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92)
结果乌淳还是木木的一张脸,他的肤色黝黑,不留心几乎都看不到面色涨红的变化。
水鹊一瞥,心想他是憋着痛不吭声,脸色都红了。
乌淳咬着牙关,倒不是痛的。
小郎君大抵是嫌弃天气热,里头没穿长袖款式的亵衣,而是时下大融朝流行一款叫衬的夏衣,无袖,和一件单扣对襟的小背心差不了多少。
外头罩的却又是件宽袖花纱长衫,纱的料子本就是以柔软轻薄为著,这一件又是素色,站远些还好,但现下距离贴得如此近,乌淳就是无意去看,也能将纱衣覆着的肌体看得清楚。
里层无袖夏衣的扣子低,大片阳春雪一般的肌肤盖不住,隔着朦朦胧胧的纱衣,小肩头粉润,宽袖之下细伶伶的手臂也和两节藕似的白嫩,腰身近乎没他一半宽,那么细一把。
不知道是哪方水米养大,温香软玉,因着发力给他复位而热起来的时候,唇肉红洇洇微张,一吐息香气细细密密地包围过来。
这人是不是在衣衫里放了香球?
乌淳知道,不止贵族的公子小姐,还有些士大夫,都追求“以香养性”,焚香熏衣、佩戴香囊,甚至前些日子县里有铺子卖起了香球,放在衣服被褥里,就能熏出香气来。
可是眼前的郎君,花纱宽袖一扫便知没有容纳香球。
那是在哪里?
他木着脸,鹰隼般的眼眸移转,视线落在那无袖的夏衣上。
莫不是贴身挂在里头了?
这样岂不是,只要一出点细汗,全身细皮嫩肉就都闷得香香的,周身泛粉。
乌淳骨子里胡人血统更甚,学不来大融朝土生土长的汉人那般的避讳,他看着人,也不知道躲闪视线,鹰目就赤裸裸、直勾勾地恨不得黏在人身上。
水鹊给他复位好了,一看乌淳盯着他,眼神恶狠狠的,他顿时脚底生凉,跨着的脚从椅子上落回地面。
“是、是我太用力,痛着你了吗?”水鹊软着声音问。
这么盯着他,他都要以为这人要袭医了。
乌淳摇摇头,语气认真地问他:“你衣服里,是不是贴了香球?”
“嗯?”水鹊没听过这么个东西,面露疑惑,“没有,那是什么?”
乌淳看他神色不似作假。
实在想不通,既然没有熏香,这人浑身怎么的这么好闻?
他扫一眼主屋的装潢,窗明几净,竹帘半卷,圆桌、笋凳、竹椅、木椅,陈设素净简洁,乌淳注意到常摆出来使用的起居用具都是成对的,就连桌上的碗筷都是。
粗哑哑的嗓子:“你和齐朝槿,是什么关系?”
若是兄弟,乌淳观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不像寻常人家兄弟,他昨日都看清楚了,哪有哥哥为弟弟洗亵裤的。
水鹊喉头一紧,神色隐隐不安,强装镇定道:“齐郎是我的远方表哥,我是商户之子,家中父母为山贼所杀,我到青河村来投奔表哥的。”
水鹊在这个世界就是个黑户,青河村落后偏僻,长州县人口户籍普查并不捉紧,对流民收留问题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有人告发官府非要追究,官府也不好装模作样。
齐朝槿教他对外就说是远方表兄弟关系,青河村的人也不会如何留意。
乌淳没说话,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77突然说话:【宿主,辅助程序计算这个就是剧情里的野男人……】
【程序设定的任务是让你讨要对方的雉鸡,算两个软饭值呢。】
水鹊到这个世界之后,只刷了差不多30个软饭值,是男主零零散散花在他身上的钱,身上的衣服、脚底下的鞋、全进了他肚子里的炒肉那些,他对照着算了一下,这个世界程序判定软饭值的比例大约是以一百铜钱进一个软饭值的。
说明那只雉鸡到市集上卖,能卖到200文。
几乎是大融朝普通农夫两天的收入了,猎户这么赚钱吗?
水鹊默默计算着。
不过也不是特别好挣,深山老林里打猎,这不就手肘脱位了吗?
