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205)
能坐在前席自然有前席的道理。
不狠心,不杀得下手,不能安心做聂家狗的,怎么能坐在前面呢?
这二人还好,唯独那个在环洲和聂家分舵作对的祖胜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此刻被挑了手筋脚筋,被留到最后一个再受刀,却是抵死也不肯求饶,只抬眼怒骂,且气势不减,力求字字如枪,务必扫射在场的一个人!
寇子今有些忍不住,待要起身之时,我却一把按住了他。
他只怒瞪我一眼:“祖胜流前辈已是这样的老人了,还要受这等折磨,我,我看不下去……”
我却道:“他已被挑了手筋和脚筋,死才是最好的解脱,一会儿你若是有心,便该第一个上场杀了他才是!”
寇子今一愣,道:“什么?”
我却转眼盯着现场那囚笼。
发现前席已有一个人先动手,就要上前去对祖胜流动一刀了。
可这恶贼的一刀下去,竟不是劈砍心脏,帮人解脱,而是去劈他那条骂人的舌,想继续折磨!
我惊怒之下,已有些忍不住要出手。
却有一道飘然迅影飞跃而出,瞬间踢飞了这把劈向老人的刀,还一脚踹飞了这个持刀的恶贼,踹得他胸骨断裂,顿时翻出了十尺之远,这就翻桌飞柜地倒在了地上。
待众人看定,那踢飞者当即站定,撕下脸上的面具,露了此间的真容。
“一群无胆无志的鼠辈,欺凌折磨一个被挑断了脚筋手筋的七十岁老人,你们将来就不会有老去的一日么!?”
这人说得如此掷地有声、正气凛然冲天。
正是我心心念念多日的梁挽!
第93章 聂楚凌
梁挽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剥了皮上面具,应该是为了不连累被他假扮的人,二来他那标志性的轻功也实在很难认错,伪装也并不是万能的。
可偏是他这番清明正派、光风霁月之姿,落在这群虫广豸的血宴之上,也着实如一颗火石投入了滚沸的油锅之中,当即炸出一大片儿喝声儿与嘘声儿。
“哪儿来的小贼子,闯入这生辰宴是想做些什么!?”
“不知好歹的东西,敢在聂家的庄子上骂我们无耻?”
“聂家主且稍待,等我擒了这贼子交给你发落可好?”
寇子今下意识地跳出去,却被我按住了肩膀,不让他发作起来,可他瞪了瞪我,而我又反瞪了瞪他,双方的交流在无言无声之中过渡如雷。
怎么办?出去声援他不?
不可以。出去就活靶子!
梁挽一声喝下,那聂楚容还是泰然未变,只是唇角微微一抬,拢起一丝云遮雾绕、似笑非笑的弧度,伸了手,也只是把筷子轻轻搁在了桌上。
筷子一搁,众人止声。
聂楚容则淡笑道:“朋友不请自来,可是祖长流的亲眷或手下?”
别人怒目而对、交口皆骂,他却能说一声朋友,便已是给了一些余地。
但梁挽只冷声道:“难道非得是亲眷手下才能出手阻止这恶行?我就非要等你们把一个老人家活剥生吞了再出手?你们聂家到处抢掠地盘不说,还排挤当地帮会,把人全逼得没活路了,倒要在这儿装无辜作可怜?”
聂楚容笑了笑,唇便有些沾酒沾夕阳似的泛起绯红。
这唇这色,薄窄而艳,几乎有些接近一个女子的唇。
“你这小子,口口声声说是恶行,可这些地盘难道天生就是他们的,他们不是从别人身上抢来的?既他们能抢,怎的我们不能?”
“本以为你能混进来,当是有些见识本领的,没想到是只晓得充英雄、做好汉,看来是不能称你一声朋友了……”
“可惜了……可惜了……”
当他说第一声“可惜了”的时候。
聂楚色已向梁挽攻去!
