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5)
晚上雪郁抛下他后,他也从温泉那里下到了地下车库,本来只是想避开人流,却撞见雪郁被强行抱上车的一幕。
那个车牌,他知道是裴家的。
但那也就更奇怪,裴家的人为什么对雪郁是那副态度?雪郁在那辆车上,都做了什么,最后又怎么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没想多久,谢青昀蓦地止住。
算了,他想这些做什么。
裴雪郁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低下眼,把脑海腾空,专心致志洗手,就在这时,旁边的浴室传来一道细弱的声音。
“……谢青昀?”
嗓音轻软,小声小气的,连呼吸都在收着。
谢青昀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里面的人着急地又颤声喊了他一下,他才确定,是裴雪郁在说话。
沾水的长手从水面抽出来,谢青昀抿了下唇,即使万般不想,他也走到浴室门口,曲手笃笃敲了敲门,“什么事。”
隔着缭绕的水雾,雪郁的声音有点模糊,还有些出乎意料的羞耻在里头,“我忘记拿衣服了,你帮我拿一下。”
衣服拿没拿自己都不知道……
谢青昀扯了扯唇角,面无表情问:“在哪,你的衣服。”
“在我房间,我好像放在床上了,没有的话你就从衣柜里随便找一套拿过来。”
谢青昀转身就走,半分钟后去而复返。
“开门。”
大门小幅度地动了动,紧接着开了窄窄一条缝。
雪郁磨蹭两下,探出半张小而漂亮的脸,他强板着冷漠的脸色,可那小女生一样羞窘的表情、声音里细微的颤抖,把他出卖得干干净净。
他小声说:“衣,衣服。”
谢青昀微覆眼皮。
在门打开之前,谢青昀没想过要去偷看还是怎么样,对上雪郁脸蛋红红的样子还有些怔愣,过高的身高更是发挥了不必要的作用,让他透过门缝,把雪郁从头到尾一览无余。
粉润的肩膀,过细的腰之类的……
雪郁应该是不想让他看到的,谢青昀能看到他有意躲藏的小小举动。
但说不清什么心思,他没有挪开目光。
视线从微湿的红润唇珠,移到下面清瘦的踝骨上,两条白生生的腿光滑地站在原地,膝盖有点红,此刻颤颤巍巍好像站不稳似的,给人一种很轻易就能弄坏的感觉。
不知怎么,谢青昀忽然想起同为体育生的朋友插科打诨时说起的话。
美名其曰说是为了排解考试前的紧张,那些人却是凑在一起,看着影片中貌美体软的小老师推搡怪笑。
他没看过,不知道貌美体软的小老师是什么样,但如果是现在的裴雪郁,能让人很好代入。
即便他是个目中无人、极为讨人嫌的家伙,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漂亮。
谢青昀面上很冷静,宽大掌心却濡出了汗,不知道是不是被浴室里蒸腾出的热气闷的,黏糊糊贴着雪郁香得不像个普通男生的衣服。
雪郁已经有点懵了。
他尴尬地咬着嘴唇,睫毛扑闪,湿润眼瞳看着谢青昀手里的衣服。
除了睡衣,还有别的……
很难形容私人衣物被人拿在手里的感觉,雪郁表情空白,连睫毛都停止了颤动,看上去好可怜。
谢青昀在那一瞬心里涌起隐秘的异样,是快感又不完全是,形容不出的心情让他莫名焦躁,他把手里的东西往门缝里送了送,沉沉道:“你还要不要了?”
略显催促的一句话让雪郁难捱极了,脸蛋充饱了血,脑袋晕头转向的,他不动声色把门缝又合上一点,试图挡住谢青昀的目光。
滑溜溜、白如嫩豆腐的一只细手,从那窄得不知道够不够谢青昀一只手臂的空间里伸了出来。
从谢青昀手里拿走衣物后,又快速收了回去。
“磨蹭死了。”门关上前,雪郁找补般凉凉刺了句。
谢青昀喉头囫囵动了几下,门后面衣料摩挲的细响抽走了他喉间润滑的水液,他嘴唇抿得泛白,随着五指用力,手臂都紧得鼓起骇人青筋。
他只停了两秒,便离开了厨房。
听着外面远去的脚步声,雪郁一颗紧悬的心落回了原位。
他瘪瘪嘴,不自然地把腿穿进裤子。
系统一出来,就语气怪怪道:【宿主,你刚刚反应不对。】
雪郁脸蛋还有点点红,“怎么不对?”
