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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朕皇陵远亿点(196)

作者:蝴蝶公爵 时间:2024-11-11 09:58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相爱相杀

  长发被赵珩扯得欲断。
  白岳皱眉,松开手。
  赵珩毫无防备,被巾帕盖了一头一脸。
  旋即一只手便覆盖了他的头顶,隔着巾帕狠狠揉了揉,“绝、无、可、能。”
  赵珩拼命从巾帕和头发中扒出了一双眼睛,“为何?你我何必互相折磨?”
  也只有在这时,他看起来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赵氏的小公子早慧,自有一套道理,他若不服,旁人便是搬出了圣人之言他也不屑听一个字,性格跳脱恣意,偏偏赵祈给他选了个最刻板不知变通的先生。
  可很显然,除了这位白先生,再无别人能压得住赵珩顽劣的性子,其他先生大多惮于赵珩的身份与赵祈的宠爱,不敢管教。
  白岳起先也对这位身上有一半异族血脉的公子颇不以为意,赵珩顽劣厌学,赵祈又舍不得管教,以至于赵珩十五岁了,还只通北澄文字,连刚开蒙的娃娃都比他强些。
  虽无轻视之心,但并未尽力,只打算过半年便请辞了事。
  但眼下见赵珩这么不愿意,白岳反而生出了点强人所难的恶趣味。
  只当,对赵珩的走神逃课顶嘴的礼尚往来。
  白岳轻笑,回答,“小公子英睿□□,尊师重道,知礼守制,能教小公子,乃是鄙人的荣幸,你放心,为师尚存一日,绝不会让小公子叫旁人先生。”
  赵珩被他揉得炸毛,“你……!”
  “不许同先生这么说话。”
  白岳脸上的笑容顷刻间烟消云散,语气瞬时沉了下来。
  赵珩猝不及防,被哽了一下,竟真的无言片刻。
  白岳看他难得乖顺,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赵珩忙道:“你去哪?”
  “‘你’是谁?”白岳头也不回地问。
  赵珩生怕他被气得去告状,不愿再被自己爹骂一次,他到底年岁尚轻,还没修炼成日后刀枪不入的脸皮,心不甘情不愿唤道:“先生去哪?”
  白岳心情稍霁,“去给你找药。”
  赵珩端起茶,闻言立刻道:“不必,我不疼。”
  说不疼是假的,他不是铜皮铁骨,跪了好几个时辰,此刻已经快感受不到腿的存在了。
  他还以为白岳会再为难他一会,谁料白岳居然要去给他取药。
  而立之年的男子生着张清峻冷漠的脸,表情向来不多,不管是笑还是怒都很清浅,活像截木头板。
  “回去让君上看见你身上的伤,疑心我对你动了手,”白岳哼笑了声,“一怒之下再诛为师的九族可如何是好?”
  赵珩道:“我爹不会的,更何况先生你祖母不是位公主吗,诛九族就杀到自家人啦。”
  白岳听他又腻着腔调说话,蹙眉道:“把舌头捋直,不成体统。”
  赵珩闻言刚对白岳升起的那点好感立刻烟消云散,“我捋直啦捋直啦捋直啦,你要是从小长在北澄你官话说的还不如我呢!”
  他不知道这些齐国人都什么毛病,总愿意拿他出身北澄说事,明里暗里道北澄苦寒鄙俗。
  出身北澄怎么了,不都一个脑袋两条腿,更何况当年戎鄞是齐国君上亲自去求娶的,他们怎么不敢和赵祈说北澄人都粗俗无礼呢?
  白岳拿药的手一顿。
  他转身。
  赵珩披着洁白的巾帕,神情不满且戒备地看着他,“你又要做什么?”
  “谁?”
