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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吾儿愚且鲁(13)

作者:谢七少爷 时间:2019-04-07 17:15 标签:甜宠 年下 父子 架空 宫斗

  李言一时间又懊悔又心疼,他捧在手心里疼了这么久的孩子,不过是一夜没在眼前,怎么就病了。
  什么愤懑气恼全都抛在了脑后,皇帝就像是一个寻常的父亲一样急切地询问:“什么病?病的重吗?”
  乐意早有准备,立刻答道:“早上重华宫那里来报,六殿下是着了凉,又一哭了一夜,伤了身体,有些发热。”
  李言沉默片刻,道:“传朕口谕,着楚王李澜往乾元宫偏殿养疾。”
  说着抬步要走,不过三步,再度停下了,又道:“着太医院掌院黎平亲往诊治。”
  乐意愣了一下。
  黎平从来都只给皇帝一个人诊病,就是皇后病了他也是例不出诊的。
  李言看到了他的迟疑,自顾自拂袖而走,冷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乐意这才匆匆接了旨意。
  李言处理完正事,又召见了几个大臣,便回了乾元宫去。
  径自行往偏殿,却在殿门前被黎平拦了下来。
  太医院掌院言简意赅:“烧退了,没什么大碍,已经哄他睡下了,陛下还是不要去添乱了。”
  李言凉凉地看他一眼,寒声道:“朕去看自己的儿子,怎么叫添乱。”
  黎平十分夸张地向他做了个揖,语调透着三分不耐烦:“陛下是不是忘了,您的烧也不过是昨日刚退的,六哥儿这回病来得急,和先前一直在你病榻前守着也不无关系的。您这龙体还不如六哥儿康健呢,好不容易养好了,别再过了病气。”
  李言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黎平看他一眼,继续理直气壮的说着寻常人想也不敢想的话:“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做什么去了?非得和我赌气,把他赶出去,六哥儿眼都哭肿了,我叫人给他敷着呢。”
  李言神色微动,轻声问:“澜儿……真的是哭了一夜?”
  黎平嘿了一声,不想理他了。


第三十九章
  李言到底是没听黎平的,拂袖便去了内殿里,黎平长长地叹了口气跟在后头。
  皇帝从来都不是一个乐于听医生叮嘱的病人,否则集天下圣手于一宫之间,何至于调理不好皇帝的身体。
  至少不会是这样孱弱多病。
  黎平想着就觉得气,太医院掌院听着风光无限,但皇帝是这样的脾性,黎平甚至几乎不能给别人看病,甚至几无交接——否则皇帝一忌惮,怕是再染疾时也不敢叫他看了。
  而黎掌院沉着脸,又是生气又是无可奈何,如果有的选,他是不愿意伺候这位主的。
  可他有时候又觉得皇帝实在太可怜,万里江山之主,却孤寒得在病中都不敢被人照顾。
  他再次地长长叹气,只觉得实在作孽得很。倘若皇帝不是他的娘家表弟又是生杀在握的天子,那些眉头心头的怜悯可未必足以支持他在这里伺候这位主伺候了这么些年。
  哦,现在还添了个小的。
  这也是个祖宗啊。
  黎平皱了皱眉头,想起丞相谢别私下同自己隐晦暗示的那些嘀咕,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若是真的对皇位有什么图谋,那怎么也不会用上装傻这条路的。皇帝又不是没有别的儿子了,嫡庶长幼贤愚,怎么都不会轮到一个痴傻之名在外的皇子的。
  黎平神思有些飘,他也没想过李言居然真的只过了一夜就改了主意,直到走在前头的皇帝停住了脚步。
  李言一眼就看见李澜正在榻上睡着,心里一松,脚步放的极轻,等到看清李澜现在的情状后,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李澜的面上还带着一丝病中特有的红,李言回头瞪着黎平,黎平想要清一清嗓子,被瞪得没敢,小声说:“烧真的退了,只是烧了一晚上,面上有些红气的自然的,别这样看着我,臣胆小!”
  李言眉梢微挑,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又往前走了两步。李澜睡梦中也是不安的样子,小小的眉头皱成一团,两眼红肿着,看得李言心疼的不行,恨不得伸手替他揉平。
  又看见李澜一只手紧紧攥着什么,握拳在心口,指缝间露出一截红绳来。李言伸手过去扯了扯那根红绳,一面问几个内侍:“这是什么?”
  乐意连忙躬身回道:“六殿下不许奴才们碰,烧的昏过去了也不松手,想来是很要紧的物事。”
  李言想了一会儿,细长的指尖勾着李澜的衣领拉开看了眼,果然不见了自己给他戴着的那只玉兔子。
  昨日把李澜赶回重华宫也算是猝不及防的事,李言平日里随手赐给他的东西堆了乾元宫半个偏殿,却是一件都来不及带走的。唯独这只玉兔,是李言生辰的时候从收到的臣下的贺礼里挑出来的,小巧可爱,栩栩如生,他叫人用红绳穿了,亲手挂在了李澜的脖子上。
  李言心里一抽,不用闭眼都能想见李澜一个人蜷在榻上,握着这只玉兔子哭着喊父皇的样子。
  不由心疼得不行。
  他坐在床边,不顾黎平在后头吹胡子瞪眼,把李澜的手握在了手里,温柔的轻声说:“都是父皇不好,父皇在这里了……父皇再也不会不要澜儿了。”