【你太扭捏,原主巴不得让谢青昀看自己光溜溜的样子。】
“……”
怎么派了个这么狂野的系统跟着他。
雪郁默默无语,决定不理系统,他穿好衣服,带着满身水汽从浴室走出来。
谢青昀和傅炀都回了自己房间,客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三个的房间都是并排的,很容易走错,但开灯要绕到另一边,雪郁懒得费这个事。
正常人应该都锁了门,就算他开错门,也进不去。
这么想着,雪郁往房间门走去,手胡乱摸到冰冷的门把手,想也不想就按了下去。
几乎在开门的一瞬间,雪郁就意识到自己走错了。
房间里只开了盏小台灯,傅炀懒散陷入柔软床榻,两条长腿垂在床边,锋利英气的眼微微阖拢,藏在黑衬下的肌肉纹理分明,搭在额头的手指节修劲,冷如玉磐。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睛,如被侵犯了领地的凶兽,极为狠厉地扫过来。
他警告过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他的私人空间——
凶戾的目光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微顿了一下。
裴雪郁只穿了件柔滑的睡袍。
腰间的松紧带主人明显没当回事,只敷衍地打了个松松的结,旁人一拉就能知道里面是粉还是白,睫毛浓密沾水,簇起的眼睛灵动干净,肤肉像剥开的桂圆,雪腻通透。
一颗水珠缓缓从头发滑下,坠在殷红丰饱的唇肉上,衬得更鲜满、更柔软……
可傅炀知道,那张嘴再软,吐出的都是刻薄尖酸的软刀子,他一个字都不爱听。
他双手撑着床坐起来,紧盯着裴雪郁,不紧不慢地问:“有事儿?”
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和裴雪郁与陌生人无异,话都没说过几句,但按照他对裴雪郁的浅显了解,他来找自己绝对没什么好事。
半夜三更,故意在洗完澡后打开他的门……
只会让他觉得裴雪郁是腻歪了谢青昀,想上演个“红杏出墙”的戏码,却又发愁一时找不到好的人选,左思右想,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傅炀幽幽地凝视着门口的人。
却见那被他定性为不怀好意的小少爷懊恼地抿了下嘴唇,被水汽蒸出艳色的唇瓣张开,一口大锅砸到了傅炀脑袋上:“你怎么不锁门啊,害我走错了。”
第4章 公寓楼合租室友(4)
雪郁没在找借口,他表现出了该有的后悔和排斥。
不仅如此,傅炀还看出他脸上有些晦气。
晦气?
傅炀表情冷了冷,他嘴角一压人就凶得很,揪住三个字眼重复:“走错了?”
雪郁灵动干净的眼睛眨了眨,淡淡“嗯”了声。
傅炀站了起来,他的身高本就有压迫性,站在雪郁面前更加大了那种差距,浓黑英气的眼睛把雪郁那张白皙秀净的小脸收拢了进去。
他问了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话:“你来这里多久了?”
其实按照人设,雪郁不可能在这里像小学生上课似的,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但他懒得给自己找麻烦,随口答:“两个月。”
“嗯,两个月,两个月还能走错。”
雪郁听出他在内涵,仰脸看他锋利的下颌尖,道:“你怀疑我是故意的?”
傅炀薄淡的嘴角扬了扬,顶了下上颚,用一种散漫的口吻:“不然?”
傅炀是个商场精英,身上标签很多,雷厉风行、神通广大、手腕极硬,在商界就把自己磨成了没人敢挑衅的狠角色,即便后来出了事,也没有虎落平阳的窘迫。
当他试着用游刃有余的气场和对方说话时,大多数人都会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