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一头鲸(95)
廉白真君着黑衣,庄植服白,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疾如驰电,婉若游龙,在波澜壮阔的沙上幻海,竭尽全力,只为生死一搏!
殊死一战,法光漫天,怒海凄风愁断天,不知牵动了多少贪婪执念。
“打,给我狠狠的打!都给我死!”躲在远处观望的大庭氏,激动得眼冒精光,浑身战栗。
她贪婪的望着幻境中抛洒血雨的廉白,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绝顶大妖死去,兽神面具和无数的珍宝如浪潮一样朝她涌去的美好画面!
“将军,你说谁能赢?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同样躲在幻境外观战的穷影,紧张得频繁抚刀,跃跃欲试!
晏四海比他看的清楚,比他更急,“怎么帮?幻境阻隔,我们陷进去了什么时候才能摸到真君身边?你别忘了,外面还有三个大妖!他们正等着捡漏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干看着?”眼见真君的脚踝被庄植的音波法术接连攻击,穷影急得直跺脚!
“折回去!看住大庭氏他们!穷影你要做好准备,若是真君薨逝,我们不能冲动!我们要活下去,带着真君的遗体回衢城去,不能把他留在这里,让那几个妖糟蹋了!”
赤血漫如雨,瀚海红浪生,晏四海遥看着廉白真君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恨得虎目含泪,他一面搜寻着三妖的踪影,一面对穷影悲声叮嘱。
“什么?你是说真君要输?”
“真君伤的很重!他破钟之后又遭暗算,怕是斗不过庄植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快走,找到那几个大妖,守住幻境外围!”
“是!将军!”不想形势突然急转直下的穷影,在惊痛之中连忙点头。
随着廉白和庄植的战斗愈发激烈,幻境支离破碎,有些地方渐渐出现漏洞,现出地表的黄沙。
悬浮在天上的幻境如同一个千疮百孔的银瓶,海水从漏洞里流出,如天河决堤,万千银练垂空,一一灌入沙海。
“糟了!真君身处劣势啊!”在巨浪中奋力摸到谢荷翁身边的昙兔,担忧的看着在天空中恶斗的廉白真君。
“什么?真君要输?”从粉贝壳里爬出来的谢荷翁,眼力好,怎奈他常识不多,看得清,看不懂,他只能见着两个小人儿飞来飞去,谁强谁弱他还分不清楚。
“你看庄植制造的音波一直攻击何处?”昙兔忧心忡忡道。
“真君的腿……”
庄植波动琴弦造出的音波,锋利似刀刃且数量庞大,它们一直在袭击廉白真君的脚,使得他的腿从膝盖至脚踝,密密麻麻,全是伤口!
“海族幻化的时候,腿就相当于尾巴,若是比拼灵力,十个庄植都不是廉白真君的对手,可一旦真君断尾,灵力无法周转,他就将被迫变回鲸,一头无尾的鲸!谢荷翁,晏将军他们估计被三妖拦住了,我们得去帮真君!”
昙兔摸出一把灵药,大口吞咽,强行变成人形后,背着谢荷翁往战场冲!
随着他们距离战场越来越近,两个强者斗法击起的气浪如刀子一样刮在谢荷翁脸上,甚至还没靠战场太近,他就已经睁不开眼了!
“昙兔哥,我们不过去!你带我下去!到地面去!”
“什么?谢荷翁,你想跑?”昙兔很清楚,他们这一去怕是十死无生,他也怕死,但他不会偷生,他更不允许谢荷翁当逃兵!
他恨声道,“你敢跑,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是!别废话!真君死了我特么给他陪葬!你快带我下去!我是个阵师!你让我试试啊!”
昙兔望着头顶的“神仙打架”,知道自己冲上去也于事无补,他一咬牙,背着谢荷翁往地面飞,
“我且信你一回!”
作者有话说:
我是大呆瓜,我更新的时候,不记得赤髅小卷的序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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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赤髅之战7
谢荷翁还没落地,就忙着从纳物袋里往外掏东西,并吩咐昙兔,“快!帮我清一片地方出来!十丈方圆!最好是能冻成一块圆台,沙地太不稳定了!”
“好!”
