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44)
临走前,钟严把时桉安排给了陈曼。但他嘱咐过,有问题可以随时找,尽量短信为主,他不忙会打过去。
说这些的时候,小糊涂蛋眼珠子都困没了,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手机被钟严划拉了二十分钟。
徐柏樟无奈,“现在是飞行模式,他想也打不进来,下飞机就联系到了。”
钟严收回手机。
替他着急也没用。
他自己先急着吧。
历时六个小时,一行人安全抵达机场。
钟严拖着行李往外走,刚出机舱门,梁颂晟接通了电话,先是问睡得好不好,又问有没有好好吃饭。
知道是给他小未婚夫打电话,不知道还以为养了个孩子。关心这、关心那,就是舍不得挂电话。
与此同时,钟严右手边,徐柏樟的手机也响了。光看那压不住的嘴角,就知道是他家主持人。
老和尚开艳花,受不了,肉麻。
钟严掏出手机,没有电话,未读消息有八条,全是广告。
身边的两通电话还没挂,钟严盯死手机屏幕。
这个点他早下班了。
今天科室忙?加班了?
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钟严顺手点开朋友圈,在好友分享界面,一上一下有两条最新动态。
钟严捏紧手机,青筋暴起。
时桉——
你给我等着!
第28章 伤疤
自从跟着陈曼规培学习, 时桉才知他以前过得是什么狗都嫌的日子。
陈老师处理问题温柔又有耐心,顾及当事人的感受,考虑学习者的能力, 坚持劳逸结合, 绝不无故加班,
清早,有陈老师的手磨咖啡和牛奶可颂;上午, 有陈老师的水果加餐和手工饼干;到了下班, 陈老师还亲自开车, 带他去玩。
今天的第一站是动漫城,时桉坐在后排, 身边是同样兴奋的陈小曼。
陈小曼最近在病理科轮转, 没有夜班,不直接面对患者和家属,是数一数二的清闲科室。
到了动漫大厦, 时桉在一楼看漫画,陈曼和陈小曼结伴去了二楼。工作日的下午,这里人不多, 楼上时不时能听到欢笑声。
一个小时后,陈曼给时桉打电话,让他上来。刚到楼梯口, 就看到了缤纷多彩的两人。
时桉不太懂这个, 逛漫展时听张爽提过,好像叫洛丽塔。大概是穿各种颜色的裙子,精心打扮, 看起来特别隆重。
两人站在时桉面前,“好看吗?”
在时桉的审美里, 根本没这方面的概念。但他知道,花心思打扮这么久,她们还那么开心,绝对不会差。
时桉用欣赏的眼光回馈二人,真诚说 :“无敌好看!”
从动漫城出来,每人抱着个大袋子,陈曼给俩人都买了礼物。时桉是典藏版草帽团手办,可惜部分缺货,最后只到手九个人。
今天的第二站,动漫城旁边的港味餐厅。
等上菜期间,时桉迫不及待发朋友圈,显摆陈老师送的手办。刚发完,他就划到了陈老师的朋友圈。
是他们三人在动漫城的合影,女士穿着洛丽塔,时桉站在中间,抱着手办盒,笑得像刚吃了八个鸡腿的隔壁村二胖。
下面配有一段文字:
「跟学生们在一起,感觉自己又年轻了!怎么才能把他们“拐”回我身边呢,一个礼拜够不够?/爱心」
时桉点了赞,紧接着,共同好友的评论层出不穷,大多是科里的医生和护士。
时桉在评论区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手脚冰凉、心悸气短,刚上桌的叉烧都不香了。
时桉捏着手机,自我欺骗似地问了句,“陈老师,这条朋友圈,钟老师应该、看不到吧?”
