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90)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我准备一鼓作气把脚伸回来。
那只可恶而漂亮的手仍旧紧紧攥着脚踝,另一只手不听话的却已开始在水中一点点地揉弄、掰我的五根脚趾,在脚心的穴道刺探和戳弄了。
我顿时觉得各种感官都被放大。
却硬是压住嘴唇,不去吟出来。
见我居然不叫出声,梁挽有些困惑地抬头,看向我。
我只撑着身子,好一会儿才止住颤抖,慢慢吐了口气。
“我都快习惯了,你这套手段得更新了啊。”
梁挽一愣,苦笑道:“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上档次的手段,我只是希望聂老板下次踩人的时候能多想想……如果你只顾着羞辱别人,让自己痛快享受……”
他顿了一顿,目光深沉道:
“那么,你也迟早会被别人享受的。”
好啊,好啊,你终于不装了是吧?
我冷眼看他:“唐约以谈夜的身份接近我,是想报恩,也是想获得我的好感,可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别再拿着以前那一套话术敷衍我,如今都是我的伙计了,把话说的开一点吧,不然你怎么让别人对你放心?”
梁挽想了想,终于放下了我的脚尖,慢慢地擦了擦身上袖摆上被溅到的水滴,认真地看了看我。
“我接近聂老板,确实是有别的目的。”
我眉间一凛,笑道:“果然啊,是什么?”
梁挽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我年少时,家里出过变故,我经历了一些重要且惨烈的事件,但我对于那些事件的记忆却不甚清晰,时梦时醒,只有一些零星的记忆碎屑……”
“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身上有些东西,让我觉得莫名熟悉。”
我目光一凝,心里骤然缩紧,又是一个从前见过的?
我很确定没有见过梁挽这张脸,这么美的脸若是见过,我是不可能忘的。除非我们相见时,我没看到他的脸,又或者说他的脸那时候不长这个样子。
“那到底是什么熟悉?”
梁挽沉默了一瞬,低头道:“是你的脚步声……”
我眉头一皱,震惊却又恍然领悟道:“居然是这个?”
这也没什么好为难的啊,你为什么这么犹豫?
梁挽欲言又止好几次,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还有……”
他的声音简直低到快要听不清楚了,我就奇怪地凑近,看到他万年不变的脸上冒出了好多懊恼无奈。
我靠近他,盯着他:“到底还有什么啊,你脸皮这么厚的人,作这扭捏姿态是干什么?”
梁挽越低越无奈,越缩越像缩成一个点儿,最后彻底自暴自弃般地闭上眼,对着我说道:
“就是……你踩在我身上的感觉……很莫名其妙地,让我觉得有一点熟悉……”
……哎?
我整个人瞬间呆滞。
哎哎哎哎哎!!??
第44章 你喜不喜欢男人
话音一落,我的心我的神仿佛被一种遥远而未知的过去给一口咬了,震惊和疑惑的情绪像两个小人似的当头打我一拳,把我打得有点晕乎乎了,我才想起要去翻过去的记忆。
趁我翻记忆的时候,梁挽才无奈地打了个补丁。
“其实……我一开始是觉得有点熟悉,后来又觉得,脚步声依然熟悉,但踩下去的感觉好像也没那么熟悉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已经把记忆库差不多检索了一圈,我就立刻皱起了老眉抬起了老脚撑起了老腰,用一双独属于地铁老年人的落伍眼神,囧而窘地看他。
“那个……我觉得……如果你过去真的被什么人重重踩过还能留下什么印象……那个人……应该不是我。”
梁挽笑道:“我虽也这么觉得,但你为何如此肯定?”
我咳嗽几声,目光微微深沉道。
“因为用世人的眼光去看——你可以说我过去是个杀手、是个打手、是个刽子手……”
“但唯独,我不会对你这样的人下这种毒手,或者说是这种毒脚……”
我踩你的这个爱好是最近才被你开发的,我过去对敌时不会搞这么花里胡哨的,我通常只花最短时间去把对方干掉。
遇上你,是意外。
被开发,也意外。
可如今更意外的是,我把过去的阴影稍微掏了一点出来覆在他投射过来的阳光之下,以为他会就此陷入一些沉寂,被惊到,改变对我的所有好感和看法,会怀疑我是否与他的家道中落有什么关系。
可梁挽,只是那样平平静静、寻寻常常地看着我,微着一丝风恬云静、夜明月清的笑,气韵十足、镇定十分地看着我。
好像早就预料到了。
就等着我说出来呢。
我疑惑道:“你早就猜到?你不担心吗?”
“这难道很难猜吗?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梁挽以一只玉雕的手托着腮,殷殷切切地看着我笑。
“你杀过很多人,且杀人手法诡谲多变,杀手、打手、刽子手,你大概都做过,这才能解释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杀人手段啊。”
我沉了沉眸,欲言又止好几次。
梁挽只道:“你是怕我会因此改变对你的看法?怕我觉得过去的你,和我的家道中落,有什么关系?”
我目光一闪:“难道不会?”
“可我为什么要改变自相识以来对你积累的一切看法?”
梁挽的笑像一个寂寞的弧,在月色清寂下被加深了度。
“现在听到你这么说,我基本可肯定,我过去没见过你,你也不会与我的家道中落扯上什么关系。”
他顿了一顿,补了一句隐隐含着锋锐的话。
“而且,你以为过去的我就是什么好东西么?”
我一愣,随即像是比自己被怀疑还激烈,一脸笃定地抬脚踩水:“你当然是好东西了。”
你肯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东西。
肯定比我这不是东西的好多了。
但踩得好像有些过于激烈了,水花都有些溅到梁挽的小腿和袖子了。
梁挽却浑不在意,只似听到什么天真可爱的呓语,“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转而拍了拍小腿和袖子上沾着的水滴,又揉了揉脸,揉出一副明亮而温暖的神情看着有些不满的我。
“我过去也不是个好东西,但这和我对聂老板的看法没有关系,因为,我并不太相信‘改邪归正’这四个字。”
啥意思?
你瞅瞅你说的这两句,有任何上下的关联吗?
我是听不明白他的梁言挽语,可心里又被这几个简单却复杂的字眼痒得平静不下去,我此刻盘腿坐在床上,又觉得这个姿势看着坐在小板凳上的他有点累,我就拍拍床铺,示意他也坐上来,和我坐在一个高度说话。
梁挽便像得了什么圣旨似的,欢笑着坐上来,看着我。
我把一双脚放在水盆里,他便也挤一挤,把鞋袜脱了,把一双秀如玉雕的脚,放在木盆的边缘,几乎像是一个好朋友似的和我的脚紧紧挨着。
“我不太相信‘改邪归正’这四个字,是因为我觉得一个人若能归正,那过去便不可能太邪,现在的聂老板和过去的聂老板或许在心境环境上有区别,但总归是一个人,而不是把一个人活活地拆成两段变成两个人,你们有区别,但不会太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