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37)

“怎么办，我也觉得他们不像坏人……”戈薇手指点着嘴唇边，迟疑。
碧落将脸上的笑容调节到明心频道，语声如潺潺流水，沁人心脾：“明心法师已经死去五十年之久了，又如何收了你们当弟子呢。”
没有嘲弄，甚至没有疑问，陈述一般的口气就好像流动的水拂过的风一般自然，让人忍不住答话：“我们是梅里师姐代师收徒的。”X2
说完，红叶和牡丹面面相觑，这才发现两人竟是同时回答了眼前少年所询问的问题。这个少年不会是有迷惑人心的能力吧？
红叶戒备：“你是什么人？”
牡丹神情凝重：“我听说东方的狐狸精特别擅长迷惑人心，没想到你居然敢来到这个国度！”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X2
弥勒在憋笑，憋笑得很辛苦。珊瑚和戈薇已经轻笑出了声，枫婆婆轻轻咳嗽，在碧落的注视下偏过头去。
犬夜叉不明所以：“怎么了？”
七宝抬起头来：“碧落是狐狸精？”
“秋~”
在不能报复祸首的时候，人们通常选择迁怒。碧落此时所站立的位置是弥勒身旁，他轻轻地伸出一只手触到弥勒的腰部，在一个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拧转。
“嘶——”弥勒倒吸了一口冷气，转头时正看到碧落似笑非笑的神色，明智地把将要出口的话语咽了下去。
但他心里还是不甘地：为什么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弥勒，你不是早就知道站在碧落身边是很危险的么。（斗鬼神那一次）
……T T碧落大人从奈落的城回来以后真的很不对劲，以前他绝对不会做这么女人化的动作的。。。
……温柔笑：你们在说什么？



