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喜剧(26)
商砚:“……”
这野猫贼爬上树一通操作操作了个什么玩意儿?
该。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商砚摆出的笔墨纸砚,“宁静致远”刚写完一个“静”字,就听见有小树枝砸在窗户上的动静,他本想不理会,可这动静持续了一两分钟都没停,让他落笔都受了干扰。
他只好走过去,再次拉开窗户。
江叙白仍旧坐在那个位置,正探身去折小树枝,另一只手里则托着个红彤彤的大西红柿,见他开窗立刻笑起来:“我就说你不可能这么早就睡嘛。”
商砚无语:“你搞什么鬼?”
“我没搞鬼,就是想让你尝尝这个,接着。”江叙白说着便将手里的西红柿朝着商砚扔过去,像是笃定商砚能接住一样,根本不怕直接来个番茄版的“血肉模糊”。
商砚也的确下意识抬手,一把接住,这个西红柿显然是刚摘下来,表面硬度不错,一摸就知道新鲜脆甜。
“好吃的,你尝尝。”江叙白说。
商砚看了一眼手里的番茄,毫不客气地扔了回来。
“自己留着吃,别来烦我。”
窗户再次关闭,这回倒是真的安静下来,商砚得以静心写完一篇《清静经》。
然而第二天一早,商砚起床拉开窗户换气,垂眸就看到窗台上搁着个红彤彤的大西红柿。上面蓄了层露水,越发显得新鲜。
而西红柿下面则压着张纸条,纸条比上回撕得规整,有些湿润,但那狂草字迹仍旧可以辨认,鬼画符一般写着“只是粉丝的一点心意,商老师不要生气嘛。”
落款这回不是小6了,是“十6&格桑”。
商砚仍旧没收,任由这颗番茄在窗台放了一天,被野猫当玩具呼到地上,然后进了鸟雀的肚子。
夜里窗台再次传出动静,商砚选择听而不见,没有理会,第二天果然如他所料,窗台上有东西。
大概是怕被野鸟野猫迫害了,这回多了个某进口糖果的塑料盒包装,里边的纸条也从长条变成了正方形,除了狂草的字迹,还有四小格简笔画。
第一幅画的是一颗长在茎干上的西红柿。
然后下一幅里西红柿上面多了一把剪刀尖儿,下边儿则多了个四方糖果盒子,接着西红柿的茎被尖刀剪断(配音写了个“咔擦”),西红柿掉进四方盒子。
最后糖果盒子盖上,出现在商砚的窗台上。
下边写:“本人确保这颗西红柿全程无污染,无毒无害,放心食用。”
ps:昨天偷吃的小鸟还活得好好的,无病无灾,商老师明鉴。(*ˉ︶ˉ*)
商砚:“……”
【作者有话说】
小商内心os:怪可爱的。
脸上:不行,不可以,一点都不可爱。
bb们有没有海星给梦里长投一点叭叭叭( ^ω^ )
第19章
这份粉丝的心意,商砚仍然没收,江叙白先是叹气,再是生气,觉得这哄人简直比演戏要难一百倍。
不过郁闷没多久,江叙白又找到了新的方向。
这天他一个人待着无聊,去片场溜了一圈,正好遇上拍大场面群演戏,秦越和好些村民都在里面凑数。
大抵是拍戏不顺,片场气压极低,负责的副导演极其暴躁,从主演骂到群演,还带上了脏字和侮辱词汇,江叙白听得耳朵疼,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回去的时候却遇上出来放羊的格桑,以及混在羊群里,她正在抹眼泪的弟弟。
江叙白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根巧克力糖给了弟弟,问他这是怎么了,受谁欺负了。
弟弟比格桑小两岁,长得人高马大,却是个害羞的性子,没好意思拿巧克力,也不好意思讲话。
还是格桑替他收了糖果,告诉江叙白,是因为他去当了几天群演,却没拿到工资,刚才去找负责人,还挨了顿骂,这才委屈地抹眼泪。
江叙白眯了下眼睛,记起管这事儿的就是上回跟他因为厨房有矛盾的剧务张胖子。
想到听人说过这人有些好赌,江叙白便多问了几句,从弟弟那里知道不仅是他的群演工资没拿到,这人还因为道具问题,损坏了山神庙的神幡雕塑,和村里差点起了矛盾。
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那个张胖子和执行制片有亲戚关系,最后肯定有人解决问题,况且谢霄前几天还提到过新月娱乐的第二笔投资款这几天就会到位。
江叙白安慰了弟弟几句,让他等几天。
三个人一群羊慢悠悠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片茂盛草地羊群忽然开始躁动起来,江叙白吓了一跳,还是格桑眼尖,发现羊群里冲进来一只迷路的小野兔。
小野兔势单力薄,蹦跶没一会儿便摔在草丛里不动了,也不知道是吓懵了,还是受伤了。
格桑兴奋地冲过去,拨开小羊一把抓起兔耳朵:“哇塞!今晚可以吃兔子了!”
