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144)
“刘备!你暗结曹操,心怀不轨,还不速速出城投降!或许将军仁慈,愿放汝一命!”
底下的人大喊。
刘备面无表情,对于底下的挑衅充耳不闻,开始点兵琢磨着若是突围应从哪个地方突围,此三人皆非寻常之辈,尤其高顺此人,虽听闻他不怎得吕布信重,但他多年来的战绩却是实打实的,不可正面硬撼……
他目光倏而一定,有些惊诧的睁大了双眼,他看到在吕军背后的平原上,隐隐约约有一面军旗缓缓升起,他素来目力极好,依稀能辨认得出那是‘夏侯’二字。
不是说夏侯惇已然败走?刘备心
中一团乱麻,但手指却莫名激动的握紧了手中双剑。
难道败走是故意示敌以弱?还是夏侯惇此人义薄云天,纵使元气大伤也要来救小沛?各种各样的想法充斥了他的大脑。
他的三弟就没有想那么多了,刚刚一脸不耐烦的跑了过来,看到了远处疑似援军的支援,一下子瞪大了那双圆噔噔的大眼睛,一巴掌拍在了刘备肩膀上。
“大哥啊!夏侯元让真英雄也!”张飞的嗓门极大,半面城墙的人大概都能听到,“待我等得胜,一定要请他好好吃一顿酒!”
高顺也看见了背后突如其来的曹军,面色陡然一沉,他几日前于途中大败夏侯惇一军,他如何又有胆量敢追上来援助刘备,他命将士收紧阵势,最终看到了紧跟在夏侯之后的那面荀字旗。
臧霸那老革还是掉链子了,看个人都看不住!
不待高顺多想,多日来紧闭城门的沛城突然打开了城门,那红脸大个子将军一马当先从里头冲了出来。
“高顺!你可敢与我一战?”
关羽手持长刀,大喝一声,叫得身边兵卒皆不敢近身,仿佛身边围绕着煞气一般。
身后的曹军也已至,腹背受敌,唯有一战,高顺派人告知魏续侯成二人,心下却沉甸甸的,他虽名义上主使此役,但对于此二人还真指使不动,若非……
三方霎时交战于一团,先是一阵箭矢飞出,夏侯惇手下的人尚且有准备,沛城出战的人倒是吓了一跳,好在几位将军皆是身经百战之人,很快便率兵退去,这才没有造成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伤亡。
普通箭矢难破重甲,吕军心下尚且不以为然,却蓦的看到地方阵地里突然射出一支巨箭,直直贯穿重甲,那重甲骑兵落马砸倒了一片友军,也令自己人都隐隐胆寒了起来。
那是三棱锥型箭头的特制箭,十字开刃,弩身奇长,需几人共同操作,笨重但又足够有杀伤力。
“我就带了两台吓吓人而已,”荀晏敏锐的察觉到夏侯惇的眼神,他抱怨道,“这玩意可不兴带,重得很……”
他嘟囔着拔出了腰间门长剑,收敛了面上轻松的神色,牵住缰绳,眼神冰冷不似平日里好说话的样子。
他前日赶到的时候不凑巧,正逢夏侯惇兵败正欲撤退
向曹操告急,好在他虽为高顺所败元气大伤,但尚有余兵留屯别处,两方合力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秋日的阳光总是浅淡的,日头西移,云彩渐渐晕染上了金红色的光泽,而其下的大地上战鼓雷鸣,鼓声与烽烟并起,荀晏甚至能看到那位长得甚是英俊的张将军在城楼上击鼓,末了随手一扔,抓住长矛在城楼上失去了踪影。
刀手、矛手、盾兵一层又一层的叠了上去,随着前方旗帜的指引向前而去,一蓬血花飞溅而起,随后是第二朵、第三朵……
荀晏越过了第一个士兵,再是第二个士兵,其实很多时候战前会想很多,但真的战时又很难想太多,摆在面前的只有干翻眼前的敌人一种选择而已,他只需要机械的重复砍杀的动作。
侯成劈手夺过了身旁弓箭手的弓箭,拉弓搭弦对准了冲在前边的年轻将军,纵使他们也勉强算得上是旧识,但战场上敌对两方又哪里会顾及这种浅淡的交情,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盘算,把这个又能搅事又能打的对手射杀于马上。
他连发三箭,而不远处的人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用一种有些狼狈的姿态翻身下马,却又正好躲过了他的袭杀,不一会就消失在人海之中,只能依稀看到他身边不停倒下的人。
[拖久了你们未必能赢,夏侯带来的人不多,你手下的人又不比高顺麾下精兵。]
