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244)
只是回到了那个躲藏的小木屋,我发现屋门口已有人动过的痕迹,几根原本立着的草有被踩断了的痕迹,门槛之上有些许石屑和泥碎。
这必定不是梁挽,如果是他就不会留下任何搜寻的痕迹。
我当机立断,带着身上的干粮和水直接遁入渺渺茫茫的丛林之中,并撤到了事先找好的一个山洞之中,那洞口被郁郁森森的草木掩盖,寻常人轻易看不出,我只把那枝干掀开,把火石一划拉,一道火光瞬间出现在了我的掌心。
结果灯火一出现,我发现洞口处居然无声无息地站了一个人,吓了猛一大跳,浑身汗毛都要倒竖过来,鸡皮疙瘩一起,我的手已瞬间攥在了剑上。
“别慌别慌,是我啊……”
我定睛一看,却是困惑不解道:“怎么会是你?”
这无声无息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阴间系统阴间人——阿九。
他此刻笑道:“抱歉,我只能在阳光不甚明朗之处现身,这次定位到了山洞里,就直接闪现了,吓到你可真是不好意思……”
我直接无语了,瞪他瞪了半晌。
便直接走起了路,越过了他,到了山洞的一处乱草堆里坐下,懒懒道:“找我作甚?”
阿九笑道:“当然是恭喜了……”
“恭喜我杀了尹舒浩,还是恭喜我和那梁挽闹翻,以至于无家可归,不得不在这黑布隆冬的洞里和鬼一样的你说话?”
阿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我也没理会他,只从行囊里拿出了一个干饼就开始啃,只是这味道贼硬,啃起来就和啃一铁块儿似的,咬一口都嘎巴脆。
那阿九接着道:“我要恭喜你,是因为你已经让梁挽的黑化进度解锁了百分之五十。”
我一惊,手里的干饼差一点就掉了。
“百分之五十这么多?”
他若是不提,我险些就忘了这回事了,结果他一提起来,我才想起他之前给的预言和提示。
黑化进度的坎儿就是百分之五十,过了这个度,一切就无法挽回了,黑化进度拉到满,将得到一个“能杀恩人、能杀无辜”的良人,可若是没过这个坎儿,那还能想办法把他往有序善良的那一极去拉。
如今,就已经到了这个关键的坎儿了么?
我从前觉得,像梁挽这样光风霁月的君子,若是黑化,将是对所有人的损失,可到了这一步,我却觉得在这个混沌不堪的世界里,他的黑化也许只是一种适应现实的生存。
也许……黑化更能保证他活下去?
阿九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笑得尽可能多出几分人样儿:“你现在虽身处困局,但毕竟是暂时的,你已获得大量积分,解锁了一个死后回到现世的机会,还能用这些富余的积分去兑换原文或情报,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儿?”
我皱着眉:“死后回到现世?”
他笑道:“当然了,死后回到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上辈子,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么?”
……你都说是死后了,死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啊?你要是赖皮的话,我也没处儿去投诉啊。
我有点怀疑他的可信度,但还是道:“我现在有多少积分?可以兑换多少情报?”
阿九给了我一个非常奢侈的数字,让我觉得空空荡荡的身上一下子就富贵沉重了起来,当即思量再三,决定先兑换一些关键的情报。
“聂楚容身边的这个曾雪阳,到底是什么来路?他的功法可有弱点?”
原是试探而问,没想到还真问出了一些大新闻。
阿九在脑内检索一番,立刻像汇报设定一样道:
“这个曾雪阳,原名曾淼,三水的淼,大约二十年前,他与师兄沈灼一并拜在西域王留山的‘六清上人’的门下,‘六清上人’的奇经八脉异于常人,使他能修一门‘阴阳九转功’,可出阴寒掌力,亦可出阳焰掌法,但他的弟子却不能阴阳同修,他便把这功法拆成了两道残卷,交给了这对师兄弟。”
“一半的残卷,名为‘冥冰绝灭功’,送给了师弟曾淼,另一半的残卷,名为‘红霄九焰功’,送给了师兄沈灼。”
“这两门功夫相生相克,互补互足,这师父送这一对截然相反的残卷给这一对师兄弟,本意是想让他们互学同修,可日后竟生出许多风波恩怨来……”
我忍不住道:“是不是又是同门自相残杀?是不是姓曾的出卖了他师兄,所以才改名换姓,躲到了聂楚容身边?”
阿九却摇头道:“不,按道理,是沈灼对不起曾淼。”
啊?
曾雪阳这厮阴阴沉沉的天生一副大BOSS样,居然也曾经是受害者?
阿九道:“那沈灼修了‘红霄九焰功’,已在西域边陲打得再无敌手,唯独他师弟可破他的一脉神功,沈灼想把‘冥冰绝灭功’的残卷看上一看,从中窥探出此功法的弱点,几次三番索要,但曾淼始终未把秘籍给他。”
我问道:“所以……沈灼因此生了恨?”
阿九点点头:“沈灼是在西域长大,可进入中原之后,也被中原的富贵风流景象所感,被当地的恶人豪强裹挟蛊惑,野心竟空前膨胀,他与当时的‘血川门’联合,反过来暗算围攻了自己的师弟。”
“曾淼一度落入‘血川门’之中,没人知道他在那里面经历了什么,而沈灼似乎也没有拿到那本‘冥冰绝灭功’的残卷。”
“后来,曾淼被当时的聂家老家主所救,自此性格大变,判若两人,有了聂家人助力,他追杀起自己的师兄来更是毫不留情,沈灼被他一路打落山崖,之后生死不明。”
“自此,世上再无能克制曾淼,也就是曾雪阳的人。”
我奇道:“所以,曾雪阳这功法只能被沈灼的武功所克制?”
阿九点头道:“不错。”
那不就是没有弱点吗?你不是白说了吗?
阿九笑道:“我这是卖了个关子,沈灼掉下悬崖之后当然没死,他被崖下的村民照顾,反倒是收了作恶之心,想一心归隐,就收留了山崖之下的村落群童为徒弟,他就是唐大侠的师父,也就是他那神奇武功的来源。”
我猛地一惊,站起来道:“所以只需要找到唐约,就能杀了曾雪阳了?”
阿九有些踌躇地看向我:“额,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实际上是?”
“唐约的‘劫焰掌’不过练到了第五层,而曾雪阳的武功至少已经练到了第八层了……”
我当即一脸无语地坐下,甚至连手里的干饼都想砸过去。
不过这故事倒是起承转合都齐全了,且讽刺得很。
先作恶的沈灼倒是被感化而转善了。
先受害的曾淼却是被黑化而转恶了。
这善恶的界限就如一道月晕一场山雾一般地模糊不定、明灭隐出,那梁挽的善恶归属又该如何去拉扯?
我想了想,心中复杂了几分,又道。
“既然他的功法只能被沈灼的‘红霄九焰功’,也就是唐约的‘劫焰掌’所克制,说明他这次在吴醒真手上受的伤应该不会太重,他还有多少时间复原?”
阿九又在脑内心算了一番,道出了一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