江叙白眉头一抖,看着那兔子迷迷瞪瞪的黑豆眼睛:“……你要吃?”
你这样的小姑娘不应该“怎么可以吃兔兔吗”。
“对啊。”格桑非常自信地发出邀请,“我阿妈做的红烧兔肉可好吃了,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不了不了,”江叙白连连摆手,“我不吃这个。”
虽说江叙白不是什么善心爆棚不吃荤腥的人,但见到变成菜的兔肉,和看到还没成为菜的兔肉,对他的冲击还是不一样的。
那小野兔估计也就几个月大,不过还挺胖的,两颊和肚子都圆鼓鼓,此时它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变成一盘菜,蹬着小短腿,茫然地看着江叙白。
江叙白盯着这兔子的黑眼睛,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要不你别吃了,这兔子给我吧。”江叙白说。
格桑:“好啊,你带回去按你的口味自己做着吃。”
江叙白:“我不吃,我养着。”
格桑打量着兔子:“是有点小,养肥了再吃确实更好。”
“……我不吃!”江叙白无语地再次重申,一手抓着兔耳朵,另一只手托着兔子屁股,挽救了一只小生命,“我养着它去以柔克刚。”
毛茸茸又温热热的触感落在掌心,江叙白心跳也跟着软了一瞬。
这么软的东西,总能哄好那气性大的硬砚台了吧。
小野兔没受伤,先前一动不动估计是被羊群撞晕了。
江叙白给它拎回去,找了个纸盒子简单地做了个窝,然后吃饭洗澡,盘算着明天让秦越明天去县里买一些宠物用品。
江叙白洗完澡出来,小野兔很乖巧地蜷在盒子里面,软和的一团,睁着个黑豆眼睛,江叙白盯着看了一会儿,点评了一句:“长得还挺可爱。”
就是有点胆小,不让人碰,毕竟是野兔,他得好好养一段时间,养熟了才行。
最好是养在商砚能看见的地方。
江叙白起身去了院子里,环顾一圈,还没找好位置,倒是在前头院子的羊肠小道上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是穆楠,穿着一件大v领的绸缎衬衫,胸口要露不露的,衣摆掖进裤腰,掐出腰线,手里还提着瓶酒,行走的方向正是商砚住的屋子。
这么晚了,他穿成这样拿着酒来找商砚,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事儿。
江叙白眯起眼睛,喊了声“穆老师”。
“你回来了啊。”江叙白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工作还顺利吗?”
穆楠见到他在这有些意外,他这几天没在剧组,还不知道江叙白搬到了这里。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意外之色,温和地说:“挺顺利的,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这里啊。”江叙白说,“之前的屋子水管爆了,正好商老师这边空出来,就让我搬过来了。”
他这几句话分开看句句是实话,可连在一起就容易让人误会,当然江叙白要的就是让人误会。
不过穆楠倒是很平静:“这样啊,想来是谢总的安排。”
江叙白装出懵懂的样子问:“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这是谢总的安排,原来穆老师不仅和方制片关系好,和谢总也很熟吗?我倒是没听谢总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