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哭包美人折服(17)
郁枝唇瓣微张,喉咙泄出动听的嗓儿,似是被吻.得舒爽,着实难耐才发出来的音。
这声音听起来像她,又不像她。
纯情的白玫瑰有了火红的颜色,魏平奚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当真想再进一步,看到她更多的媚态。
念头在脑海起起伏伏不安生,心脏跳得比平时都快了一些。
郁枝初初实践,不说四小姐感受如何,她自己先羞得想逃,眼神躲闪。
火红艳丽的玫瑰褪去妖冶恢复白玫瑰的纯洁,魏平奚暗暗品咋她方才的有趣,浅笑:“臊什么?”
“没臊。”
郁枝脸热,不敢想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声。
真是有一把好嗓子。
魏平奚眸色含喜。
免得收不住场,她停下来,指节与美人相扣:“乖,我很喜欢。”
那句“乖”听起来和哄小孩似的,郁枝心里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听到后面的“很喜欢”,不免一愣。
四小姐在床榻格外好说话,还会说好话,可这是她第一次对她说“喜欢”,甚至不单单是“喜欢”,而是“很喜欢”。
郁枝眉眼绽开,心腔汩汩地冒出欢喜,如同儿时第一次下厨,爹爹举高高夸得她天上有地上无。
她喜欢四小姐的“很喜欢”。
这令她感觉到安全。
四小姐喜欢,她和阿娘才能活得好。
因为四小姐是她寻寻觅觅孤注一掷选择的“枝”。
都说飞上枝头做凤凰。
她没妄想做‘凤凰’。
只盼着四小姐多喜她一阵,多护她一阵,在她有自保能力之前切莫腻了她就好。
美人笑眼明媚,眉眼神情如春日柳絮一般柔软。
想欺负她的柔软。
魏平奚几经挣扎按下在车厢继续的心。
她收了意,郁枝乖乖直起身,抚弄四小姐先前被她揉皱的后衣领。
手法缠缠绵绵,倒是一下开了窍长了本事,懂了怎么勾.引人。
魏平奚享受她的示好,轻嗅她身子窜出来的沉水香:“你跟我一日,我就护你一日,说好了只准我欺负,闲杂人等敢动你一指头,我就砍了他的手指。”
话里藏着偏执血腥,偏偏语调温柔地过分。
郁枝爱听她说护着自己的话,理好衣领,手臂软绵绵环着她脖颈,拿脸蹭她的脸:“那你要守好我……”
“好。”
搂紧她的腰,魏平奚笑着在她耳畔说一些令人放松的趣事,不时逗得郁枝发笑。
进入五月,天气和暖,四足兽铜炉飘着薄荷香,香雾散开,说不出的清凉沁鼻,郁枝嗅着这香,撒娇亲了四小姐。
亲在下巴,像被奶猫小爪子挠了一下。
一进侯门深似海,魏家祖上乃开国皇帝亲封世袭罔替的仪阳侯,赐丹书铁券,朝堂后宫人脉之广,一顶一的煊赫之家。
如今爵位传给四十有三的魏汗青,仪阳侯在朝为官,光荣退下来的老侯爷依旧是家里掌握话语权的大家长。
魏平奚接到祖父言辞满是呵斥的家书,存心耽延几日从别院赶回来。
前些日子出门家里人只当她远游,哪成想她并未出陵南府,而是打着‘远游’的旗号惬意快活地歇在别院。
马车慢悠悠停在侯府门前,车帘挑起,魏平奚先跳下来,转头抱了郁枝下车。
这等殊荣,是郁枝想也没想过的。
双脚离地又落地,从四小姐怀里出来,郁枝抬头看向前方气派的匾额,对侯门的畏惧奇异般地消散两分。
她想,或许是四小姐抱了她。
不是在床榻占她便宜的使坏风流,而是在人前给她的独一份偏宠。
不受宠的四小姐甫一回来,守在门口迎接的下人竟然不少。
魏钟奉老爷子之命守在门前等四小姐归家,李乐奉魏夫人之命专程在此恭迎。
哪知性怪的四小姐出门一趟带回来的女人漂亮地扎眼——
长发似墨,梳的是芙蓉归云髻,戴的是上好白玉簪,眉心贴合一枚价值不菲的红宝石,又以一对精巧的水蓝色耳坠做点缀。
一袭绯艳孔雀纹琢花衣衫,腰如细柳,肩若削成,瞧起来文文弱弱,细看眼角眉梢竟暗藏柔媚,真真是好一副上乘丽色!