一片混乱中,清之的声音仍然清晰的在脑海中响起。
[新兵要多上场才能变成老兵,]荀晏的声音出离的冷漠,他擦了擦快浸到眼睛里的血,却反而抹得一脸血污,眼睛火辣辣的麻,他说道,[高顺会退兵的。]
高顺与魏续不合,吕布的安排让两员大将都心怀不满,最终只能渐行渐远,陷阵营的归属仿佛一个笑话,一会属于魏续,一会又归高顺所管,他们的关系在一同作战时终究是逐渐显现了出来,也成为他们这支精兵最大的一个漏洞。
在日头开始西沉的时候,吕军开始收拢了阵势,盾兵殿后,开始退兵,看似只是一日的攻城不利,但实际上几人都清楚,之后要再拿下小沛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高顺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夕阳下的沛城,神色平静,终究只是长叹一口气跟上了队伍,小沛打不打得下来不是个多重要的大问题,
重要的是……曹操究竟是如何想的。
小沛终究是守了下来。
守城的士卒在多日的压抑下欢欣雀跃,百姓也都争相奔走,互相告知这个好消息,他们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也很敬重这位屯兵于小沛的刘豫州,这种感觉非常的新奇。
荀晏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一城的百姓会如此敬爱当地的军阀,他们多数只是麻木不仁的接受一切,即使是曹操治下,也不过是威严有余。
刘豫州身上的血不比旁人少多少,他笑眯眯的与旁人打着招呼,百姓也不怎么怕他,被缠了好一会才猛的想起身边还有人,他歉意且感激的看向了远道而来援救他的人。
“刘豫州善治也。”
荀晏轻声说道,声音有些嘶哑。
刘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谦虚的摆了摆手。
其后几日高顺又带人攻城两三次,皆无功而返,刘备手上虽然兵力不足,但粮食却可撑许久,反倒是高顺魏续等人手上粮草无法支持他们久战。
安生日子很少,所以得要好好珍惜,荀晏在幼时离开高阳里多年以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秋日里头还算不得太冷,他冷着一张脸去给夏侯惇看伤,夏侯惇早年伤在了眼睛,他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命大,其后也常受旧伤所扰,尤其是受了伤,生了病……
“不该啊,”荀晏琢磨着把他的金针□□,庆幸自己前两年被老师拉着在许都好好复习了一遍课业,没有给师门丢人,“元让何必亲身上阵,毕竟……不比以前啊。”
少了一只眼对于视线乃至于平衡的影响力都很大,若是可以,只从事文职才是最好的选择,夏侯惇扭曲着一张脸正想要说话,被身旁的医者丝毫不怜惜的一拍肩膀,正好拍到了肩上的伤处,一下子疼得他面色狰狞的瘫了下来。
早些时候他还会尽量在医工面前装也要装出一副不畏疼痛的猛男形象,现在……大概放飞久了,又是熟人,也就愈发不在意了。
他一边抽着冷气一边说道:“怎可辜负孟德之信!”
荀晏拿了药包给他敷在眼睛上,倒也不再说话了,曹操多疑得很,别说对他这种外人,对自家兄弟也经常留一手,唯独深信夏侯惇,这种君臣情,或者说兄弟之情倒也叫人艳羡。
“今晚可能会发热,自己熬一熬,不行再叫我。”
他说得随意,对于军伍中人,受了伤发会烧是件很寻常的事,毕竟再重的伤大概也挡不住这些人心里头想要追求更深的梦想。
夏侯惇捂着药包缓了缓,叫住了收拾东西准备离去的年轻郎君。
“清恒,”他喊道,“我临走前见司空似有亲击吕布之意。”
荀晏挑眉,倒也不是很意外,但有意并非一定,若是他来的话……他垂下眼眸,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片阴影,衬得青年面色愈发苍白,他摇了摇头,笑吟吟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