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哭包美人折服(172)
奸人死在乱刀之下,从此作为兄长的季萦沦为废人,作为女儿身的小妹义无反顾奔赴皇权路。
皇权路,又为黄泉路,走这条路的人要有大无畏赴死的觉悟,才能在波兰诡谲的危机里觅得一线生机。
小妹做得比他好。
好太多了。
一扇扇门敞开,季萦由远而近走来:“皇兄,看我带谁来了?”
……
那年秋天,季平奚和郁枝见到容貌倾城与‘父皇’有九分像的皇伯父,皇伯父温和守礼,笑起来如春之烂漫,很难想象经历过那样的惨事他还能有这份温柔从容。
季平奚佩服他,礼敬他,隔三差五入宫踏进那座黄金殿陪皇伯父解闷。
慢慢的也知道这‘黄金殿’名字的由来。
黄金殿并未用黄金打造,真正的黄金是兄妹二人比黄金还珍贵的心。
自古天家无情,殷后却养了两个实打实的好孩子。
几乎同时降生在合欢殿的这对兄妹是真正的手足。
“你与青釉也是。”‘季萦’有感而发。
季平奚想起昨儿个还和她抱怨政务难做的皇弟,痛痛快快地点头:“是呀。”
真正的手足。
这一世她有家人,有爱人,有友人,进可辅佐储君,退可云游天下,上天实在待她不薄。
而这个秋天,金秋十月,她又多了一位需要孝敬的岳母。
云章长公主与柳薄烟成亲那日,季平奚带着郁枝狠狠闹了一回洞房,逼得季容恼羞成怒。
一盆洗澡水泼出去,没泼着欠揍的侄女,洗脚水全给胖胖的寸寸有有洗了澡。
惹得两只狗委屈巴巴地对着窗子哼叫。
“侄女庆贺姑姑新婚之喜!”
季平奚在庭院点燃烟花,烟花直上云霄砰地一声炸开:“愿姑姑和岳母年年有今日,日日入洞房!”
长阳公主扶着腰笑岔气。
郁枝拿她没办法,用脚踩她靴子:“你又皮痒了。”
不等季平奚言语,季容光着脚从喜房里出来,手里拎着鸡毛掸子——也不知这新房怎么会有鸡毛掸子这等凶残之物。
总之这一晚长阳公主被云章长公主按着屁股用鸡毛掸子打了三下,这才安生。
季平奚一张小脸简直丢尽了。
郁枝笑得眼泪淌出来,大大方方看她笑话,嘴上毫不留情:“活该!”
日子过舒坦了,得意起来就容易忘形。挨了亲姑姑一顿揍,季平奚这阵子嚣张的气焰落下去,坏心一眼,拦腰抱着美人往她的公主府飞去。
良辰美景,不弄她个十回八回,那声“好色”真就冤枉她了。
振妻纲!
再不振作起来,美人就要骑在她脸上去了!
不过嘛……骑脸上?
季平奚眼睛一转,荤素不忌地掐着美人细腰要她骑在自个脸上,将其作弄地吱哇乱叫。
季容光着脚回房,柳薄烟裹着喜被美眸羞涩地看过来。
四目相对,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光脚站在地上,忍不住笑出声。
季容笑骂道:“咱们这个‘女婿’啊……”
太闹腾了!
可不是闹腾?
对于这话美貌的公主妃最有发言权。
郁枝累得腰酸,轻盈的灵魂都快要战.栗升天,柳叶眼噙泪又哭又慌,身子摇摇晃晃:“床、床要塌了……”
“塌不了!”某人信誓旦旦。
话音刚落,只听吱呀破碎,轰得一声——
象牙床寿终正寝。
天下第一大高手抱着怀里的美人,无语问苍天——怎么着,这事上都得打她脸?
郁枝呜呜两声,用指头戳她心口:“都说要塌了,你还闹……咱们今晚睡哪?”
季平奚亲她一口:“睡我心上!”
