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哭包在边关开饭馆后(39)
所以,无论表弟做什么事情,他哪怕不支持,也不会刻意的阻拦反对。
唯一一次,就是表弟要绑黎小鱼这次。
不过表弟虽然答应了,结果还是坏了事。
只是,黎小鱼怎么会知道的呢?
他来府上时间并不长,院子里的人也不可能和黎小鱼嚼这些舌根子。
只是这会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他表弟要发火了。
他得拦着,免得事态更加的严重。
柳玉攀冲向黎小鱼,被凌少卿拦腰抱住,他无法前进,只能对着黎小鱼吼叫,“黎小鱼!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教我!”
黎小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这紧要关头,可容不得他掉泪。
“管教你?谁乐意管教你?你若没有对我动手,我连多看你一眼都不会。我是什么东西暂且不论,你又是什么东西?做错事只会躲在表哥身后,不愿承担后果的懦夫?”
柳玉攀性情使然,受不得激。
黎小鱼这话,就是往他心口插刀子。
“你说谁是懦夫!不过是府衙,谁不敢去!他们还能杀了我不成!”
凌少卿急忙阻拦,“表弟!你别冲动。”
府衙虽然不会杀了他表弟,可定是要被判罚的。
偏他还是武将这边的,连花钱消灾都不成。
黎小鱼应该也就是看中这点,所以才有这般要求。
这让凌少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一方面觉得黎小鱼说的有理,一方面又觉得这样的话,对不起他母亲的临终嘱托。
他怎么能帮着外人,将表弟送去府衙受罚呢。
只是柳玉攀没有给凌少卿挣扎犹豫的机会,在挣脱了凌少卿的束缚后,不用黎小鱼说,自己跑了出去。
“表弟!回来!”
凌少卿的呼喊没有让柳玉攀停下脚步,黎小鱼看向凌少卿,“我要去府衙,你去不去?”
这时候凌少卿没有犹豫,“去。”
柳玉攀从马厩里牵了马直接去了府衙,黎小鱼出凌府的时候,正好看到柳玉攀骑着马飞速驶过。
大街上纵马疾驰,罪加一等。
正准备溜达着去坐个马车,凌少卿骑着马走过来,“你不会骑马吧,上来我带你去。”
书院饭堂的事,黎小鱼已经欠了凌少卿一个人情,也不差这一个。
骑马直接去,也更快点。
上马后,黎小鱼怕摔下去,抓住了凌少卿腰间的皮革腰带。
还特意提醒,“别疾驰,会吓到百姓。”
凌少卿点头,“我知道了。”
对于凌少卿的听话,黎小鱼挑了一下眉,“你不恨我非要你表弟受罚?”
凌少卿没有回答。
黎小鱼都以为他不会回的时候,凌少卿低声的开口了。
“一开始的时候,有一些。但最后没有了。因为确实如你所说,玉攀这两年变得越来越控制不住,做事也越来越狠决。”
现在,还有不伤人性命的底线在。
可要是任由发展下去,他不敢想会是怎样的。
毕竟在几年前,他表弟也想不出为了出气,就把人绑了关一个月的法子来。
甚至还考虑到,后续会被罚,雇人去做。
以前的他,只会直接冲上去和人打架。
辞州府衙下值前,发生了一件奇事。
武将家的公子,骑马前来,说要府衙给他定罪受罚。
此等稀奇的事情,实在是前所未闻。
一时间吸引了不少的衙役和官员来看。
江渚松听闻此事,乐了一下,虽不用他直接插手却说要亲自去督办。
柳玉攀站在堂上,双手抱于胸前,昂着头,“我雇凶伤人,要怎么判?”
江渚松头一回见送上门的羔羊,“雇的什么凶,伤的什么人。缘由为何?苦主伤如何?凶人在哪?”
