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一头鲸(119)
虫子见了光开始逃窜,廉白真君捏了个诀,将它们全部冻结,而后连同穷影的皮囊一起碾为齑粉!
望着满地脏污的冰屑,宴四海狠狠抹了一把脸,抹去眼角泪光,然后大胯部走到寒冰前,“你这贼子,是谁指使你干的?!你又是在何时对穷影下的毒手?!”
廉白真君摸出伤药,递给浑身是血的的宴四海,“他自恃有巫族撑腰,不肯说,我也希望他不说。我将他交给你,只要不死随你折腾,他若不招也不怕,蔡扶风还在,我恢复记忆之时,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你们如果敢虐待我,我就自尽!我的同族会为我报仇的!”黑影刚吃了苦头,又开始嚣张起来。
这时,白婆罗带着谢荷翁从屋顶飞了下来,谢荷翁刚落地,就听见了那黑影的叫嚣。
“宴将军,巫族在外面的名声很险恶吗?”
宴四海摇头,“巫族几乎全族避世,极少见,也极护短,名声倒是不错的。”
谢荷翁大胆猜测道:“有他这样的败类在外惹事,巫族还能维持好名声,那有没有可能,巫族虽然护短,但内部管的很严?”
廉白真君挑眉看着他,“你有什么法子吗?”
穷影之死,让宴四海和昙兔恨透了这个巫族,谢荷翁也恨透了他,“巫族的少主名叫孤雾,他曾为我占卜过,黑麒麟和他一直有书信来往。这个巫族在外惹是生非,不知道孤雾知道后,会不会派同族来处决他呢?”
“你不可能认识孤雾少主!”黑影中,血红的眼球不安的抖动起来,大叫着不信。
谢荷翁恨声道:“我管你信不信!真君,先让宴将军审他,等他快死了,我们再写信让孤雾来!反正青麒麟就在城外,有麒麟族施压,我就不信孤雾敢留他活命!”
黑影彻底慌了,他在寒冰中乱窜乱撞,试图破开廉白设下的禁制,“你们!你们别想吓唬我!你们找不到巫族的!你们就是在胡说八道!”
“哼!”廉白真君冷哼,将囚禁着他的寒冰收入一个玉瓶,并将玉瓶递给了宴四海。
“有谢荷翁的一席话,这个巫族必定心神不稳,你速速审问,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争取把他身后的叛徒挖出来!”
“是!真君!”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开始复仇了。
我终于把廉白憋屈的命途写完了,接下来,那些欠他的家伙,都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第87章
廉白真君恢复记忆后的第一件事,是在病房里召见了宴四海。
他苍白着脸色站在窗前,慢慢讲述着近几年的经历,“……我在殷庐世界遇见了藏仁,替他压制百鬼时不小心受了伤,随后遇到了谎称在外游历的赞凡和他的弟子。”
廉白真君一挥袖,地面现出几具海族的尸体,其中一具乃是鳟鱼,正是赞凡的原形。而赞凡为昔日碧海国的大将,后随磬音南去建国。
“赞凡以鬼族法器重伤了我的灵魂,并将我身怀兽神面具的假消息散播了出去……”
早已得到那个巫族口供的宴四海一点也不意外,他恨声道:“磬音这是害怕真君反悔,害怕失去权势,所以疑心生暗鬼,不除掉您不能安心!真君,我们不能放过她!”
窗外阳光明媚,廉白真君背着光,一张俊脸隐在阴影之中,“她在意权势,那就将权势收回来,她敢谋害我的性命,想必也做好了被杀的准备。”
宴四海大喜,“真君您要夺回南国?”
廉白真君倏地抬起眼皮,明亮眼瞳中,带着催霜欺雪的寒意,“她品性已移,不配为王!”
