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101)
穿外套用不了多久,雪郁套了件长裤长袖就出来了,路窦还在
门口等着,随往他身上扫了。
很保守老式的衣服,没有多花纹,设计甚至可以说和这年代脱节,和下的年轻人比,款式显得于沉闷,送给他们都不愿意要的。
可穿在雪郁身上,又说不上难看,还咂摸出股乖纯的味儿。
路窦曾下一次乡,忘了去干什么的,只记得他站在一条水沟旁边等人,时田有不少庄稼汉,脸膛黝黑,腮帮尖瘦,膀子比腰还圆,挽起的裤脚左高右低。
干农活的可比他们这些小孩力气大,扛起锄头就刨地,累了拍拍屁股就坐地上,要热了也不见外,随手就可以脱掉上衣坦诚见。
他以为所有乡下人都这样,没有例外了。
一直到半月前他都这么认为。
可前白白净净的人又切实告诉他,他的想法片面的。
小脸长腿细胳膊,说话慢声软语,别的男生跑完步一身臭汗用毛巾擦一擦就不管了,他不一样,出一点点汗都要洗澡,每天身上都香的,哪怕出了汗也不会觉得他脏,手指头也分细,说他不知道锄头什么路窦都信。
和随时可以赤膊的大汉不一样,他不肯太暴露,外出时,短袖一定要盖手肘,穿的裤子一定要盖到小腿。
“乡巴佬”、“土包子”这些词,似乎跟他八竿子不着一处。
路窦看的时间有点长。
雪郁识趣,也不招人烦,没问他一直站在那想什么,只抬着湿哒哒的,跟他说:“我有点饿,要先去食堂吃饭了。”
路窦下意识往雪郁肚子上看了,平平的,小小的,居然也用吃饭,还以为喝水就饱。
“哦,”路窦撇开,不自然道:“我也还没吃饭。”
他没意识到这话想陪同的意味太浓了,雪郁一脸纯样地愣了愣,试探问:“那要不要一起?这点人应该不多,去了不用排太长时间队。”
这时候人然不多。
路窦缓和的脸色突然又绷了起来,目光冰冷刺骨,几乎有点瘆人地,低声道:“先好你阳台的门。”
雪郁不明白为什么,还听他的话,好了阳台的门,也锁上了宿舍的门,装好钥匙后才跟路窦一起往食堂走。
暴雨摧折着伞面,雪郁拢紧身上衣服,心想幸亏有路窦带路,不然他都不知道食堂在哪,毕竟在住宿前他都回租房吃的。
到了食堂,雪郁发现几乎没什么人在,他也就迟了半多小时,人会这么少吗?
他轻皱起眉,看见几用餐的学生捧着手机,神色惶惑匆忙,似刷到什么怪事,食堂每一学生都在低头刷手机,没一人说话,雪郁隐隐感觉不对劲,没细想,他太饿了。
路窦把有些湿的头发往后抓了一下,瞥了旁边半点没淋到的小土包,眉梢压下来,开始赶人:“还跟着我干什么,我去那窗口买饮料了。”
或许被雨淋了下,他终于反应来,跟着一曾追自己、又马上要去追他人的人一起走,到底有多不合适。
简直蠢到该去看看脑科。
“饮料?”雪郁睫轻颤,像很担心他一般,声音细细地问:“你光喝饮料,不吃别的了吗?”
