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109)
而吕布因不满袁术运粮不继,遂使刘备屯兵小沛,自号徐州牧,二人一道打袁术。
夜半时分,吕布所治下邳府中却是一阵骚动,门外是金戈交错之声,吕布从睡梦中惊醒,猛的抓起床边长剑。
身边的妇人也醒来了,一听声音便明白如今状况,顿时脸色发白。
吕布只听得门外呼喊之声,白日里的酒气瞬间下去,他披着发袒着胸,牵起身边妇人从溷上排壁而出,二人趁夜直奔高顺营中。
高顺见人也是大惊,紧紧皱眉问道:
“将军可知是何人反?”
吕布思索了一下。
“乃河内口音,未见其人。”
高顺:“此郝萌也。”
郝萌乃河内人,且是吕营大将,如今大概多半便是他了。
说罢他便请示吕布,随后率兵直入府中,平息叛乱,郝萌见事已败露,吕布已逃,只能连夜逃走,却遭属下曹性背叛。
天色微明之际,吕布大帐中已是众人皆在,一派肃色,吕布亦收拾好了自己,穿着整齐,不见方才科头袒衣的狼狈模样。
高顺带着郝萌的首级而归,曹性跟在一旁,不敢作声。
吕布神色冷冽,对于以往同袍的首级没有任何哀痛之色,若是他没有连夜逃离,恐怕这会儿的首级就是他的了。
“郝萌为何而反?”
他问曹性。
曹性低下了头。
“受袁术之谋也。”
吕布面色出奇的平静,也可能实际是快要气炸了的河豚。
“同谋者还有谁?”
他又问。
曹性迟疑了一下,在座诸人的目光皆在他的身上,或是玩味,或是凝重,他抬起了头,一个个扫视了过去,被他注视的将领都不知为何低下了头去,不敢于其对视。
直到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吕布身侧深衣直裾的士人身上。
陈宫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曹性微微勾了勾唇。
“陈宫同谋。”
营内一片死寂,随后哗然,纷杂的目光如刀割一般扫在陈宫身上,陈宫顿时涨红了脸,直欲起身,却抑制住了自己,旁人见他面色发红更是窃窃私语。
“嘭——”
吕布一拍桌案,目如鹰视,不像往日里饮酒作乐的模样,诸将皆安静了下来。
他缓缓看向了陈宫,将他不自然的面色都收入了眼中,陈宫心中忿忿,他抬头与吕布直视,目光坦荡。
“哈哈!”吕布蓦然大笑,“莫要玩笑,公台乃我大将,此事不必再提!”
陈宫愕然,正欲起身,却见吕布一摆手,显然是不欲在提这事,转而去犒劳最后时刻背叛郝萌,平息战乱的曹性。
诸将也皆是哈哈一笑,似乎遗忘了方才陈宫之事,纷纷看向了吕布面前新的红人。
但方才那件事却将是一根永远的刺,扎在诸人心底,吕布的反应太过于含糊,不像是信任陈宫,而像是如今尚需要陈宫,若真是他所为,那就不提了罢!
陈宫见到一旁有人在看他,望去后却见是高顺,这位统领陷阵营的大将如今平静的看着他,眼底却全然是忌惮与不信任,仿佛他不是吕布帐下谋士,而是某个外人派来的内奸。
陈宫眼前一黑,直觉心中悲愤无比。
谁在坑我!
待此间事了,吕布匆匆正要离去,却被高顺叫住。
“将军!”高顺仍是一板一眼,只是语气却有些咄咄逼人,“夜里将军身旁的妇人是何人?”