陈曼夹了颗鱼蛋,悠闲含进嘴里,“就是给他看的。”
时桉:“……”
*
受邀参加交流会的医生,均为各科室的领头人。除了钟严,梁颂晟和徐柏樟也在其中。
交流会安排得松闲,下午和晚上可自由支配。晚饭过后,三人闲来无事,步行来到附近酒吧。
钟严把啤酒递到两人面前,“好不容易聚一次,一个不能喝茶,一个不准灌药,都得陪我。”
这里是家清吧,舒适也安静。圆形舞台上,年轻歌手拨动琴弦,哼着慢节奏的歌。
钟严主张喝酒,实际他酒量最差,几杯下肚,眼神有点涣散,整晚不停关注手机。
徐柏樟不禁问:“他没打电话?”
钟严弹掉酒杯里的气泡,“正风流快活,哪有功夫打电话。”
徐柏樟:“吃醋了?”
钟严端起酒杯,“话这么多,不如多喝点,干了。”
出了酒吧,时间还早,三人沿民俗街往里走。半小时前下过雨,夜里难得清爽,沿街繁华热闹。
梁颂晟仍为不懂未婚夫的喜好发愁,在钟严的建议下,他们去了礼品店,打算送礼物哄开心。
建议是钟严给的,实际他并不会选,偌大的店面琳琅满目,越挑越眼花缭乱。
直到钟严停下脚,看着摆在玻璃柜中的树脂小人。
他点开朋友圈,往下滑。
连着两条朋友动态,一条是陈曼的,三人合影,时桉站中间。
另外一条是时桉发的。
一张动漫小人集合图片,配有一串文字。
「感谢陈老师送的手办!陈老师是永远的曼天使/爱心。可惜草帽团痛失厨子,到底是谁买走了我的荞麦假面,为什么一个都不留给我!/大哭/大哭/大哭」
简单一段话,钟严看得云里雾里,不清楚草帽团,也不懂荞麦假面。他只好拿着照片对比玻璃柜里的小人。照片里有九个,而玻璃柜中是十个,差一个穿黑衣服,黄色头发的男人。
身旁有动静,钟严转向隔壁的梁颂晟,他已经选好礼物并付款,买的似乎是……
卡通内裤?
钟严:“.....”
闷骚。
礼品店逛完,仨人手上各拎个礼物袋。
顺着长街往里转,在一家玉石店,梁颂晟停下了脚。他偏爱收集古董,对玉石也有研究。
另外两人跟随进去。
店里挂着各种首饰,有带玉石的、带水晶的、还有带玛瑙的,均为手工制作。
店面不大,老板穿藏蓝色对襟衫,满脸褶皱,目测八十有余。
老板捻着根红绳,说了汉语,“三位随便看,有需要我可以推荐。”
梁颂晟捏起墙上的玉石,尺寸很小,都是下脚料,但成色不错,打磨的也很有技术。
“这位老板很识货,但那枚不适合你。”说着,老者把刚绑好的,一颗挂水晶的红绳递过来,“脚链,给你的爱人。”
话音闭,三人多少带点惊讶。
钟严好奇,“您怎么知道的?”
梁颂晟的未婚夫学舞蹈,脚是舞者的灵魂。
老者笑笑,“天机不可泄露。”
梁颂晟接过脚链,“多少钱?”
老者用手指出了个数。
钟严:“三十还是三百?”
老者:“三万,人民币。”
钟严听乐了,“你这老头,不怕物价局找你?”
老者捻着棉绳:“医生朋友,这里不是中国,没那么多说法。我明码标价,您觉得合适就买,不合适请放下。”
说着,老人摆出二维码牌子,“要就扫码,微.信、支.付.宝自选。”
钟严:“……”
谁买谁傻子。
随后,他眼睁睁看着梁颂晟扫了三万块,把脚链塞进兜。
还没来得及劝阻,老者又找到下一位客户。他把一块扁圆形吊坠递给徐柏樟,“你这个三万六。”
徐柏樟犹豫都没有,扫码付钱拿项链。
钟严气得像闷了满锅油,“你俩好歹高学历,被江湖骗子坑?”
二人谁也没回,一前一后离开。
钟严追上去,在后面骂,“你俩酒精中毒了?当几万块是大风刮的?”
“这位医生朋友,不看看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