  “你。”赵珩硬邦邦地说。
  话音未落,白岳向前走了几步,至赵珩面前,方停下来。
  少年线条姣好的下颌桀骜地扬起。
  白岳道:“伸手。”
  赵珩刚才被白先生一番似有似无的轻蔑弄得满腹火气,“不……”
  还未说完,头顶便被搁了个药瓶。
  赵珩下意识抓在掌中,触手温润,像是玉。
  “伤药,自己涂好。”白岳道。
  赵珩的不字还未说出口,就听白岳继续道:“方才我的话说重了。”
  赵珩转瓶子的手一停。
  白岳静静地看着他,“我并无轻视你身份之意,我只是觉得,身为王族公子,像公子这样说话,未免有些不矜身份,轻佻太过。”
  赵珩眨了眨眼,好像微妙地理解了点白岳的意思,“你是说,你觉得我这样说话,会令想人心怀不轨?”
  “不,”白岳轻轻摇头,“只是不合礼制。”
  心怀不轨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心怀不轨,与赵珩言谈举止无关。
  赵珩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白先生未免太刻板了。”
  “我与公子初次相见时,我面色不虞也非因公子出身北澄,”赵珩抬眼,看着白岳面不改色地说了下去,“而是因为公子大字不识。”
  “我在北澄长大……”赵珩眼见着又要炸毛。
  却被白岳断然截断,“公子已回齐国四年,识文断字却还不如一幼子,其中固然有君上娇惯,师长放纵的缘故,更是公子自己不求上进,只一味懒散度日。”
  赵珩张了张嘴,没有反驳。
  主要是白岳说的都是真话,他难以反驳。
  沉默半天,才道:“先生,我曾经见我母亲率领千军万马,我不愿意读书,我只想做大将军。”
  说起大将军,少年本就明亮的眼睛更明亮夺目。
  白岳失笑,“武艺再高强也只能杀一人,杀十人,杀百人,”见他发顶凌乱,白岳伸手给他整理好,“公子,做大将军不是只会杀人,”他轻轻笑了声,“像公子这般,连兵书都看不懂,谈何统帅千军万马?”
  少年一时无语。
  他想承认白岳说的是对的,可碍于面子不想低头。
  白岳又补了句,“难道摄政王也不识字吗?”
  “自然识得。”赵珩下意识接口。
  “我虽没有面见摄政王之幸,却也听闻过摄政王的声名,传言中说她擅弓马骑射,精通诗文,史册兵书更读过不知凡几,还有君上,君上五岁进学,至今仍终日手不释卷,公子,你是君上与摄政王的孩子,难道能目不识书吗?”
  半晌,赵珩才犹豫地点了下头,然后在白岳震惊的眼神中猛地摇头。
  连白岳都没发现,自己此刻的神情有多柔和。
  “先前的确是我先入为主,才使得公子厌我,”白岳道:“是我有错在前,”他颔首,“对不住公子。”
  不期这位心高气傲目无下尘的白先生能向自己低头道歉,赵珩噌地一下弹起来。
  “你你你……”
  扯到了腿伤,疼得赵珩呲牙咧嘴。
  他瞪大了眼睛,如同白日见鬼。
  白岳下意识纠正,“先生。”
  但赵珩已经顾及不了许多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岳,意外地发现,对方是真诚的。
  不是哄骗,不是敷衍。
  于是赵珩甩下一句,“知道了。”
  可白岳脸上没有不满。
  看得少年那点未泯的良心摇摇晃晃,若是白岳斥责他,他反而能坦然地接受对方的道歉,静默许久,赵珩猛地扭过头。
  “我也错了,你我这次算扯平。”他含糊道。
  白岳微微垂眼,遮住了眼中的笑意。
  他说:“是先生。”
  自那日后,白岳待他照旧严厉,于功课教习上的严苛远甚于先前,用心程度更不是从前可以比拟的,赵珩虽照旧哭爹喊娘,但总算有了点长进。
  至少不再逃课。
  赵珏笑话他,“阿珩素日连父亲都不怕,却怕白先生。”
  赵珩哼哼,“你被他打几板子你也怕——不对,我这不叫怕,叫尊师重道。”
  “呦呵,我们阿珩了不得,”赵珏奇道:“竟都学会尊师重道这个词了。”
  赵珩薄薄的眼皮半掀,不太高兴地回答:“二哥,我还知道什么叫兄弟阋墙。”
  若旁人说这话,赵珏此刻脸都沉下来了,但说话的人是赵珩,少年郎面上情绪不加掩饰,还有点肉感的面颊微微鼓着,有如一白玉团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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