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是照骗ABO(116)
郁识抬起头,机警地问:“我爸妈去哪儿了,他们没说要出门。”
“好像是去疗养院看望朋友,晚上才能回来。”
郁识恍若醍醐灌顶:他爸妈和谢君衍其实早就认识, 也就是说,他们一直知道“谢谢你全家”的真实身份,所以闭口不提骗子的事,只一个劲儿撺掇他相亲。
阴谋诡计,把他耍得团团转。
在回家的路上,他还是难以置信,一遍遍地翻看聊天记录。
直到看见,
[谢谢你全家:把你的昵称改了。]
[谢谢你全家:我有个朋友姓郁,我不想看见别人顶着他的姓氏。]
[谢谢你全家:那倒不是,一个我仰慕已久的人罢了,你改不改?]
他痛恨自己还是太粗心了,一切都有迹可循,他就是那个“仰慕已久的郁姓朋友”。
天塌了。
回去后,郁识化身一只鹌鹑,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下午谢刃发消息,问他在哪里,要接他去鹦鹉园。
郁识哪敢说话,用被子把自己包得只剩下头,绝望地给那个第七区的黑客发消息。
[匿名001:在吗?]
[定制生死簿:我知道超时了,不过你先别催,最后一道密码很难解,退款是不可能的,你要是实在着急我下次给你打九九折。]
[匿名001:嗯,尽快,另外帮我黑个ip。]
[定制生死簿:?]
郁识把“谢谢你全家”的信息发过去,说:[帮我查他的注册信息,以及登录过的设备和地址,急用。]
[定制生死簿:我去,什么情况,仇杀?感情问题?这违/法啊大哥。]
[匿名001:合法就不找你了/红包/]
[定制生死簿:稍等一小时。]
四十分钟后,他把谢刃十八岁拍的大头照发了过来,该说不说,那时候确实和谢乘风有几分相像,可能越长大越像他妈妈。
郁识长叹一声,不知道到底在抱什么期待。
常用登录地址就俩:国防军事大学,退休干部疗养院。
是谢君衍没跑了。
太荒唐了,他居然跟对面拉扯了几个月,当然,中间还有郁松伟的参与。
这叫什么事儿啊。
[定制生死簿:你找的这个人,我居然认识。]
郁识困惑,[什么意思?]
[定制生死簿:大概几天前,他让我找一个叫“小郁不吃鱼”的人,提供的截图和你一模一样。]
郁识脑袋嗡地一声,颤抖着手打字:[然后呢?]
[定制生死簿:然后他又取消了订单,说找到合法途径,先不查了。]
“……”
[匿名001: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定制生死簿:你们是什么关系,网恋被对方骗了吗?]
郁识咬牙切齿,又给他甩了个红包:[以后他要是再来黑我,你告诉你同行,一概不准接单。]
[定制生死簿:我靠,太有钱了哥,放心好吧,我嘴巴绝对严实,嘿嘿嘿。]
[定制生死簿:不过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你把他渣了?还是睡完提裤子跑了?]
郁识关掉屏幕,不想理他。
几分钟后,屏幕又亮了起来,他以为是黑客,正要关掉,发现是谢刃发的消息。
[谢刃:为什么不理我/问号/]
郁识看着这个萨摩耶表情包,幻视他靠在跑车上恶狠狠地说“我要打爆他的狗头”,登时打了个寒颤。
线上重拳出击,线下狂摇尾巴。
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谢刃……
他硬着头皮打字,努力保持镇定:[抱歉,我临时有事,下午的约会先取消。]
那头安静了片刻,[没关系,那我明天再来找你,爷爷用鹦鹉羽毛做了把扇子,说要送给你呢。]
郁识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别提爷爷了,让我们忘掉爷爷好吗。
他梦游似的说:[明天也没空。]
谢刃沉默下来,没了动静。
过了十分钟,问:[那下周呢?你哪天有空,我就哪天去找你。]
郁识崩溃道:[最近都没空。]
不要再来找他了。
[谢刃: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你提出来我都能改。]
他像是真的急了,连表情包都忘记发,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郁识迅速挂断,渐渐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道:[你做得很好,是我有点混乱,需要冷静一下,给我几天时间好吗?]
他很少解释自己的行为,但不想让谢刃误会。
谢刃盯着通讯器看了许久,最终压下立刻跑去找他的想法,隐忍地回复:[如果我做错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那头没再回复,他等啊等,最后确定郁识确实想静一静,有气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骗子没抓到,还被郁识关了禁闭。
通讯器忽然震动,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都没看地接通:“你终于肯见我了?”
那边愣了一下,传来低沉的男声:“少整这出,恶心吧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被监视,今晚七点,老地方见。”
谢刃懵了几秒,“操,厉铮?”
厉铮懒懒道:“不然呢,你义父我解封了。”
“……滚犊子。”
谢刃晚上被放鸽子,只得去tuberose见这个孤家寡人。
他进包间的时候,经理正带着一帮人欢迎厉铮回来。
“谢指挥来了,这下人算是齐了!”经理二话不说,往嘴里倒酒,豪迈地说,“热烈欢迎老板回家,祝老板和他的兄弟们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抱得美人归!”
厉铮是这家酒吧的创始人,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他头发剃得很短,长着一副万里挑一的好皮囊,单眼皮高鼻梁,只是眉骨上有道疤痕,稍稍影响容貌。
看见谢刃后,冲他举了举杯,无所谓地说:“阿刃,好久不见。”
谢刃无奈地摇头,径直过去把经理赶走。
经理带着身后的omega们,扒拉着门道:“我找了几个陪酒的小O,都是极品……”
“这里没人需要陪酒,出去。”谢刃逐渐不耐烦,经理只得讪讪地关上门。
厉铮嗤笑:“几个月不见,火气见长啊,怎么,最近不太顺利?”
他身上有种和谢刃类似的锋利,气质却截然不同,更多是锋芒内敛,如同蛰伏在暗处的雄狮,不轻易发动攻击,却对一切胜券在握。
或许是在艰苦地带的历练,让他身上的狂妄收敛,多了几分沉稳。
然而谢刃清楚地知道,这份稳重不过是伪装,和他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再淡然都遮不住骨子里的狠戾。
他靠向沙发,绝望地说:“你在这里借酒消愁,应该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吧。”
“我爸失踪了,我能好到哪里去。”厉铮也颓然道。
谢刃正色:“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厉叔叔没留下消息?这可不像他的做事风格,我一直以为他另有计划。”
根据主君的态度来看,厉淮权应当没有人身危险,否则上面早就宣战了。
厉铮的眼神深不见底,耸了耸肩,“我和你想的一样,老狐狸八成以身入局,借此机会潜入奥洛内部,可惜的是,他显然没拿我当自己人,从没透露只言片语,搞得我被动被监视了这么久,完全不知道怎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