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哭包在边关开饭馆后(69)
“上次说的铁锅用的怎么样?”
定安侯问话,下首坐着的将军立即道:“伙头营那边说很不错,做菜的速度比釜子快多了。而且铁锅的重量比釜子轻,搬运的时候也更轻松。”
“还有人说要是碰到有射箭的,铁锅一挡就是龟壳,若是釜子,他们可搬不动。”
一番话说的营帐里的将军们都笑了起来,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铁锅各方面比起釜子,都更胜一筹。之前光想着拿铁做兵器,还真没人想到过这一茬。
下首回话的将军又问道:“侯爷突然提起铁锅,是否是要赏那黎家的小郎君?”
贺淮封沉思片刻,将手里那长串羊肉串全给吃了。
是又不是。
准确的说,是借着赏黎小鱼,与黎九章通信。
黎九章此人为官有点意思,与江渚松还有之前来的那些不同。
可他现如今根基不稳,很容易被江渚松弄下去,文官里面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能和江渚松对着干的,实在是难得。
为了辞州百姓,他不能让黎九章被那姓江的祸害了。
只是他身为武将,辞州又是他的封地。身份特殊,并不能与任何文官有来往。
不然京城那位怕是要睡不好觉,到时候他的儿子,在京城的日子就会不好过。
黎小鱼的这铁锅,还有那位楚大人与伙头营那边,这次倒是误打误撞,给他辟了条新路。
贺淮封饮一杯酒,抹一把胡子,拍案道:“自然要赏,现在就去把人带来。”
侯爷一声令下,军营中很快飞奔出去一匹快马。
军营来人的时候,黎小鱼并没有多惊讶。
大伯父已经给他提前打过招呼,就是没想到军营的人会来的这么快。
倒是黎九州夫妻二人,还有小猫儿被吓得够呛,以为是这些武将要来找他们家麻烦。
最后还是听来的将士说是去领赏,又有黎小鱼安慰保证不会有事,这才放心。
今日是书院休沐,贺辞也跑去了军营,要与神射营的弓箭手们比试。
偌大的校场之上,有三名身着盔甲的将士扛着靶子,骑马快速的移动。
贺辞与神射营两名骑射最佳的校尉,也都骑着马,隔着老远追寻着箭靶,挽弓射箭。
烈马奔驰,校场上尘土飞扬,利箭划破空气,快速的飞向移动中的箭靶。
拖着箭靶的将士感受到箭靶被射中,便停了下来,查看箭杆上的刻名。
“小侯爷正中靶心,卢校尉正中靶心,樊校尉正中靶心。”
樊校尉听着结果很是满意,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小侯爷这一局可是平局,怎么整呢?”
贺辞将额头上的绑带一把扯下,蒙住了眼睛,“那便比一比听声辨位。”
卢,樊二人也将额上的绑带解开,绑在眼上蒙住了眼睛。
“好,就听小侯爷的!”
拖着靶子的将士再次跑了起来。
黎小鱼跟着领路的小将路过校场,就看见校场上奔腾的马,还有拉满弓弦,准备射箭的矫健身姿。
“那是小侯爷?”
领着黎小鱼的将士有些惊讶的点头,“小郎君竟然认识我们小侯爷?”
黎小鱼回他,“嗯,小侯爷帮过我几次忙。”
帮过几次忙?
这话让将士更加的吃惊,那贺小侯爷是什么人?