当他说第二声“可惜了”的时候,我便知道事情不太妙。
因为聂云珂也已把英眉俊目一抬,目中神光一展。
连他也随时准备动手了。
我当即知道,聂楚容这可能是认出了梁挽,也许他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又或许是在通缉令或画像上见过,总之这一生可惜是生擒,两声可惜就是不论死活都要当场拿下。
聂楚色当即飞掠而至,双袖如阑珊瑰丽的蝴蝶翅膀一样赫然展开,却是洒出了星星点点的七色十光。
那是被他削尖了、摩薄了的一道道近乎透明的晶石暗器,在阳光之下折光万千,几乎瞬间可以晃瞎人的狗眼!
而梁挽先是一个鹰起鹄旋,在半空中翻旋三圈,避开袭他上身、中身、以及下半身躯的七种色石、十道光石,等待落地之后,袖口已卷裹了这色色光光,当即运用内力陡然一震,把这些个晶莹璀璨的石块儿全数给返还了回去!
有些晶石落到了老三聂楚色附近。
有些落到了老二聂楚师附近。
有些甚至还要跃到了当家老四聂楚容附近!
聂老三是面上一惊。
聂楚容倒处变不惊。
就在那些硕光闪闪的晶石袭向他的面门和胸口之处时。
一道如风掣雷走的巨大金芒赫然劈下。
巨剑一起,正如一道透明的长浪切入了平静无波的气海。
又似一把天风而制的巨剪裁入了空空白白的会场,它正如天然屏障一般,翻转腾挪之际,瞬间拨开了所有袭向聂楚容的晶石。
而手持这巨剑的,当然是聂云珂。
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心下一沉,又看见那聂楚色已晓得梁挽的厉害,不敢轻易再发暗器,便使了眼色,当即就有一群持刀的聂家护卫鱼贯而入,一拥而上!
而梁挽也毕竟是梁挽。
他沉肩动腰,轻掠巧越,他提了一口气就如别人提了八口气,一路不带停地踩着几人的肩,不断往上拔高自己,最后一脚踢在了聂楚色的身上,借力再上一层楼,高高地越过了聂云珂的头顶,到了聂楚容上方的半高之处,他再猛沉身躯,如蕴含千斤般地一坠而下!
擒贼先擒王?
他是想擒住聂楚容!?
我当即明白了他的意图,连寇子今也看得呆了一呆。
可那是聂楚容,当今的聂家家主又岂是能轻易得手的
梁挽跃到顶点一坠而下,可等他即将落地之后才发现。
等着他的不是聂楚容。
而是聂云珂的剑!
巨剑挥动之下,无形无相的剑气开始四处纵横睥睨,就如狂风吹小舟一般吹乱了梁挽在半空之中的身形,而差之毫厘则偏以千里,他在半空的身形竟与聂楚容的位置偏离得越来越多。
而梁挽眉目一震,也很快就发现,是那巨剑有一股奇异的吸力一般,正把他无限量地吸向剑尖的一侧!
若换做旁人,轻易栽下,必定换个以身饲剑的血泪下场。
可偏偏是他,中途改换身法。
犹如脱兔翻笼,金蝉点水,一条龙蛇抖擞头舌。
他瞬间翻腰转胯,硬是再落入那剑尖之前急转足尖向下,在那巍峨不可侵的五尺巨剑之上,踩了一踩,再用了蜻蜓振翅、老鲤跳波的功夫,往后急飞而倒退!
而聂云珂也跟着一跃而起,如同乘风跨云一般,追着梁挽而去。
那无形剑气于那撑天巨剑纵横散溢之时,在场的许多人忽觉呼吸困难,有的站立不稳,有的踉跄摇晃,有的握不住手中的杯子,有的不小心翻到了桌上的盘盏。
而剑气与旋风凝聚之中的梁挽,则翩然退到了层层叠叠的假山之中,似乎是想把聂云珂引到假山之中再困住,可聂云珂岂是个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