吕布一顿,含糊的回道:“寻常侍妾而已。”
高顺摇头,随后抱拳道:
“严夫人心伤未愈,将军不可……过于沉湎女色。”
吕布却是默然。
长安一事后,夫人便很少与他待在一块儿,连带着貂蝉也对他淡淡,他心中有愧,但又确实是管不住自己这好美色的嗜好。
他胡乱应道。
高顺似乎也知道他不爱听,只是见好就收,离去前意有所指的说道:
“夜里那位夫人,不应当在将军身侧。”
吕布与他对视一眼,两人皆心下了然,只是没有言于表面,他低声嗯了一声。
是啊,不该。
————
雒阳城荒凉而萧瑟,时不时有衣不蔽体的流民窜过,为一星半点的吃食大打出手。
正午时分,一行衣冠整齐的军队缓缓进入了荒废已久的雒阳城,为首者骑在高头大马上,形容威严,身侧则是一名青衣的年轻郎君,广袖长袍,却与为首者颇为亲近。
“雒阳啊……”
那青衣郎君感叹道,看着路中饥饿中的平民,或许还有些官位小的士大夫。
最前边的将军微微回头。
“奉孝曾来过雒阳?”
“董卓之乱时曾暂留一时,后避难而去。”
郭嘉简短答道。
奉迎天子一说后过了许久,曹操终于率兵来到了雒阳城。
曹洪本欲西迎天子,却为董承等据险拒之,不得进,幸有议郎董昭于京内游说四方,又因韩暹矜功专恣,董承患之,遂潜召曹操入京。
曹操下马,一路入宫,见得一路上的士大夫皆是饥寒之态,虽执礼仪,却不掩颓色,心中不由唏嘘,却又不免升起他想。
如今的朝廷,虚弱得连一方诸侯也不如,若是再断几天粮,恐怕都能直接饿死在雒阳。
他抛却乱七八糟的想法,令身边侍从布一些粮食予他人。
待奏对于天子之后,以曹操领司隶校尉、录尚书事,诛有罪,赏有功。
天子又以韩暹、张杨有翼车驾之功,诏一切勿问。
曹操出宫时已近暮色,郭嘉适才陪同于他身侧。
作为身边谋士而言,荀彧持重,更似同道,荀晏年幼,视之以子侄,又程昱、戏忠等皆为良才,只是都太过于执礼,反倒是碰上个郭嘉颇对胃口。
“明公,事情如何?”
郭嘉问道。
“董公仁助我良多,”曹操一笑,“只待奉圣驾至许都。”
郭嘉同样笑了起来,董公仁即为董昭,为议郎,先前曹操入京一事也有他的游说相助,想来这人也是跑来投注一波曹操,顺便挽救一下半死不活的汉室。
两人纷纷上马,曹操目光在郭嘉所骑马上一顿,随后幽幽问道:
“先前所赠之骑,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甚好。”
他笑得勉强,曹操却朗声大笑。
曹操之见郭嘉,一见如知己,闻荀晏与郭嘉交好,闲时说到郭嘉其人,荀晏答郭奉孝喜驴,曹操思索一晚,翌日郭嘉收到了一头稀罕的白驴。
现在小白和小灰排排坐了。
“不知清恒如今到了没?”
曹操见好就收,转移话题。
郭嘉看了眼将沉的暮色,决定不理会曹操方才的促狭之意。
“想来应是已经截到人了。”
他笑吟吟说道。
————
雒阳以外,丛丛深林之中,甲兵埋伏于其中,弓箭手执弓暂且于树下歇息,山坡之下则是已许久未曾修缮的官道。
要往雒阳,多半要从此道而行,而他们埋伏于此的目的,便是截击欲夺回天子的李傕一众。
荀晏抱着一团毛绒绒的兔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一旁一个俊俏的年轻将军身侧,那将军见他来有些紧张,欲要起身,却被他按了下去。
“文远啊,都是老相识了,还客气呢。”
荀晏熟稔的坐了下来,怀里还抱着那只肥乎乎的野兔子。
张辽沉默了一下,总感觉他们先前几次相见好像都不是很美好。
第一次他被揍了。
第二次他在宴席上和别人打架。
第三次他直接被俘虏了。
好心酸。
“李傕尚未至矣?”
他尝试岔开话题。
荀晏嗯了一声,随意摸了根树枝在地上的土里划拉起来,张辽看了一阵,才发现是一副简略的舆图。
周边繁杂的道路,入雒之道仿佛皆在他的心中,如今寥寥几笔便全部显现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