柳玉攀眉头一皱,“叽里呱啦的你烦不烦,我只问你怎么判。”
“按本朝律法,雇凶伤人,若未伤成苦主,判主使五十大板,罚银百两,一半给苦主,一半充公。从犯二十五大板,羁押做苦力半月。”
“若伤成苦主,按着伤情来判。轻则杖刑入狱,重则流放砍头。不知你是哪一种啊?”
柳玉攀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捏紧了一下拳头,“第一种。”
江渚松再问情况的时候,柳玉攀没有如刚开始那样不耐烦。
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他刚说完,凌少卿就带着黎小鱼来了。
也省了府衙去找黎小鱼来的时间。
即便是自首,那也是要探查一下情况是不是属实的。
除了黎小鱼,也需要去找柳玉攀的贴身小厮高山,还有那六个伤人的乞丐。
这几人很快就被押来,并未耽误多少时间。
而案子也简单的很,几方放在一起问几句,就能确认柳玉攀所言。
江渚松也如黎小鱼所想,并没有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他是辞州文臣之首,哪怕心里想讨好武将,明面上都不能有任何倾向。
否则,他的地位迟早不保。
但也因为不想真的在这些事上得罪那些武将,江渚松也没有故意的去为难柳玉攀。
完全就是公事公办,按着律法规定的去罚。
任谁来了,都挑不出错来。
杖责是要当堂罚完。
衙役们手上的板子力道都是有数的,柳玉攀的身份,与府衙对立。
他们不敢有任何的徇私,每一下都打实了。
如黎小鱼所言,板子打在自己的身上才会知道疼。
柳玉攀趴在刑凳上,疼的青筋凸起,冷汗淋漓。
他咬着牙,闷哼着。
很快嘴里尝到了血腥气。
好疼。
大堂中只有板子落在肉上的拍打声,还有柳玉攀痛苦的闷哼。
越到后面,柳玉攀的声音越弱。
五十板子下去,半条命也快没了。
若不是柳玉攀年轻,身子骨也好,这五十板打完,人还有没有气都两说。
杖责结束后,凌少卿第一时间冲上去。
又急又心疼,“表弟,醒醒。别睡,千万别睡啊。”
凌少卿怕人被打坏,很怕柳玉攀失去意识。
喊了两声后,柳玉攀飘散的意识回笼了。
他先是对凌少卿道:“我没事表哥。”
随后抬头看向黎小鱼,一咧嘴,满口的血。
“这下,我不欠你的了吧。”
黎小鱼点头,“嗯,是非恩怨,一笔勾销。”
因为欠着凌少卿的人情,不好看着凌少卿一个人善后。
黎小鱼帮忙找了马车,让他带柳玉攀回去治伤。
送走凌少卿后,黎小鱼准备回小饭馆,被一个衙役叫住。
“小郎君,江大人有请。”
江渚松要见他?
黎小鱼狐疑着跟人去了府衙后院。
书房里,江渚松端着茶水在喝,看到黎小鱼来,也没管他,先喝了自己的茶。
黎小鱼作揖行礼,“见过大人。”
虽然这人是他大伯父的政敌,可礼数不能少。
不然就是送上门的把柄。
江渚松慢悠悠的将茶盏放下,“不愧是黎大人的亲人啊,这不畏强权,只要公理的性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黎小鱼清楚这人叫他来不可能是夸他,肯定憋着什么坏呢。
正想着,就听江渚松问道:“你家的小饭馆,还好吧?没有烧到什么人吧?”
黎小鱼眼神一冷,“大人从何得知我家的饭馆着火了?”
就连他大伯父都还不知道。
江渚松笑了一声,“因为就是本官找人放的啊,岂会不知呢?”
黎小鱼眉头微皱,一开始他以为火是柳玉攀找人放的。
但早上看到柳玉攀,他见小饭馆失火,并不像知情的样子。
且柳玉攀虽诸多不好,但目前还有个底线在,不会真取人性命。
他没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便打消了对柳玉攀的怀疑。
黎小鱼没想到,会是江渚松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