第二十三章

碧落抱起七宝，笑盈盈道：“如果你们说的是狐狸精的话，七宝才是哦。”
“嗯？”
视线转到棕色头发黄色尾巴的小狐狸身上，牡丹和红叶一愣，倏地面对面蹲了下来，面带红晕小声咬耳朵：
“讨厌啦红叶，他长得好可爱。”
“对啊，好可爱。”
两个少女偷瞄七宝，蹲坐在地上的小叉尾猫又进入了她们的视线——“秋~”云母眨着红色的大眼睛，小小叫了一声。
“那只也好可爱。”红叶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被狠狠地萌到了。
“怎么办？”真是太难以抉择了。
“怎么办？”太下不了手了。
碧落在忍笑。能够听到这样的对话，所以说属于妖怪的听力果然是甜蜜的负担吗。现代就有一些喜爱着二次元的萝莉控正太控大叔控什么的，以此类推，这两个少女就是可爱控了。那么，弥勒这种帅哥显然是不在牡丹和红叶的欣赏范围之内的——碧落同情地瞄了一眼弥勒，却发现法师已经重整旗鼓，挂好了衣冠禽兽版本的笑容：“这个，两位姑娘……”
“我知道了！”两只手平行着伸出指向七宝：“臭妖怪！居然伪装成这副模样。”
小狐狸看了一圈，向左挪了几步，那两只手也跟着转了个角度；向右挪了几步，两只手依然紧跟不离……
牡丹：“幻化成可爱的模样蒙蔽那些人，但是对我们是没用的！”
红叶：“我们才不会被你的外表欺骗！”
七宝如遭雷击，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是我吗？我很坏吗？”
犬夜叉不屑冷哼：“你慌张个什么劲啊，七宝。”
碧落轻咦出声：“七宝的确有些不对劲的样子，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珊瑚叹了口气，沉痛道：“七宝最近常常……”
戈薇：“……跟弥勒法师在一起。”
所以已经成为色狼预备役了么……碧落表示理解和哀悼。
犬夜叉不耐烦地将手放在了刀柄上：“再挡路的话，我就要用武力硬闯了！”
“等等，犬夜叉，”碧落制止了他，转向两个年少的巫女，神情严肃而庄重，像是在进行一个久远的仪式：“明心法师已经死去五十余年，又怎么可能收你们做弟子？”如果真的是椿的师妹的话。
“我们是苍兰师姐代师收徒的……等一下，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碧落微笑：“你们不觉得我长得很像某个人吗？”
在中国古代，连小孩子在私塾读书都要先拜过孔子，碧落就不相信，在日本代师收徒不要先拜过师父的画像——据他所知，寺庙里的确是有明心的画像的。
“啊……真的好像！”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垂落下来，相对沉静些的牡丹道：“明心师父是没有孩子的……你是什么人？”
红叶：“和明心师父有什么关系？”
“我叫林碧落，双木林，碧绿的碧，落叶纷飞的落。”碧落漾出圣洁而神秘的笑容：“至于和明心法师的关系……很抱歉，我答应过一个人——不能说。”
有些时候，你对于一件事说不出理由反而会增加你的可信度，听者会自动自发地给你补上种种他们认为合理的理由，而作为明心这样一个传奇人物来说，无论怎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似乎都是情理之中的。
牡丹和红叶迟疑地对望，犹豫不决，此时，远方传来了古朴而浑厚的钟声。
“铛——”
很普通的钟声，牡丹红叶却大惊失色，神色紧张：
“怎么回事？”
“寺里出事了！”
眼见两个涉世未深的巫女就要抛下这一行人赶回寺庙，戈薇忙道：“等一下，出了什么事？”
珊瑚：“我们或许可以帮忙。”
“这个……”
碧落眉目冷凝，肃穆道：“钟声响了，附近一定出现了庞大的不祥之气……”
红叶：“你怎么知道那口钟？”每一座寺庙里几乎都会有巨大的钟摆，在僧侣们做早课之时用来报时，但观星寺（不容易啊寺庙名终于出场了= =）则不同，那口钟上被明心下了咒语，可以在寺庙附近有强敌来犯时示警——也就是在感应到强大的妖气邪气鬼气之时自动响起——没有任何一种法术和符咒可以赋予物体这种能力，这只是明心在研究上古咒语时的意外产物罢了，就连他自己也无妨再重复，因而钟所带有的这项能力也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怎么会，难道是……椿师姐真的是黑巫女？”跟明心师父几乎一模一样的、对寺庙很熟悉的少年，看起来也不太像坏人的一伙人……牡丹已经信了大半。
碧落跨上炎蹄：“事不宜迟，走吧！”
“嗯！”
戈薇到了犬夜叉背上，狗狗迈开步子紧跟而去，云母迅速变大，载起了珊瑚弥勒和枫婆婆，弥勒笑着伸出手：“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来？”
红叶和牡丹对视一眼：“要！”
两个少女雪白的肌肤上漾起了酡红，弥勒满脸幸福，殷勤地正待搭话，却见两姐妹俱是一脸陶醉：“变大了也很可爱呀~”
“毛好暖和哦！”
“卡哇伊！”X2
弥勒：“……”
云母背上载了五个人，却丝毫不显吃力，足踏火焰在空中飞奔。
抽空看了一眼后方的碧落表示惭愧。炎蹄载只载自己一个人云母任劳任怨什么的他倒不是看得很重，老实说，碧落并不喜欢和其他人——尤其是不相熟的人挤在一起的感觉，红叶和牡丹两个小姑娘虽然天真可爱、质朴纯净，可明显不是碧落的菜。他惭愧的是早就看过好几次大号云母在空中飞奔之时足踏火焰的样子，在收服炎蹄之后却没有立刻想到白马足下的火焰也是可以收回去的以致于不敢进城问路……也许就是因为有些东西太常见了，才会被忽略吧。
——不过，在地上走路的时候也燃起火焰什么的，炎蹄它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很熟悉的寺庙。
灰色的瓦，灰色的墙，青苔在角落蔓延生长，苍凉而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门梁上简单而蕴意万千的八卦图案更添一分厚重。
一个看尽世间百态的老人，一个真正的智者，一个不容冒犯的存在——犬夜叉一行人去过的寺庙不知凡几，却还是第一次有一座寺庙能给他们这样的感觉，就好像那已经不再是一个死物，而有了自己的灵魂。
物灵么？
“啊，那个方向是多宝塔！”红叶皱起眉：“难道椿把那只鬼放出来了？”她已经不再称呼椿为师姐了。
枫婆婆：“鬼？”
牡丹：“禁忌的多宝塔里封印着一只巨大的鬼，据说是一百五十年前的当家，牺牲了很多同门的生命也仅仅只能将其封印。”
戈薇有些担忧：“不好了，四魂之玉还在椿手里……”她说不定能将巨鬼的力量和四魂之玉的力量结合，那样就麻烦了。
“嘿，”犬夜叉拔刀，铁碎牙呼应一般地产生了变化：“椿，不管你在哪里，滚出来受死吧！”
多宝塔看起来很普通，若不是寺庙中的人，想必也不会想到如此常见的塔里封印着一只强大的鬼。
强劲的风刮过，塔门打开了。
“你这么有自信是好事啊犬夜叉，”一个熟悉的女声在头顶响起，神乐慢慢地走下来，神态慵懒：“那一位黑巫女，可也是十分地自信。”
犬夜叉：“是你，神乐！”
弥勒：“椿果然有在跟奈落联手吗。”肯定的语气。
多宝塔旁边的树木不算多，碧落可有可无地寻找着最猛胜的踪迹（注：最猛胜是神无的镜子接收图像的媒介），漫不经心道：“神无还在城堡吗……奈落是不是在看着这边？”
在同伴们警醒之前，他颇为天马行空地加上一句：“妖怪难道不会变胖吗？奈落天天都坐在那里也不出来走动一下……”这个时代宅男的典范么。
所有人：“……”
阵阵鬼气从底下溢出，暴虐而凶狠的气息冲击着，似乎要捣毁一切——鬼的力量！
不见天日的城堡中，奈落勾起了唇角。
好戏就要开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一段时间控过萝莉，现在又博爱了= =



第二十四章

一个女人最害怕的是什么呢？
年华易老、红颜易褪，或者是在自己最在乎最心爱的男人身前展现出丑陋的样子？
奈落并不屑去弄懂将人类一个个折磨地欲生欲死的爱情，他只要学会利用就够了，即使不曾懂得，但在岁月流逝之中，他看的已足够多。
如果椿知道眼前作为明心转世的这个少年，已经有了前世的记忆，她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呢？即使身陷黑暗依旧高傲的巫女啊……
有一件事情是奈落也不知道的，那就是所谓的前世之果并没有传言中的神奇——它既不会将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也不会让一个人承继前世全部的记忆，而从碧落所经历的那些梦境来看，明心似乎并没有将椿这个最可能的继承人放在心中那么重要的位置。
洞明人心的法师，是否早已看出了椿的痴恋？
不着痕迹的远离和被分享的关爱，这些都是一种信号。
“真是丰沛，真是丰沛啊，丰沛的鬼之力充满在我的体内……”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椿露出带着疯癫之意的笑，洁白的双手慢慢变成赤红的颜色，这属于鬼的赤红迅速蔓延，刺目的光芒后是逐渐伸展的身躯。
多宝塔倒塌了。
弥勒：“快跑！”
碧落：“……”为什么最近房子老塌！
作为众人之中体力最好的存在，犬夜叉义不容辞地背着人老跑不动的枫婆婆在最前面开路，待众人跑出多宝塔的范围时，刺目的光芒也已经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