是有想去的地方,我便安置些人马钱财在你身边,如此可好?”
“只是你一人在外也没个照应,我在将军府附近给你买了处宅子,你便在那处暂且落脚,若有何需要派人回来寻我也方便些。”
楚暮岑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周轩容没给他这个机会,有些恼怒地直接打断道:“我都说了不是这个意思!”
他这话说得急,免不了带上些低吼。楚暮岑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场景都没乱过他的心绪,眼下倒是被这声低吼给整楞了。
周轩容见他定在原地神色微变,这才察觉到自己方才失言。若是放在以往,他必是要请罪退下,可今日他却只是垂下头不做声,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模样。
楚暮岑耗不过他,在开口时,言辞里满是不解:“……那你为何这几日总是躲着我?我以为是你在怪我。”
周轩容抬头看了他一眼,紧抿着唇像是在挣扎什么,许久后才小声问道:“我给将军的平安符呢?”
“在我屋里。”楚暮岑道,“前几日操练的时候弄坏了,想着明日找缝工补一下,便没带出来了。”
他顿了顿,瞬间意识到不对,稍作试探道:“……你可是在意这个?”
周轩容扣着手指徐缓点了点头,却始终没肯抬头看他:“将军并未做何事让我不痛快,只是将军以前一直将这符挂在身上,前几日突然便没见了,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