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279)
“兄长且说。”
“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
春,正月,曹操废除司徒、司空,复丞相、御史大夫制,自为汉丞相,以曹昂为副相。
以郗虑为御史大夫,以荀晏为太尉。
二月,召荀攸入朝,迁为中军师,议军国大事。
第206章
开春后曹操对荆州动了一次兵。
两边在宛城边境进行了一次交锋,曹操并没有占得什么优势。
荆州遍地都是欲投曹的世家二五仔,但却又不算一块好啃的骨头,因为刘表还在。
虽然天下英雄谈及刘景升总要嗤笑他的无为,但也不得不承认荆州在他的治理下富裕远超曹操手下大片的,新打下的土地。
带甲十万,据地数千里,若是强攻荆州,那必是一番硬仗。
秉持着远交近攻的原则,刘表早年一直与袁绍交好,常抗孙氏,如今碰上个曹操吃下了北方与益州,势力范围一下子大得离谱,他不知何时竟与孙权搭上了线,荆江隐隐有合力抗曹之意。
荀晏觉得这会攻荆州不算什么好选择,刘表最大的弱点是他老了。
活得久才是称霸秘诀。
若是袁绍没早死,哪轮得到老曹统一北方。
唯一的例外也就江东孙氏父子,父死子继,兄死弟承,老天爷赏饭吃,父子三人全是枭雄之姿。
老曹利索的退兵了,但以荀晏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曹操不愿等了。
刘表不年轻了,曹操也不年轻了,他想要在有生之年完成统一天下的夙愿。
抛却诡谲的政治因素与观念冲突,荀晏一向认可曹操的征伐战略,这位丞相或许有种种不是,但他的战略思想绝对远超各路诸侯。
二袁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刘表过于守土,刘备天天踩坑,没有等到军师给他规划战略方向就被他坑到角落去了。
他在攻荆江上少有的与曹操有些分歧。
他再怎么也记得曹操赤壁惨败,他们常年征战北方,根本不熟悉南方作战。
他昔年在徐州时曾去广陵拜会陈登,那些从北方来的兵士十个有五个会晕船,剩下五个水土不服上吐下泻。
他不敢小看疫病。
初春的天气,阴冷中终于添了一丝暖意,今日太阳好,晒着太阳也不觉得多冷。
荀晏有些惆怅的发现自己钓个鱼脑子里都是那个男人。
他扔下鱼竿,顺手捞起一旁的鱼叉,快狠准的扎进了溪水里,哗啦一声溅起了一片白色
的浪花。
一旁打盹的郭嘉大骂一声跳了起来,他溅了一头的水。
荀晏抓着鱼无辜的看着他,心下少有的有些愧疚。
嗯,要不炖条鱼给他补补。
郭嘉看了看他的鱼竿,又看了看他叉着的鱼,实在忍不住眼皮一跳。
“你若是实在无聊,不若帮我处理处理公务。”
他委婉的说道。
“不要。”
荀晏毫不犹豫拒绝了。
校事府的八卦听听就行,让他上手他是不大乐意的,有些东西郭嘉能碰,他碰不得,曹操也不放心他碰。
郭嘉怀疑的看了发小老半天。
他问过华佗与张机,两人对荀晏的病情除了摇头就是叹气,可偏偏他瞧着这人最近被养得气色都好了几分,身上也添了点肉。
“我瞧着你像是病好全了。”
他吐槽道。
“我这都成物理摸鱼了,”荀晏笑吟吟,他将鱼扔进了鱼篓,“心宽体胖嘛。”
曹操治下的太尉也就说起来好听,比起他先前的职务几乎算得上明升暗贬了,手中几乎没什么实权,约等于没事做。
大概就是特大号的吉祥物。
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他给老曹当丞相投了支持票以后,朝中不少人看他极不顺眼,上个朝不仅要面对天子深沉的眼神,还要面对一堆白眼。
于是他就合理的继续待在府上养病了。
反正他有病又不是假的。
郭嘉白了他一眼,又躺了回去,说道:“我还想着让你自己去处理一下你留下的烂摊子。”
谁懂他夹在中间有多难做人。
发小背着老板放了人,老板虎视眈眈盯着,他只能两边都盯着,一碗水端平,还得面临辽东修罗场,所幸那所谓刘三没有直接出现在曹操面前。
曹操对于刘备的杀心经过这些年的缓冲似乎也减弱了一些,或者说在衣带诏事之前,他本就不怎么想杀刘备。
“你当初何必放走他?”郭嘉冷冷道,“此人实非常人,不过数年,周边乡民胡人皆知其仁义之名,视其为父母。”
“辽东偏远,公孙恃远不服,若他联合公孙,则邺城有危。”
荀晏默然。
“如此英雄,岂不可惜?”