谢荷翁和昙兔落地,昙兔以刀为尺,刮出一块十丈左右的平地,而后催动法力,冻出三尺厚的寒冰圆台。
谢荷翁摸出一个绿玉瓶,那里面装着的是宴四海送他的生辰礼,一瓶品质极好的灵玉髓。可是,要画大阵,这一小瓶灵玉髓是不够的!
他摸出匕首,二话不说在自己胳膊上勒了一刀,又以石钵接血,混合灵玉髓,跪地绘阵。
这次绘的阵方圆十丈,乃是黎花之上的第四阵,也是他目前为止所能熟练绘制的最复杂、面积最大的阵法。
他一边画,一面看着石钵里越来越少的液体发愁,“昙兔哥,你有灵玉髓吗?绘阵的材料不够啊!”
“我没有灵玉髓,我只有一堆灵药!”昙兔站在圆台旁,看着逐渐成型的血红大阵,询问道,“我的血可以吗?”
“不行!我是绘阵者,我的血能用,你的不行!”因谢荷翁一心二用,阵法灵线差点断裂,他忙凝聚精神,专心绘阵。
“我的不行……”昙兔急得团团转,他看看谢荷翁,又看看天上愈发惨烈的廉白真君,等等,真君的血不要钱一样到处洒……
“真君的血可以吗?他血液中的灵力肯定比灵玉髓还要浓郁!”昙兔忙问道。
谢荷翁俯身,笔走龙蛇,“也不可以!血液太杂,阵法会直接失效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画到一半不画了吧!”
“没事,昙兔哥,你把灵药给我!”谢荷翁已经想到了办法。他接过昙兔的灵药,迅速嚼碎吞下,而后,以匕首在手臂上再勒了一刀。
“昙兔哥,你帮我接住血,我待会可能会有点晕眩,我怕把石钵砸了!”
“……好。”昙兔看着谢荷翁鲜血淋漓的手臂,皱着眉接过石钵,运起法术,使那血液像孱弱的水流一样汇入钵中。
不一会,他就收集到了满满一钵血,他见谢荷翁脸色苍白,担忧道,“这些够了吧?”
“不够……”
谢荷翁望着方圆十丈的冰台,又吃下一把灵药,“昙兔哥,我不想再割自己了,你能让我的伤口保持鲜活吗?别让血把它凝住。”
昙兔并未按照他说的做,“血流太多,你会死的……”
“我死不了!可如果我们拖延下去,廉白真君可能就真的死了!一旦庄植胜利,我们谁都别想活!别墨迹了,快!”
“好……”昙兔低低的应了一声。
孱弱血流再次汇集,滴滴答答,落入石钵中,又不断被谢荷翁取用,绘入阵中。
谢荷翁谦卑的跪在冰面上,他在试图以自己的命,为廉白搏一个活命的机会,一个不一定能奏效的机会……
耗时半个多时辰,谢荷翁终于绘完了黎明之花上的第四个阵法——游灵阵。
流水不腐,游灵赋生!
因为失血过多,谢荷翁浑身都在抖,最后一笔勾完,在他忐忑的目光下,血红的大阵一道华光闪过,阵成!
谢荷翁欣喜若狂,为求稳妥,他叫道:“昙兔哥,你先上去试试!看这个阵能不能帮你调动周身的灵力!”
“好!”一直旁观谢荷翁绘阵,因自己的无能而饱受内心煎熬的昙兔扯了扯嘴角,飞入阵心,而后,他兴奋的笑起来,
“可以!管用的!谢荷翁,我这就叫真君下来!”
为防阵法被庄植发现继而破坏,昙兔背着谢荷翁远离了血阵,然后朝着天上大喊,“廉白真君!快下来!”
他喊了好几声,云端苦战的廉白真君才抽空看了他们一眼。
“小奴隶,你怎么了?可是那海兔挟持了你?”已经打得非常吃力的廉白真君,看着地面上小如蝼蚁的谢荷翁和昙兔,传音问道。
脑中乍然响起廉白真君的声音,谢荷翁顾不得高兴,连忙在心里大喊,“真君,昙兔是在帮我!我画了一个黎明之花上的游灵阵,你站在里面,或许可以改善周身的灵力运转,你快下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