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被暴躁竹马捡走后(134)
难道是得了什么急症?
直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消息传出来,他们才知道原来少年是急性阑尾炎,被及时送进了手术室,现在已经结束手术,转到了病房里。
阑尾炎手术其实不算什么大手术。
但不管怎么样,也免不了要遭罪一番。
喻白在急诊室的时候,就被右下腹的绞痛折磨得差点昏过去,后来麻药劲儿一上来,直接没了意识。
再醒来人就在病房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睁眼看到了挂在床头的输液瓶,意识和感知器官一点一点恢复,感觉手背上凉凉的,有点痒还有点细微的疼。
“醒了?”陆断一直守在床边,见喻白睁眼立刻坐直身体,紧张询问:“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现在几点了?”喻白被天花板上的灯晃得眼花,闭眼缓了会儿,想要起来,“爸妈和叔叔阿姨呢?”
“去买吃的了。”
大家都一晚上没吃东西,中午基本也只顾着喝酒,早就饿了。
所以十几分钟前,黎女士以“别让喻白担心”为理由,把人都带走了。
喻白嘀咕,“我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吃吧,他们等会儿不会在这馋我吧?”
“不会,我让他们出去吃。”陆断说:“你今晚不能吃,医生说明天排气了就可以吃点。”
陆断调整了床的角度,动作小心地把喻白扶起来,又在他腰后垫了枕头,看了眼手机,又说:“十点四十。”
“这么晚了。”喻白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摸向自己的右下腹,只摸到了一块纱布。
他‘嘶’了一声,“我缝了几针啊?”
“三针。”陆断哑声。
喻白好奇,“才三针啊,我还以为得缝十几针呢,原来伤口才这么点儿。”
“三针还不够吗?”陆断刚在手术室门口看见喻白被推出来的时候的惨样,简直要心疼死了。
他抿唇,揉了揉喻白的脑袋,“别说傻话。”
喻白忽然想到什么,惊奇道:“我爸妈居然让我跟你单独待在一起?他们不反对了吗?”
他眼里先是亮了一下,又瞬间熄灭。
爸爸当时在陆断家里反应那么大,抗拒的态度那么坚决,应该不会轻易同意的吧……
“你都病了,他们没顾得管上那么多。”陆断勉强勾了下唇角,“好好休息,别操心。”
喻白有点口渴,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陆断,我也不能喝水吗?”
“六小时之后可以。”陆断十分克制地亲了亲喻白,“再忍忍。”
他从抽屉里找到医用棉签,沾了温水,仔细地给喻白擦嘴唇干裂的地方。
陆断擦一下,喻白舔一下,最后陆断无奈放弃。
“我没有其他病吗?”喻白抬眼,有点担心似的问。
陆断:“没有。”
“等我出院的时候还是查一下吧,刚好我该做体检了。”喻白轻轻勾住陆断的手指,“陆断,到时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做体检啊?”
陆断一问一答,说好。
“……”
“陆断,”喻白觑了眼陆断的神色,抿抿唇边,“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啊?其实我爸爸妈妈就是一时没想通,你后背还疼不……”
他忽然被陆断抱住。
喻白愣了下,原本的话咽了回去,双手环住陆断,“怎么了啊?”
“以后别那么傻了。”陆断顾虑喻白身上的伤,不敢用力抱他,“你多大本事就往我身上扑?”
“不怕疼了是不是?”
不管陆断现在有多小心翼翼,他的举动对喻白有多视若珍宝,都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滚烫与触动。
陆断放开喻白,双手捧着他的脸,眼底情绪翻滚,“我皮糙肉厚不怕疼,知道吗?”
“知道的啊。”喻白点点头,也学陆断,用伸手捧住他的脸,“知道你能忍,我其实也害怕的,但是我更不想你疼。”
“陆叔叔都打了你好几次了。”喻白说着便眼尾泛红,凑过去心疼地亲了下陆断的唇角,委屈道:“陆断,我不开心。”
第64章 如鲠在喉
“他们在干什么!”
病房门外, 喻明生刚买饭回来就看到喻白捧着陆断的脸亲上去的一幕。
两个大男人公然在医院亲嘴!!!
他直接原地爆炸,抬腿就要踢门进去,被陆怀渊和黎女士双双拦住。
“老喻你冷静。”
黎女士:“乖乖才手术完, 不能再受刺激了。”
喻明生对付不了两个人, 愤慨扭头,寻求援助,“老婆你说句话啊。”
“说什么?”
林菁安静地站在他旁边,默然地隔着玻璃看向里面两人和谐美好的暖心画面,笑不出来,眼泪也流够了。
在陆断抱着喻白把人送到医院的时候,林菁的心就已经趋于麻木了。
现在看到了自己儿子和陆断互相捧着脸安慰,亲吻,一副准备携手抵抗不公命运的模样。
陆断还抚摸喻白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给喻白焐热手上的输液管。
从始至终, 林菁只能看到陆断的一个侧脸,垂头时的眉眼间满是他们从没见过的温柔与纵容。
那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林菁心里清楚,所以更加茫然无措, 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所以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
“老婆?”喻明生震惊, “你不管了?他们这样成何体统?”
林菁看向他,眼底十分平静,“有什么不成体统的?我们在国外见到的同性恋者还少吗?”
陆怀渊和黎女士惊疑不定地转头, 然后对视一眼:怎么听这话, 喻白妈妈像是要松口?
“两码事, 那都是外人,白白可是咱亲儿子。”喻明生简直痛心疾首。
他觉得自己老婆现在的态度, 像是要叛变了。
喻明生沉痛道:“反正我接受不了。”
“那你有办法吗?”林菁在走廊的休息椅上坐下,打开手里还热乎着的盒饭,搓搓一次性筷子,“是白白主动亲他的。”
她夹了一筷子米饭塞到嘴里,没怎么咀嚼就咽了下去,神色平静,“先吃饭吧。”
“阿菁呀…”黎女士看她这样,心里有些难受,赶忙坐过去劝慰,“现在时代变了,孩子们有自己的观念和想法,咱们得想开点,是不是?”
“你们当然能看开,被拱的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儿子。”喻明生一股屁坐下来。
陆怀渊:“老喻,话不能这么说,我儿子也是因为你儿子才喜欢上男人的,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再说,现在我们家不也少了个传宗接代的……”
眼看喻明生又要急,黎女士瞪了陆怀渊,“你别乱说话。”
陆怀渊别扭地到一边靠着去了,有点气结。
凭什么总要他让着喻明生?凭什么?
他儿子以前还看成人漫画呢,很明显是喜欢女人的,现在突然说喜欢喻白,难道他就没挣扎过没心里难受过?
要不是陆断喜欢的对象是喻白那个乖孩子,让他们陆家赚到了,否则陆怀渊才不同意。
现在他们礼物也送了,酒也喝了,歉也道了。
就连陆断也下跪表过态了。
陆断连他亲爹都没跪过。
陆怀渊憋屈地想:喻明生的思想觉悟怎么那么低?
我儿子还挨了我那么多揍呢,难道不委屈吗?
陆断再皮糙肉厚,那也不是铁打的身体。
林菁始终没有说话,视线有些放空地看向地面,安安静静地吃着手里盒饭。
细看的话,喻白发呆的样子简直和林菁女士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母子二人都有种神奇的魔力,无论什么样的情绪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感染其他人,包括难过。
她反常的表现和沉默让每个人之间仿佛砌上了一层无形的墙,将两家熟识几年的老友分割开来,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