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哭包在边关开饭馆后(126)
执杖的衙役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上前按住了黎九章。
“你们这是屈打成招!都给我住手!住手!”
黎九章怒吼着挡在黎小鱼面前,衙役们不敢下死手,双方周旋僵持着。
“直接给我打!”
江渚松呵斥一声,衙役抬起长杖要打。黎小鱼被按住时,准备反击,却被黎九章拦下。
他整个人直接趴在黎小鱼的背上,替黎小鱼挡了一杖。
“小鱼,不能动手。”
如果在这时候动手,只会给江渚松手里送把柄。现在他已经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要是真的被他拿住把柄,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伯父来之前已经叫人去请定安侯,只要熬过这会功夫,等来定安侯就好了。”
黎小鱼气的很,眼泪止不住的流。
但他大伯父说的对,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动。等着定安侯来,让他可以陈述事实。
“大伯父,你身体不好不要替我扛,快下去,我能受得住。”
黎九章挨了两板子,额头都是冷汗。
“没事,他们打我的时候,下手没有那么重。但要是打你的话,会下死手。”
江渚松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使一个眼色叫人把黎九章拉开。
“既然黎大人想被打板子,就一起打吧。”
伯侄二人,今天谁也跑不了。
黎九章一个文官,哪里是那些衙役的对手。没挣扎多久,就被拽走按在另一张长凳上。
黎小鱼那边,杖刑已落。
啪。
尖锐的疼痛席卷全身,黎小鱼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好像有许多吵闹声,谩骂声。
衙役再次高举长杖,要狠狠落下。
下一瞬,一道利箭飞来直接穿透举杖人的手腕,朝着江渚松飞去。
鲜血淋淋的箭,擦着江渚松的耳朵,咚的一声钉在后面的墙壁上。
箭尾还在震颤,江渚松眼睛瞪大,心跳声大如擂鼓。
“啊!”
被穿透手腕的衙役痛苦的捂着手腕,跪在地面痛苦尖叫,脸部因为疼痛完全扭曲。
江渚松颤抖着摸了一下耳朵,很疼。
他一手黏腻湿润,手上全是血迹。
“是谁!谁敢谋杀朝廷命官!”
江渚松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发狠了瞪着大堂外面。
贺辞紧握弓箭,冲破人群跑进了大堂之中。
他来的太迟,眼看阻止不了那些人对黎小鱼动刑,只能先找位置射箭。
一箭射出,争取到了足够时间,贺辞便立即冲了进来。
他看着趴在长凳上的黎小鱼,把人扶起来坐着。
随后蹲下身,先解开绑在黎小鱼手腕上的粗麻绳,又用帕子给他擦眼泪。
大堂之上,无人不识小侯爷。这时候没人敢来阻拦,就连江渚松也哑了火,没想到是贺辞放的箭。
转念一想,辞州能有这样箭术的,似乎也只有贺辞。
听到黎小鱼没忍住的嘶了一声,贺辞眉头一拧,凶神恶煞,“他们打到你了?”
眼泪太多,黎小鱼视线模糊,没看清贺辞的表情,“挨了一下,没什么。小侯爷来的及时,多谢小侯爷相救。”
贺辞气疯了,他舍不得碰一下的宝贝,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给打了!
把帕子塞黎小鱼手里,贺辞刷的一下起身,抽出三箭,直接对着江渚松。
不等江渚松反应,三箭齐发。
一箭带走江渚松脑袋上的乌纱帽,一箭贴着头皮射穿出去,还有一箭射穿了江渚松固定发髻的玉冠。
江渚松披头散发,呆滞无神。他一动不敢动,就怕那箭从他脑门过。
短短时间,他经历了两次,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江渚松吓的僵硬,好一会后才被疼痛唤醒,捂着头皮瘫坐在圈椅上,哀嚎不止。
疼,火辣辣的疼。
贺辞面色发冷,不容置喙的命令警告,“你再敢动他一下,我杀了你。”
辞州小霸王,在公堂发疯了。
先伤衙役,后想射杀官员。
整个公堂鸦雀无声,无人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不是江大人,要是挨上一箭,必死无疑啊。
黎小鱼也被贺辞射出去的箭惊到,他拉了一下贺辞,要是真的杀了江渚松,就算是定安侯之子,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察觉到黎小鱼担心,贺辞沉声安抚,“没事,我就是吓吓他。”
知道贺辞不会再冲动,黎小鱼终于放心去看他大伯父。
那衙役前面动手,确实是少许多力道,就是听个响,他大伯父没什么大碍。
贺辞没有去看其他人,跟着黎小鱼走。待他看完黎九章,确认无事后,才低头伸手给他擦脸上未干的眼泪,“你还有哪里疼?”