站在以美色闻名的四小姐身边都未失一分神采。
魏钟和李乐等人径直看傻眼,好奇四小姐带回来的姑娘是何方神圣?
长得如何且不做计较,最最关键的是,她是被四小姐抱下来的!
血脉相连的亲侄子四小姐都懒得抱,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一个女人?
魏钟和李乐心里俱是一咯噔。
郁枝初来乍到不懂里面的深浅,被无数双眼睛小心翼翼瞅着,不由得挨近四小姐。
同在一个家,都是一家人,守在门口泾渭分明地分出两派势力,魏平奚见怪不怪,漫不经心勾了郁枝小拇指。
两人的亲昵看得李乐眼皮子直跳。
“四小姐!”
“四小姐——”
“急什么?”
魏平奚满意他们见到郁枝的犯傻呆愣,且由着他们胡思乱想,自顾自牵了美人的手走在最前头,边走边笑:“天不是还没塌吗?”
“天是没塌,可离塌也不远了!”
李乐是魏夫人的心腹,匆匆赶在魏钟前面报信:“老爷子有意与宋家联姻。”
短短一句话解释了魏老爷子在信中急召孙女回来的缘由。
“联姻?”
魏平奚笑容极冷。
她性子古怪,笑不好好笑,愣是笑得人瘆得慌。
魏钟是老爷子的人,本看在老爷子不喜这位的份上待她多有怠慢,可眼瞅四小姐很快有翻脸的架势,他打起精神来,脊梁不自觉爬上一层凉。
不多的几个字搅得郁枝心底翻起惊涛骇浪:联姻?与宋家联姻?选谁联姻?
会是四小姐吗?
她眼眶漫上一层浅浅的水雾。
她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啊,不多的几日四小姐摸过她亲过她,四小姐走了去给旁人做妻子,她可如何是好?
手忽然被捏疼,魏平奚侧头见着美人眸子里的慌乱胆怯,只道自己一路上的宽慰都成了空,火气上来不客气地睨了李乐一眼,音色沁凉:“看把我的人吓得。”
她似怒非怒,笑意不减,李乐知她秉性,忙不迭朝郁枝告罪。
郁枝可不敢要她冲自己点头哈腰地赔罪。
离得近了她总算看清楚,这妇人腰间一块玉佩都赶得上她与阿娘辛苦二十年。
见到这一幕的下人禁不住捏了把汗,纷纷揣测郁枝与四小姐的关系。
李乐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手下,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四小姐一向给李乐三分颜面,如今却为一陌生女人嗔责了她。
这事怎么想怎么怪。
魏平奚斥了李乐,郁枝心里诚惶诚恐,想着不能给四小姐丢人,知书达理地将人扶起。
李乐直起身,瞧见的是美貌姑娘温和的眉眼。
有人唱白脸就得有人唱黑脸,魏平奚瞪她:“再吓她,你就去【西宁院】看院门罢!”
她在魏家仗着魏夫人的势肆无忌惮,退回半年前还不是这样,只能说四小姐的心比针尖比海深,想破脑袋也猜不透。
事情告一段落,魏钟终于寻到说话的机会:“老爷子吩咐了,四小姐回来先去【戏伶阁】。”
戏伶阁是老爷子听戏品曲的地方,养着一水的伶人。
在这地方见人,可见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魏钟懂的,魏平奚怎会不懂?
李乐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魏钟搬出了老爷子,她没法将四小姐带回夫人身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扭头遣人去夫人所住的【流岚院】报信。
四小姐人回来,这家里又得乱起来了。
郁枝不安地迈过那道门,脚踩在平整的大青石,穿过一道道长廊,好似走在锦绣辉煌的仙宫。
世家满满的勋贵豪奢是她没见过的迷人眼,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今夕何夕。
“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