77号还在尽职尽责地提醒他的人设:【宿主做任务时记得要绿茶一点。】
水鹊:【噢……】
他对绿茶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上个世界看的网络烂梗。
“乌淳哥哥……”仗着别人看不见,水鹊边脚趾蜷缩着,边细声小气地说,“你真厉害,每天都能打到那么大一只雉鸡吗?这样大一只你自己一个人能、能吃完吗?”
他磕磕巴巴地说,脸颊的温度升起来,“不像我,我没吃过,不过我只要吃一点点就饱了……”
水鹊手指比划着。
77号发现,这个世界的任务书很坏,但它的宿主很好,它的机械小球滚烫,恨不得立刻为了它可怜可爱的宿主,冲到山里去捉山鸡。
乌淳静静听着,目光始终放在水鹊身上。
水鹊本来就尴尬,错开他的视线。
只吃那么一点,难怪这么瘦。
乌淳站起来,背起刚刚挂到椅背上的猎弓,声音是闷的,“那只,送给你了,作为报酬。我能再打。”
77号提醒他两个软饭值计入了。
“真的吗?”水鹊眼前一亮,“不过你的手肘方才复位,最好休整两日。”
其实换做身体一般的普通人,就得用三角巾吊起来休整七日。
不过乌淳在复位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表现,他的身体素质应当是远胜普通人的。
乌淳大致活动了一下之前的患处,手臂肌肉将粗麻衣绷出起伏轮廓来。
他向水鹊证明了活动如常,不咸不淡地说道:“无碍。”
背着猎弓又上山去了。
他走了没多久,水鹊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数主屋边的细刚竹。
一个农家妇人笑意吟吟地上门来,给水鹊送了三个土鸡蛋。
原来她是虎子的母亲,村里人叫她刘大娘子。
她说虎子今日一瞧,腮帮子果然消下去不少,问水鹊能不能再要一片仙人掌。
齐朝槿院落里的仙人掌种的本就没有别的用途,帮衬邻里,水鹊拿小刀给她切了两个头部带回去,一片用来敷患处,另一片还能种起来。
他推拒了几下刘大娘子送来的是三个土鸡蛋,但盛情难却,还是收下了,和雉鸡一起放到灶房里去。
刘大娘子忽然临走时打听了他和齐朝槿的关系,水鹊用之前和乌淳说的原原本本又复述给她听。
刘大娘子却笑眯眯地说:“好好好,你们两个俊后生,要好好过日子啊,齐二功名在身,守孝完了还要考科举的,郎君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功名好像不通过远方表兄弟的关系传播吧?
水鹊一脸迷茫。
刘大娘子祖籍不是本地的,还要更往南方一些,她们那远方表亲结亲的有许多,结亲前为掩人耳目,感情好都以这层远得不能再生疏的亲缘关系为托辞。
她以为这两人也是这样的关系。
她一回去,青河村才多少人家,浣衣的功夫整个村都传开了。
……
齐朝槿从长州县里回来。
他的画艺与书法相差无几,在日市开之前画了三十把团扇,多是些山水、花鸟、蟠桃的图样,贵一些的黑漆嵌螺钿柄团扇,一柄能卖八十文,便宜些的竹节纹边团扇,也能卖四十文,均下来一柄六十文,日市开市没多久,兜售一空。
他的一个书院同窗恰好是这家铺子的常客,一看街上新鲜团扇就知道是齐朝槿的手笔,还好奇地问他是不是近来缺钱了。
齐朝槿不卑不亢地颔首。
三十柄团扇,铺子的老板匀下来按每柄十五文的书画费给他算,今日这样下来,就赚得了四百五十文钱。
铺子老板另外送了他一柄竹节纹边团扇。
用日结的薪俸到隔壁杂货行买了个竹夫人。
竹夫人,又有人唤之竹奴、竹夹膝,是前朝京城流出来的枕具,长约一米,竹篾编成圆筒状,中通镂空,夜里竹帘半卷,风吹进卧室里,竹夫人有聚风之效,消暑正合适。
行里有价格不一的竹夫人,用苦竹编的粗糙些的只需五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