第四十章
  皇帝昨天把傻儿子送回了重华宫的消息并没能瞒住后宫,自然是有人欢喜,却没人忧愁。
  光皇帝后来知道了的,除了陈妃念了两声佛,还有皇后托词四皇子进学有成,亲自去小厨房做了两道点心。
  李言嗤笑了一声,倒没计较,只是伸手在李澜额上探了探。
  李澜伸出胳膊来抱着他的脖子,用仍旧软糯的嗓子向他撒娇:“父皇,澜儿病好了。”
  李言闻着笼上来的那股甜香忍不住笑了一声,心说这个儿子怕不是糖糕成了精,十分好脾气地被他搂得低**去:“这样重的人了,别总往朕的脖子上挂,改日若是闪了朕的腰,你该当何罪啊?”
  李澜皱着眉头松了手,认认真真地向着他父皇腰里一揉:“父皇的腰怎么了?”
  李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腰里最是怕痒的,被李澜揉这一下,整个人都撑不住劲,倒在了李澜身上,忙笑道:“澜儿,澜儿,你快住手,父皇受不住这个。”
  这一声已算得是讨饶了,李言的尾音轻轻扬起,笑语里含些轻颤,倒显得一贯阴沉的皇帝的声音难得显得清软,李澜觉得实在好听,倒也不嫌他父皇压着沉,笑着又揉了两下,甜甜地道:“澜儿不好,澜儿给父皇揉腰。”
  乐然和乐意在后头拦也不是劝也不是,往日六殿下和陛下闹的时候,他们若是拦,都是要被陛下斥责的。
  只是六殿下大病初愈,陛下也是,这样亲昵的滚成一团,万一过了病气可怎么办?
  李言也心知不该和孩子这样胡闹,只是李澜的小手一直揉在他痒处,揉得他浑身发软撑不起身——半是笑闹得脱力,半是真的被揉软了腰。
  李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他爹滚了一圈,压在皇帝身上,自己也被皇帝挠得咯咯直笑,笑闹得正开心,就被人从后头架住两条胳膊拎了起来。
  太医院掌院拎着六皇子,对着侍立一边的大貂珰们没好声气:“整天伺候着这个脑子不灵光的小祖宗,你们也傻了是吗?六哥儿昨日才退的烧,你们是嫌陛下龙体太康健?”
  黎平说话的时候拿眼盯着皇帝面上沁着的不正常的晕红,又气又怕,把手里扭来扭去的小傻子交到乐意和乐然手里,坐在榻边就开始给皇帝把脉。
  李言一番往常地收回了手不肯叫他诊脉,呛咳了两声才摆了摆手道:“朕没事。”
  黎平却已是大惊失色,回头看着被乐意和乐然安抚着的小傻子。
  镇日里醉心医术的黎掌院从来对别的事不放在心上,也不曾听说他出去寻欢作乐,家里只得一个老妻相守,于女色之上更是钝感至极。
  但不上心归不上心,美丑妍媸总是识得的。
  皇帝已经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小傻子更是尽得了父母于相貌之上的长处,虽然才十岁,但样貌之姣好,足于陋室之中叫人眼前一亮。
  李言撑起身来,看着他的目光紧盯着李澜,便很有几分气恼,坐起来猛一拂袖,全拂在黎平的脸上,带了三分厉色:“胡思乱想什么!”
  黎平这才转过脸来,仔细打量着皇帝,稍稍放下心来,语重心长地道:“陛下可是许久不招人服侍的缘故?阴阳交泰也是大事,陛下确实该注意些的。”
  李言恶狠狠地等他一眼,起身就走。
  走了两步却被李澜拉住了衣袖,最宠爱的小儿子眼巴巴的看着他,已经带了三分泫然:“父皇……澜儿想和父皇一起睡……”
  李言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你就当好好吃药养病,可知道了么?去床上躺着,叫黎平给你诊脉。”
  说着径自出了偏殿,这才轻声吩咐乐意:“夜里招个妥帖的人,到朕宫里头来。”
  乐意顿时恍然,只是这恍然是绝不敢表现出来的,只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第四十一章
  夜里的时候,先是偏殿那处将李澜哄得睡下了,乐意才往另一座偏殿里头领人进来。
  李言虽然身子骨不好,一贯多病,到底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有欲求正是常事。先前一通病,倒是许久不曾纾解,今日日里被李澜一闹,竟是有了些许反应。
  他腰里敏感得紧,不仅仅是怕痒。
  李言抿了抿唇,背着手进入了偏殿。乐意早已领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内侍等着。
  李言曾在床上被侍妾刺杀,自此后便不入后院,登基后也向来不入后宫,只独自歇在乾元宫中。破例也不过是在李澜的生母重病垂死的时候去过一回重华宫,从未召幸过妃子。
  有需求的时候,也不过如现在这般,叫乐意寻一个清秀的小内侍来。
  刻在骨子里的畏惧和不信任让皇帝无法忍受和人同床共枕——李澜大抵算是唯一的例外了,但这是他的骨肉,自不能相提并论的——自然也不会允许那小内侍同他躺到一处。
  被选中的小内侍早已被乐意教导过,看到皇帝坐在了他面前的榻上,也不说话,只是乖顺地跪下,低眉顺目地膝行了两步,小心翼翼地伸手撩开了皇帝的衣裳下摆。
  被湿热的唇舌包裹住的时候,李言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确实是太久没有纾解过了,本来这个身体也承受不了太过频繁的纵欲,何况李澜粘他得紧,自从五年前接了李澜到乾元宫与他同住之后,就连这样的纾解都少了许多。
  但早些时候黎平那个大惊失色的表情又突兀的出现在脑海中,李言有些气恼地按住了含着他的小内侍的后颈,有些粗鲁地狠狠挺身——
  黎平当时的目光是什么意思真当他不知道么?
  他李言难道是那种会淫亵亲子的禽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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