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259)
臣工再次喧哗起来,要知晓,君子茶楼在未被查封之前,可是丹阳城的风尚,有钱人都想去茶楼喝一杯,朝廷中但凡有点银钱的,都会去喝茶,没有银钱的,借钱也要去喝茶。
太夫人举着账本,道:“老身实话告诉你们,君子醉但凡多饮,都会害上瘾症,令你们茶不思饭不想,便是倾家荡产,也要饮上一口!而这个朝廷,三分之一的卿大夫,都喝过君子醉!你们若不听老身的话,便会瘾症发作而死!!!”
“瘾症……”
“怎么会如此!”
“这可怎么生是好?”
太夫人喋喋发笑的道:“自从君子茶楼被查封,诸位是不是寝食难安,总想饮上一口君子醉?哈哈哈这便是瘾症!河兴侯恶疾突发,惨死在狱中,你们可都听说了?老身告诉你们罢,他就是瘾症发作,抓肝挠心而死!你们若不拥戴我儿多弼,也将是这个下场,这个下场!”
“卑鄙!!”
“简直是无耻!”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若是不从,瘾症……瘾症发作起来,难不成真的要死人?”
刘非打断了在场的喧哗,道:“你承认便好,君子茶楼,还有令人害瘾的毒茶,都是你一手策划,记在梁多弼名下的私宅,也是太夫人你的罢?那日还假装被挟持,便是为了故意放走知情的打手,对也不对?”
太夫人有恃无恐:“你如今知晓,老身又有何惧?朝廷中的臣工,三分之一都饮过君子醉,他们都将成为老身的奴人!永远不敢违逆老身,否则……便只有瘾症发作,像河兴侯一样,不得好死一个下场!”
“哦?”刘非挑眉:“河兴侯,当真因瘾症发作而死?”
“自然!”太夫人笃定。
刘非摇摇头,道:“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自信了罢。”
他说着,轻轻拍了拍手掌。
刘离亲自押解着一个身材肥胖犹如山一般的男子走出来。
“嗬!河兴侯!”
“那不是河兴侯么?他没死!”
河兴侯身上带着枷锁,绕着锁链,蹒跚的走出来,看到太夫人登时狰狞起来,挣扎着大喊:“老东西!!你这个老东西,竟然派人来杀我!!”
他这一句话,似乎激起了千层浪,方才太夫人分明说,河兴侯死于瘾症,但如今河兴侯好端端的出现,不仅没死,还说太夫人要杀他。
刘非笑盈盈的道:“让本相来为诸位解惑罢……君子醉常饮,的确会令人害上瘾症,但这种瘾症其实并不致命,只有一次性过量服用,才会有性命之忧。”
谢文冶便是被茶楼一次性灌入了太多的毒药,但他命大,并没有死,只是疯了。
一般的茶饮,尤其是量少,根本不能致命。
但太夫人为了烘托君子醉的可怕功效,特意派人去圄犴中谋害河兴侯,想要制造出河兴侯恶疾暴毙的消息,好掌控舆论,诈怖曾经食用过君子醉的官员。
只是没成想,太夫人的计划被刘非识破了。
那日刺客刺杀谢文冶不成功,全部落网,太夫人的底细和接下来的谋划,早就被刺客和盘托出,因此刘非提前知晓,太夫人想要谋害河兴侯,早一步设下圈套,将计就计。
“不!不!”太夫人使劲摇头,道:“君子醉,会……会令你们上瘾,会令你们肝肠寸断,你们得听我的,拥护我儿上位!!”
梁错冷声道:“想用一家茶楼,便颠倒我大梁的社稷,你也太过痴人说梦了一些,来人……将叛贼拿下。”
太夫人脸色狰狞,眼眸晃动,大喊着:“不!老身不甘心!”
她说着,袖袍一抖,竟退出一把匕首来。
参加祭祀,都是要解剑的,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没有佩戴兵刃,太夫人举起匕首,疯狂的冲向人群。
“当心!”