两岁会走,抓鸡斗狗。三岁会跑,鸡飞狗跳。
四岁爬树抓鸟,上房揭瓦。五岁下水摸鱼,抓蛇打结。
以为这就完了?十三岁那年,孤身进山。侯爷派人找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时候小侯爷用板车拖着一头熊,出现在侯府门前,惊呆众人。
那熊的双眼中箭,射穿出去,死的不能再死。
小侯爷衣衫破烂,脸上带伤依旧嘻嘻哈哈,毫不在意。
就连山岭里的熊,都熊不过他,可谓是一战成名。
后来为这事,被侯爷打断了腿,在家里面修养,倒是安静了一段时间。
是不进山霍霍熊了,但开始隔三差五的来军营里面霍霍他们。
不是被逮着比武,就是被逮着射箭。
这么个人,帮人?帮着揍人还差不多。
黎小鱼对贺辞过往的丰功伟绩是一概不知。
他也并未注意到,将士脸上流露出的那抹怪异的神色。
完全被贺辞的箭术所吸引,蒙眼射移动的靶子,还是骑在马上。
这样的难度,非常人能完成。
黎小鱼也有些好奇贺辞能否射中,不知不觉间,视线就跟着贺辞。
随着贺辞拉弓,他也屏息凝神。
马在剧烈的奔跑,贺辞坐于马背之上,身形稳当,力量惊人。弓弦拉满,听声辨位。
“咻”的一声,利箭飞出。
两位神射营的校尉,也接连射出手中箭矢。
没一会扛着靶子策马奔腾的将士停了下来,在仔细的检查了箭杆上的刻名后,高声的喊着。
“樊校尉,卢校尉,皆中靶,未中靶心!”
在短暂的停顿后,将士又高声道:“小侯爷射中靶心!”
贺辞反手将弓贴在背后,单手扯下蒙在眼上的额带,阳光之下,耳饰轻晃,笑得开怀。
随着马的踱步,贺辞扭头之际,看见不远处的黎小鱼。
他先是一愣,然后立即拉着缰绳,骑马朝着黎小鱼的方向奔去。
“吁——”
高头大马之上,贺辞勒住缰绳,笑着低头,“你怎么来这儿了?”
黎小鱼仰头回他,也带着笑意,“自然是有事。”
“小侯爷方才那一件箭射的,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贺辞从不缺人夸,尤其是在箭术上。
但黎小鱼简单的一句话,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高兴的像只开屏的孔雀,昂着头,嘴角的笑意压不下去。
“那是自然,就连我爹,也比不过我的箭术好。”
贺辞说罢,瞥了一眼领着黎小鱼的将士。想了一下后,没有问黎小鱼来军营到底有什么事,只对他道:“你忙完就来校场,我送你回去。”
也不等黎小鱼回答,贺辞已经骑着马离开。
一旁看了全程的将士算是开了眼,这黎小郎君之前说的话,看来是不假。
不过小侯爷怎么突然一下转性了?
按理说黎家这位是从京城来的,小侯爷讨厌京城的一切人和物,对黎家小郎君如此客气,实在是不应该啊。
到了营帐,领路小将对守帐的将士说了句话,就被放进去回话。
黎小鱼在外面等了一小会,才被请进去。
此时营帐里其他的将军已经离开,如今只有定安侯一人坐在主位之上。
他正擦拭着一把刀,看到黎小鱼进来,也没抬头,而是直接叫人坐下。
黎小鱼行礼后才按着定安侯说的,坐在了下首位置。
贺淮封余光看清黎小鱼的动作,笑了一声。这些和文官有牵扯的,总是讲究些所谓礼数,整天拜来拜去的也不嫌麻烦。
他将极重的大刀放下一旁,端起桌上的大海碗,喝一大口里面的烈酒。
边喝边打量着黎小鱼,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他,“听说你和我家刺刺玩的来?”
“刺刺?”黎小鱼问道。
“就是贺辞,刺刺是他的小名。从小就皮实闹腾,刺头一个,谁碰扎谁。怎么样,本侯这名子起的对味吧?”
贺淮封对黎小鱼说着贺辞小名的由来,脸上神色不难看出,他在回忆过去的日子。
黎小鱼想了一下与贺辞见面相处,这人刺不刺头没多感觉到。
但贺辞说话是真难听,脾气也不见得多好。
不过这话当爹的能说,他可不能在人家爹面前表示肯定。
黎小鱼微笑着回话,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温和的书生。
“小侯爷挺仗义的,说话也是快言快语,想什么说什么。与他相处,不怕他会背后拔刀子,是个耿直可靠的人。”
贺淮封听的拍着腿仰头大笑,像是听到了极其有趣的笑话。
他笑了好一会,终于停下,黎小鱼感觉耳膜都被震的嗡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