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255)
“鸣号,击鼓。”
他简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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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小路坎坷,被俘几日,杨秋一直在赶路的路上,从未停下来过,也未曾见过那位荀侯。
平心而论,他也未如马超想得那般摆烂,他只是运气实在太糟糕,偏偏就是警觉了起来,偏偏就是腿贱,要出来布置埋伏,身边带的人也不多,与荀晏的先行部队撞了个正着。
翻过那蜿蜒的土路,他终于看到了这支荀军的主力所在。
浩荡的骑兵铺开,旌旗飘摇,战
马打着响鼻吃着草,士兵面有疲惫,但精神士气却出奇的好,那是胜仗给予的信心与信念。
杨秋几乎不寒而栗,他当然认得出来,这是联军中另一名军阀的营地。
关中联军的管理十分松散,基本是各自为营互不侵犯,大体上听从盟主的统领,但哪里是自家人他还是摸得清楚的。
这儿离他的营地有些距离,先前对方的阵势是直扑他的所在,谁能想到他们又会绕路去攻下这一处?
他心下是浓重的不安,面对这般缜密到近似冷酷的敌人,谁人能够放松,这等急行军下连攻两地,他不知道对方具体所用的时间,但想来也觉是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被晾了几日,最早想要暗中招兵逃脱的心淡了,他转而开始思索对方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荀晏却未想着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忘了这人,等到赵云与他提及时还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有个叫杨秋的将领。
……他还以为他死了来着。
荀晏揉了揉眉心,一边扶着文案起身,一边与赵云说道:“麻烦子龙带他过来……”
赵云听到一半,却蓦的见眼前人直接向前倒下,他脸色微变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荀晏。
“将军?将军?清恒?”
他连唤了几声却未得到回复。
那人面色苍白,眼下还有些青黑,闭上眼后失了平日的神采,显得格外疲惫与虚弱。
……其实也很正常,以荀清恒的身体来看,熬上这么一路,若是不出点什么事才叫奇怪。
赵云面色凝重,一边掐着人中,一边匆匆嘱咐一旁紧张的侍从去唤军医。
“咳……不必了……”
身旁低弱的声音响起,一只苍白冰冷的手按在了赵云手上,也不知是想安慰还是如何。
荀晏虚虚喘着气,感觉眼前一片浓重的黑雾未散,晕眩得仿佛天旋地转,耳边只有急促的心跳声,他只能难耐的阖上眼,将所有重量压在了身旁那年轻将军身上。
赵云险些气笑,他甚至能感觉到边上人细微的在颤抖。
“清恒这是讳疾忌医?”他问道。
荀晏缓了好一会儿,稍微有了一两分气力后,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含糊不清
的抱怨道:“疼死我了……下回轻点……”
这掐得他都垂死梦中惊坐起了,他婉拒了赵云的搀扶,自己扶着身前小案也算坐住了。
“……可要暂留此地休整两日?”
赵云皱眉低声问道。
“不必,”荀晏答道,“前线应当战事已起,待此间事了再说。”
那军医终究是被拽了过来,他知此行艰难,自然没带老师,那军医看上去也是愁眉苦脸,老生常谈的叨叨了起来。
“禀赋不足,素体虚弱,兼久病失养,劳欲过度,气血两虚……”
那老医工没叨上几句就被荀晏轰了出去,他想了想总感觉自己好像又忘了什么。
“把杨秋提来。”
他说道。
见过了杨秋,他一反待此地李姓军阀的无情,反而好言拉拢,有意无意的许诺了一些什么,对方也是被他带偏,本就有些立场摇摆不定,如今干脆屁股一歪恨不得喊一句主君。
等他离去后,荀晏面上笑意淡去,他胡乱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将有些放凉了的药汤一饮而尽,陡然便有些烦躁了起来。
他已截断联军退路,如今却得看曹昂能否抗住,也要看吕布是否会如期而至,联军想要速战速决,他也想要速战速决,对面拖不起,他也拖不起。
他跑的太深,与前线的联系基本丧失,如今只有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走下去。
他琢磨着在杨李二家缴获的一批物资,干脆将荀缉唤到了身边来。
“令骑士一人配三匹战马,只取口粮袭击下一个据点。”
关中联军多有游牧民族的习性,又分散扎营,反而给了他逐一击破的机会,他不需要后勤补给,只需打下敌人的据点作为补充,其中最需注意的是得快,决不能给人跑出去求援的机会。
这是以战养战。
荀缉利落的应是,正欲离去,身旁的长辈眼疾手快揪住了他的袖子。
“伯纠,”荀晏唤道,声音却是软了下来,“这几日你待在我身边。”
荀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脱口问道:“中丞还有何要事?”