梁错一把搂住刘非,将人紧紧护在怀中,刘离刚要扑向刘非,已然被梁任之一把拽住,将人往后一带。
哪知疯癫的太夫人并不是瞄准刘非,而是举着匕首发疯的刺向梁饬,嘶声力竭的怒吼着:“都是你!是你抢走了我儿的国公之位!老身就是死,也要将你拉下黄泉!!!”
嗤——!!
鲜血喷溅,一抹高大的黑影突然冲出来,一把抱住梁饬,用自己的背心护住梁饬,太夫人的匕首刃端全部没入血肉之中,只留下一个把手。
滴答——
滴答……
鲜血涌出,染红了黑色的龙袍……
梁饬震惊的睁大眼目,眼看着突然冲出来,挡在自己面前之人。
竟然是……
——梁多弼!
太夫人反应过来,惨叫道:“多弼!多弼——!”
梁多弼身形一晃,染血的高大身躯压着梁饬,一起倒在地上。
士兵冲上前来,将太夫人押在地上,太夫人嘶吼着:“多弼!老身的乖儿!!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我儿!老身与你们拼了!!”
梁饬摸了一手鲜血,怔愣的不敢置信,颤声道:“医士……医士,救救他……”
刘非连忙道:“快,去请兹丕公!”
梁多弼极其虚弱的道:“不用……不用救我,我……我是个无用之人,死了才能令……令大家安心……”
今日梁多弼黄袍加身,若是不死,必然便是插在朝廷中的一根毒刺。
梁多弼的意识已然有些不清醒,扯开唇角,没心没肺的笑起来,道:“不要救我……求你了,好哥哥。”
说罢,梁多弼似乎没了气力,缓缓闭起眼目……
第108章 你会消失
梁多弼缓缓闭上眼目,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
鲜血源源不断从他的胸口流淌,顺着黑色的衣襟,一点点蔓延,浓烈的血腥随着秋风扩散开来……
血……
刘非盯着梁多弼胸前的伤口,不知为何,心口突然涌出一股不适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正在膨胀,不断的扩大,压抑着自己的心窍。
有甚么东西,在刘非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烁着,分明刘非是个心盲症患者,除了预示之梦,他难以脑补出任何画面,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闪烁着一些奇怪的镜头。
亮斑,鲜血,夹杂在一起,不停的闪烁着,伴随着胸口剧烈的疼痛。
“嗬……”刘非倒抽一口冷气,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身子轻微摇晃,几乎无法站立。
——朕……
——再也不会信你。
——从今往后,我梁错与刘非一刀两断!
奇怪的画面还在刘非的脑海中闪烁着,仿佛滔天的巨浪,不停的翻涌,随着画面的不断清晰,刘非的胸口也愈发疼痛,冷汗从额角涔涔流下。
“刘非……刘非……”
“刘非……你怎么了……”
刘非似乎听到有人在与自己说话,可是疼痛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元,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只能用毫无焦距的眼神,恍惚的盯着梁多弼的鲜血。
“刘非!”刘离注意到了他的恍惚,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刘非。
刘离想要唤醒刘非,却不知怎么的,刘离的身子突然一歪,毫无征兆的摔倒。
梁任之冲上来,一把将刘离抱在怀中,刘离的神情十足恍惚,一瞬间虚弱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刘非!”
“刘离……”
刘非听到梁任之的呼喊声,他在唤刘离,猛地清醒过来,睁大眼目,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血迹,胸痛仿佛也只是错觉,耳朵里也没有任何幻听。
他焦急的转头去看刘离,刘离虚弱的脸色惨白,吐息困难,冷汗像是下雨,将他的衣袍湿透。
刘非稍微清醒过来,刘离的情况也跟着瞬间好转了,脸色肉眼可见变得红润起来,吐息也正常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