“……”
美目泣泪的公主妃近日新学了一词儿,立马用上,嗓音缠绵婉转韵味十足:“你好土呀。”
三分羞,七分媚。
长阳公主魂被勾走了一半,低声软语:“那你也得受着,受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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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接下来是番外。
第二卷 婚后那些年
第98章 同行八千里
漠北风沙急,北风卷着尘沙狰狞招摇,往人脸上吹,衣领里灌,靴筒里钻,总之两字——折磨。
在这样的风沙天儿行路,再精神的人都得脱去一层皮。
远远地行来芝麻绿豆大的两个小点,小点颤颤巍巍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瞬就要被风掠去,再离近看,小芝麻点原来是两个人。
郁枝攀着季平奚的胳膊,累得快要咽气:“墨王是想、是想打不死然后累死你罢?”
公主府优渥日子过久了,来到黄沙漫天的恶劣地,难怪她受不住。
她嘴里所说的“墨王”不仅是这整片沙漠的王,方圆八千里都在他的管辖之内,【玄漠王庭】还是大炎朝盛世太平下的第一劲敌。
季平奚早些年成为武林排行榜上的天下第一,来挑战她的人多如牛毛,皆被她一招打了回去。
墨王是这世上当仁不让的武痴,本来季平奚堂堂公主没必要孤身赴约来这风沙地遭罪,可武痴说了,若能以平民之身,不借助任何一方的帮助以脚行漠北八千里路,再能以武坦坦荡荡胜了他,玄漠王庭愿永世臣服大炎,做大炎朝最忠心的‘子辈’。
打着灯笼都捡不来此等好事,季平奚当然要去。
墨王都不怕输了王庭永世基业,作为享有封地的长阳公主殿下,她更没理由怂。
谁知还没去呢,家里先闹翻天。
姑姑带着岳母劝她不要以身犯险,父皇和母后拧着眉宁愿不要墨王这个便宜儿子也不同意她一走八千里,皇弟抱着她大腿哭,没几息的功夫被他的好皇嫂一手薅下来,娇滴滴的美人眼眶含泪:“去可以,带我一起!”
你去不是添乱么?
季平奚没敢将这话说出口。
只犹豫的空当险些被美人的眼泪淹了,于是只能揉着太阳穴满嘴的“去去去”、“好好好”。
她这人,下定了决心八匹马都拉不回。
墨王这个武痴看准了季平奚头顶顶着的‘天下第一大高手’的头衔,阳谋之下未尝没存着不费一兵一卒光明正大耗死这位天下第一的用心。
双方各有谋算,而季平奚却铁了心此行务必替父皇认下一根筋的‘儿子’。
若能兵不血刃降服玄漠这一劲敌,那做成此事的季平奚就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
她要做大炎朝头号功臣,父皇母后都拦不住,郁枝咬咬牙擦干眼泪愿和她同行八千里。
约莫是存了“死也要死在一块儿”的志气。
还别说,季平奚头疼之余挺感动的。
一来一回,纵使她是天下第一大高手,漫漫八千里也够她走上三年零三月。
“都说不让你来,你偏不听。”
季平奚伸手将她扶到背上:“好好在公主府当你的公主妃不好么?跟着我吃这份苦,真是想不开。”
郁枝趴在她背上好一会才聚起两分气力,委委屈屈:“你不在府里,我算哪门子公主妃?我才不要独守空房……”
“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缠人?”
美人累得眉眼憔悴,在她耳畔哼哼唧唧。
说不过就撒娇,季平奚拿她没辙,话音一转:“药辰子送上来的【灵息丹】怪好用的。”
灵息丹是神医药辰子在两人新婚那日送给好友的贺礼,当时好不正经地说这丹是天下第一风流物,以前她不懂,现下嘛,大概是懂了。
若非几年前服下此丹,枝枝不见得能支撑得住跟她来回八千里。往猥琐里想,药辰子当初送这丹药八成是担心枝枝受不住她折腾。
是以怪不得他夸此丹是天下第一风流物。
原是这么个风流法。
季平奚笑了笑。
郁枝趴在她背上累得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