又来了,好像已跟他在一起了一样,担心这担心那。
路窦顶顶后牙,很快想到雪郁白天说要追方识许的言论,微妙的异样转为不明不白的烦闷,他一字一顿道:“先买饮料,再买他的。我每天饭量很大,果只喝饮料,长不成现在的样子。”
他边说,边看着雪郁和的胳膊腿,一白白软软,一肌肉坚硬,让普通的几句话,生生变成意有所指的内涵,雪郁怔怔抿唇,听懂他在说自己太小只。
路窦收回,还没把视线放到卖饮料的窗口,他的衣袖被雪郁抓住。
“我跟着你吗?”雪郁抬着下巴,白芍一样的手抓着饭卡,面对陌生的东,有些苦恼:“这,我不太会用。”
在他们坟包村,用锅台灶一炒一大盘菜,大家拿碗来盛就好了,不像这,还要用卡刷。
路窦皮猛烈抽了一下,雪郁极轻的手在他手臂上很有存在分量,他迟了几秒,死死皱紧眉头,说给自己听般,含混说:“怂猫,饭都不会。”
话这么说,他却没表达拒绝。
再有就,他看着雪郁怂兮兮抓着他衣袖寻求庇护和帮助的样子,竟然诡异地不忍心拍开。
路窦很确定他和别的男生处方式不这样,他和别的男生可以勾肩搭背流着汗球,和雪郁不可以,同样,雪郁可以拉着他衣袖软绵绵求他,要换他男生,他甚至感觉很恶心。
可在性取向上先入为主,他潜意识认为,雪郁做这些都顺理成章的。
“你要吃什么,把卡放在那机器上就行,”路窦给他演示了一遍,最后嫌麻烦似的,说:“算了,你跟着我。”
十分钟后,雪郁端着饭找了座位坐下,路窦本来想离他远点,省得给他自己还追的错觉,被雪郁手一拉,他就坐到了对面。
……操,最后一次。
路窦脸黑着扯开易拉罐,灌了几口,甫一放下,对面的小土包就犹犹豫豫看来,很小声问他:“路窦,我可不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
路窦皮动了动:“干嘛?”
雪郁脸颊染上青涩花苞般的粉,满载着一汪水,软乎乎地说:“因为我还很想追你。”
在白天,雪郁确实动了先追方识许的念头,因为路窦太容易炸了,换目标或许省心些,一回到教室,他就想起来,方识许还在外省参加全国物理联赛。
所以,还得先追路窦。
空气安静了几秒。
路窦捏紧手的筷子,前所未有地产生了被溜的屈辱感,可另一种奇怪的情绪又被安抚了下,他烦乱道:“你把我什么?说追就追,说不追就不追,我看起来不脾气好得不行?”
他满脸上到下写着不好惹,锋锐深邃的脸给人不符年龄的压迫,雪郁低下头,软声说实话:“不。”
反,路窦他穿进来以后,见脾气最不好的一。
路窦:“……”
他隐忍地眯了下:“既然心这么清楚,怎么还敢来耍我?你追人就给人找气受的?白天变心,晚上反悔,真要被你追到,你转头看上别人了,我不还得窝囊地自认倒霉?”
普通人正常情况下被人这么玩弄,第一件要做的事说不可以、也不可,第二件要做的,告诉对方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前。
总之,没人会像路窦一样,骂不像骂的,说被追到手后的可性。
多说多错,路窦反应来,低低操了声,又抬起皮看雪郁。
只见雪郁嘴巴红红,不吭声,脑袋垂得很低。
还委屈上了。
路窦不想理,拿起易拉罐喝了几口,喝完就骂了句什么,他拿起手机,下五除二开二维码,一把推到雪郁面前:“我平时不理人也不聊天,你要想加摆设,随你。”
明白对方退了一步,雪郁黯淡的眸光亮起来,很雀跃,又不敢表现太明显,把自己手机解了屏:“好。”
【演得我都信你小白花了。】
脑袋的系统声音平淡:【我还以为他要吃一吃你的嘴巴、弄一弄你的小屁.股,撞出水才肯给联系方式,没想到你装一下可怜就
给了。】
雪郁听得大脑发昏,险些控制不住表情,他羞恼地舔了口嘴唇肉:“……有病啊。”
他觉得系统真越来越离谱。
雪郁自动忽视系统,浑身发热地滑动手机想找软件加人,只还没找到软件,屏幕上方忽地跳出几条消息,看到联系人的名字,雪郁血液骤然凉了下来。
徐警官。
这场非自然案件中,负责和他联络的警官。
徐警官:又出了一起命案,地点就在你就读的高中,死者姓名范维,年龄十八岁,人际系简单,父母普通企业家。
徐警官:我调查了学校所有监控,初步得出一结论,在告诉你之前,还有一则警方封闭消息需要你知道。8月2日上午,人民医院停尸房少了一具尸体,8月4日,也就今天,这具尸体在温市高中宿舍楼的监控死角处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