那青年面上有些挂不住,只得拉着他的袖子低声含糊其辞的说道:“这几日有些旧疾反复……你留在我身边,莫要让旁人知晓我的状况……”
他麾下并非全是亲信,段煨部众、杨秋以及各种降将,战时主将病了,不仅是打击军心,只怕更是压不住这些人。
荀缉皱起了眉,他反手扶住了自家叔祖,近看才看到他鬓角的虚汗,一瞬间实在难掩担忧之色。
他这长辈实则很不喜叫人担心,如今会直言恐怕也是自己也摸不准自己撑不撑得住。
“叔祖且放心。”
他抚慰道。
第190章
渭水旁,杀喊声震天。
这场厮杀已然持续了数日,到处都是刀剑与死去的战马,连飞扬的尘土似乎都染上了血色。
一支箭矢就这样穿过重重人群,直直射到了曹昂面前,因太远无力的落在了他的跟前。
身旁侍从惊而变色,连忙将主帅护在了后方。
那几骑欲突袭的敌将见势不妙,直接退却,身旁步卒一时之间竟难以阻拦,只能任由他们逃脱。
“将军!此处危险,还请先回后方!”
有人喊道。
“吾父尚且身先士卒,我岂能就此退却!”曹昂不理,他又问道,“可有荀君消息?”
身旁主簿有些为难的摇头,曹昂面上不显,心中却难以抑制的有些焦虑了起来,荀君行踪不清,吕布更是迟迟未至,若是继续如此,就怕这大好战机就要生生拖成了劣势。
又有数十骑呼声震天,直往曹昂麾盖而来,杨修也按捺不住了,他本欲劝说曹昂后退,却惊闻一片呼声。
远方似是寂静了一瞬,那面挂着吕字的军旗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这片混乱的战场上,打头的那队轻骑行动整齐,未与曹昂有过沟通便如一把尖刃直入了战场,所过之处皆难阻挡其势。
曹昂难抑振奋的向前一步,匆忙令人传令与吕军配合,共击关中联军。
吕布之威名,虽是战败与曹操之手,却亦是天下闻名的名将,敌军见之几乎闻风丧胆,在二者联击之下几乎节节败退,唯有其中几支主将同样彪悍骁勇,不露弱势。
在战场上撒欢的跑了一大圈,将主战场暂且交给了高顺,吕布收割了一波人头,慢悠悠的才去见曹昂。
曹昂在惊喜过后也品出了一些不对味,他压住了自己的心情。
果然,吕布来到他面前后先是看了一圈他身边的人,最后才将视线放在了曹昂身上,神色中仍是有些不以为然。
曹昂对于吕布不陌生,徐州时他也常年从军,他深知这位曾与父亲互为死敌的名将性情桀骜不驯,几乎难以为人下,看来如今多年过去,此人仍是不改其性。
吕布随意拱手,“多年不见,汝父安好?”
左右皆是色变,曹昂抬手
压下身边人的动作,只笑道:“大人安康,如今能得吕公来助,实为幸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吕布也稍稍收敛了些,但鉴于他对曹氏父子怀揣着巨大的偏见,他对于这黄毛小子仍是没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