……
腊月三十,岁在除夕。
金兰城又在准备节日庆典了。
谢荷翁已经经历过金兰城的两场大规模庆典了,一场三月三神王祭,一场九月九秋收祭,现在又要过新年祭祀。这座城上至女王下至平民,好像都很喜欢过节呢……
他对此有些不解,并在一次闲谈时,拿这个问题问过白婆罗。
“你在三月路过金兰城,如今都年底了,你有感觉到季节的更替吗?万界破碎以后,季节也消失了啊,没有了四季,时间开始变得模糊,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白婆罗的声音清而亮,极具穿透力,在少年少女搭建祭台的喧闹声中,准确的到达了谢荷翁耳边,
“春耕秋收,四时农令,乃是民生大计。隆重的祭祀可以提示百姓无误时节,避免田地荒芜,稼作无收。”
“四季消失了吗?我先前好奇过,但一直以为是城主们根据自己的喜好,强行将气温和昼夜长短禁锢了。”
衢城一直不冷不热,大约是在春夏之交,而金兰城总是闷热潮湿,降雨极多,两个地方,都是适宜本土居民居住的,所以谢荷翁才会有那样的猜想。
“我可没有那本事,如果能改变一方世界的四季更替,我就不在这儿了,必定要靠这门手艺游历万界,赚个盆满钵满。”
白婆罗开着玩笑,接过一个俊美少年递过来的花环,并在那少年兴奋期许的目光中,将花环随手套在了谢荷翁脖子上。
少年瞪了谢荷翁一眼,又在女王不变的微笑中选择了黯然离去。
谢荷翁尴尬的摸着脖子上的花环,他望着少年愁怨的背影,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他总是给你送花,光我看见的就有两三次了。”
“哪又如何?我也给你送花了啊,你要同我欢好吗?”白婆罗美目顾盼,说的话大胆又吓人。
“咳咳,这花儿明明是你顺手扔给我的!”谢荷翁常常因为太过保守,显得与金兰城的蛇族们格格不入!
蛇族重繁衍,民风彪悍开放,白婆罗就爱看他脸红耳赤的样子,等看够了,这才笑着往广场上走,“少年总是躁动,不用管他们,过几年就好了。”
广场上的祭台还在搭建,与其他祭祀不同,新年祭祀用到的鲜花不多,取而代之的是大量苍绿的松枝,松叶被白线缠绕着挂在柱子上,远远看去,还以为是松上挂了雪。
白婆罗一路巡视,一路问道:“廉白的记忆恢复,叛徒也查出来了,你们要走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提前告诉我,我好设宴为你们饯行。”
“我之前就猜过叛徒可能是磬音,果不其然啊。”
谢荷翁在看到那个巫族的口供时,一点儿都不惊讶,毕竟根据晏四海的描述来看,廉白真君不管在碧海国灾前还是灾后,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对得起海族百姓的。桀骜不驯如阿善奴,不也是因为感念真君的恩情才会一直忍耐着秋宫,死死守着韵海阁的吗?
“唉,几年前,有海族提议让真君重祚南国,他因为即将飞升拒绝了海族的提议,而且为了消除海族分裂的隐患,他曾发下过重誓,此生不入南国。”谢荷翁说着,沉沉叹了一口气。
“这就麻烦了。廉白真君为了避免内战选择后退一步,他可能想不到,卑劣者惯于窃取善意,侵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白婆罗忍不住替海族感到担忧。
“磬音战力不弱,且在南国经营上百年,必定有了一批她自己的心腹。在廉白真君无法进入南国的情况下,一旦她选择龟缩不出,只靠晏四海,哪怕再加上一个丹缨也很难除掉她吧?”
“就是啊,晏将军现在正忙着联络那些失散的旧部,也不知道能聚集到多少?”谢荷翁想到零星赶来的海族,总觉得前途灰暗,希望渺茫。
……
南国皇帝磬音谋害旧主的消息传出,有一些海族听闻后选择了前来投奔廉白真君,可是,大部分海族已经迁入南国,做了新国一百多年的百姓了,愿意为了没有海域的旧日君主而舍弃安定生活的毕竟是少数。
晏四海负责四处联络旧部,昙兔则负责接收和安顿那些前来的同族。
“将军,我们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一个多月了,前来相助的同族还不足一百个。”傍晚时分,昙兔抱着名册忧心忡忡的从驿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