“不可惜,”郭嘉坦然而直白,“只可惜如今却不好再杀他了。”
侍从送了药来,郭嘉这才不说话了,荀晏捧着药碗思忖片刻,抬头说道:“我欲书于休若兄长,请他替我出使乐浪。”
毕竟自己捅下的历史遗留问题,总归得要处理掉。
他自己恐怕是无力远行乐浪,只能麻烦兄长代替自己去一趟了。
荀衍收到信后便即刻前往乐浪。
曹操撤退回了许昌,看似准备暂歇干戈,实则暗召各路兵马屯兵颍川,连雒阳长安的部分驻兵都动用了。
许都一下子拥挤了起来,到处都是丞相府掾属与各路将领,出门扔个石头都能扔到个熟人,荀晏第一次感觉自己莫非是个海王。
荀安日日在他面前晃悠,张辽也入许述职数次,可偏偏他一次都没见着正主,荀晏实在忍不住抓着荀安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啊!文远啊!”荀安的神色很奇怪,她委婉说道,“他连提亲都是趁你不在的时候提的。”
荀晏:……这是根本不敢见他吗?
“我难不成还会揍他吗!”
他发出了灵魂质问。
荀安:“说不准呢。”
荀晏气笑了。
他还不至于亲自跑去蹲张辽,他多半时间不过是蹲在太尉府里做个吉祥物,偶尔出个门还是帮曹操给人做思想工作。
对象是个姓司马的瘫子。
或许不是瘫子。
荀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位日后会大名鼎鼎的瘫子。
那年轻人身形高大,本应是气宇轩昂的年纪,如今却可怜兮兮的窝在轮椅上,眉眼本是锋锐,如今也掩去了锋芒。
荀晏坐下喝了口水,这才慢吞吞说道:“仲达,你这风痹可有好转?”
“有劳太尉关心,”司马懿苦笑道,“可惜,可惜……唉。”
“华元化长于此症,可有请他来看过?”
“华先生亦无良方,只道好生休养。”
“汝兄伯达有经世之才,”荀晏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丞相爱才,不忍见仲达蹉跎于屋宅之内。”
司马懿神色未有异样,只愈发遗憾,他狠狠一锤自己的腿。
“可恨身残,无法报效国家!”
他喊道。
荀晏:……
他突然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瘸了。
司马懿转而关切的问道:“不知太尉身体如何?听闻太尉近来常卧病不起,仆家中有积攒药材些许,当送于太尉府上。”
“陈年痼疾,不必挂心,”荀晏温和说道,“既然仲达无法起身,还需好生调养。”
他扶着桌案起身,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又说道:“对了,丞相说你若仍旧卧床不起,便令人请你去一回丞相府。”
其实老曹说的时候,是直接嘱咐把司马懿绑过来,他觉得自己得稍加修饰一下。
司马懿:……
他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勉强。
荀晏眉梢微挑,他本是离去,却蓦的在司马懿身旁停下,有些失礼的直接伸手按在司马懿的腿上。
身旁侍者一惊,却无人敢上前阻拦,任由荀晏摸了个遍。
司马懿眼底微冷,神色却犹是自嘲无奈。
荀晏抬眼与他对视,轻声说道:“仲达似是真病,不若在家休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