黎小鱼摇头。
坐在长凳上的黎九章,盯着贺辞直皱眉,心中警铃大作。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黎九章只好轻咳嗽了一声,抬手把黎小鱼拉到自己边上坐着。
贺辞要坐黎小鱼另一边,黎九章又起身换位置,夹在两人中间。
贺辞也是犟,他现在不好再对黎九章发火,只能憋着气又要换位置,他就要贴着黎小鱼坐。
黎小鱼被二人夹中间,左边贺辞高兴了,右边黎九章又不高兴。
僵持一会后,黎九章随他去了。
江渚松眼神示意手下提案子的事情,贺辞抬手就是一箭。
依旧擦着人耳朵过去,是无声的警告。
贺辞手上握着弓,谁要开口他就射谁。横竖不准人讲话,就这么坐着。
公堂安静的落针可闻,直到定安侯带着一队人马前来,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军营里的将士浑身的煞气,队伍走来,地面都带着震颤。
定安侯忽略后面的箭,还有被箭钉在墙上的乌纱帽,似笑非笑的打趣。
“哟,江大人这是刚起床,头发都没梳就忙着办案了?”
江渚松知道这是讽刺挖苦他,脸面挂不住,假笑都笑不出来。
进公堂后,定安侯又一瞥,惊讶道:“哎呀,黎大人你怎么在嫌犯杖刑的长凳上坐着?瞧这脸色白的,可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黎九章摇头,“谢侯爷关心。”
定安侯视线落在贺辞手里的弓箭上,就知道这小子又给他闯祸。
“哟,刺刺也在啊。看你把江大人吓的,没挨人打吧?”
贺辞手握长弓,坐的笔直,“没有,但是黎小鱼挨打了,他都疼哭了。”
定安侯闻言看一眼黎小鱼,眼睛红了一圈,是哭过的样子。
他把贺辞拎起来,“既然没挨打,就回家去,别在这添乱。”
贺辞不想走,定安侯面色不虞贴着贺辞耳边道:“想老子把黎小鱼弄出去,现在你就麻溜的滚。”
这话贺辞没办法拒绝。
他转头走向黎小鱼,弯腰轻声说道:“我要先回去,你在这别怕。我爹虽然凶了点,但他说能救你出去就能救。”
黎小鱼仰头看贺辞,对他点头,“好。”
定安侯看着儿子那样,一脚踢他腿上,“磨磨唧唧的,赶紧走。”
贺辞要走,定安侯又带着将士在,没人敢拦着他。
江渚松盯着贺辞的背影,确认人走了,三魂七魄才全回来。
这小子是真的能不管不顾下死手,虎得很,完全没办法和他讲道理。还好人走了,不然他能被吓出病来。
回神后江渚松企图让定安侯理亏,最好能别管黎小鱼这件事。
他道:“侯爷这是要包庇儿子,谋杀朝廷命官之罪?”
定安侯往另一条长凳上一坐,手中的剑撑在地面,掌心交叠放在剑柄顶端。
“江大人啊,你确定要与本侯谈这件事?玉山的刺客是都死了没错,但那些射出去的箭,可在军营里好好放着。要是真探查起这些箭的出处,你当本侯查不出来?”
说罢他又笑道:“还有江大人不是也没事,完好无损的坐着吗?哪里来的谋杀之罪?江大人没睡醒,脑袋糊涂了吧。”
江渚松不说话了,就这么披头散发的坐着,心里有气却又不知如何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