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106)
雪郁回了一句:徐警官,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短信发出去便石沉大海。
在徐警官眼中,雪郁白白,还需要发育,这个点可能早就休息了,所以他发完就把手机扔到一边,着手处理其他事物。
雪郁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复,干脆也关了手机睡觉。
但他脑子里全想着恶灵,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想起徐警官发的信息里,说在他书桌上也发了大量指痕。
书桌,一般是储放东西最多的地方,所以他立刻就想到,恶灵翻他的书桌,可能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他想不到原主有什么东西,是恶灵想要的。
还有恶灵的杀人动机,究竟是因为他没有德、伦理,纯粹享受血腥,追逐玩弄生命的快.感。
还是在恶灵身上,发生了什么?
雪郁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可没有一种站得住脚,归根到底,他对恶灵了解太了。
他还想,要不要申请出校,问一问当初把恶灵送去坟包村的人,恶灵生前犯了什么事。
可又转念一想,问了也是徒劳。
收集恶灵的人叫感灵师,他五感通透,能看到哪里黑气浓密,从而抓到恶灵,但恶灵生前的姓名和生平他都是不知的,至于“周卿”,是他给恶灵起的代
号。
雪郁又开始想其他可以得到恶灵信息的途径,但没想出来,他的眼皮就阖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被的闹铃吵醒。
雪郁在被窝里磨磨蹭蹭,半晌探出个石榴红的脸,没撑过三秒,重缩回余温未散的被子里,他把手从缝里伸出去,左摸摸右探探,抓住挂在床边的衣服。
那布料摊在床上,雪郁看也不看,凭借着记忆摸到拉链,想拉开后穿上衣服再起来,只他还没摸到链,就感觉到指尖的湿濡。
“……”
雪郁登地睁圆眼,一把缩回手,动作太急险些被吸进去的空气呛住,他露出的皮肤肉眼可见变红变熟,眼睛开始失焦,眸光动了动,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系统……恶灵昨晚又来了?”
系统:【嗯。】
雪郁掀开被子,外面的冷再也构不成威胁,他跪在床边,握着床杆,抻长身子去够桌上的湿巾,抽出一张后,他问:“为什么不叫醒我?”
系统被他的姿势弄得一怔,许久后才如实:【涉及到剧情不能提醒。】
在进这个世界前,系统就告诉过雪郁,他不能透露关于恶灵的任何线索,也不能提醒恶灵的行踪。
但知归知,雪郁还是抿着嘴巴,低着声抱怨:“有什么用。”
系统:【……】
一旦没有旁人,雪郁那隐藏在任务下的娇性子就会跑出来,他的长相天生有优势,脸乖纯声音又软,当他说对方有错,即使对方并没有,也会产生自我怀疑。
所以雪郁这样一说,原本只是规则使然,也让系统恍惚了瞬,自己是不是确实有错。
雪郁把衣服扔进垃圾桶,又擦起了手,他揣摩着可以问的度,开口:“恶灵昨晚在这待了多久?”
系统:【挺久的。】
久到不仅衣服、床板,脸上都差点有了。
雪郁没接收到系统未尽的语意,他热气全涌上脑袋,什么都想不到。
只会用湿巾一遍遍擦手。
雪郁脸上任何颜色都是浓淡相宜的,肤色很白,唇色深红,导致唇线边缘很明显。
可在那唇线被他抿得淡了,睫毛还抖着,很可怜很委屈,搞得别人不安慰他都感觉到罪大恶极。
系统古怪地停顿了许久,身为非人装置,它了必要的情绪感知,知别人的情绪都要靠冷冰冰的数据显示,它从不安慰别人,也不怀疑自己以后会永远这样。
可或许是见雪郁越擦越用力,也或许是那睫毛扇得太快,和姑娘没多大差别,他看着、看着,破天荒就开口:【别擦了,他再弄脏衣服,扔了就行。】
“但是。”
雪郁把指缝都擦出了和甲缘一样的粉,他垂着眼,不太高兴地,闹着一点情绪:“他再这样,我就没衣服穿了……”
第69章 土包子一定要被骗亲吗(7)人为破坏……
谁的衣服经得起一件一件扔?
雪郁脸颊红热, 表情有点窘迫似的,嘀咕完,把腰弯下夸张的弧度,拉过垃圾桶系紧了袋子, 防止味道再扩散。
还有些气不过, 微抿唇:“等我抓到, 我、就……”
系统看欲言又止、敢说不敢说的模样,顺着问:【就什么?】
雪郁睫毛长, 一眨一眨, 脑里过了多报复的方法,最后憋出一:“我就把衣服也弄脏。”
系统:【?】
别光说不做。
雪郁在床上坐了坐,等脸上耻恼的热度下去了,才重新找了件外套穿,穿, 拿出手机给徐警官发消息, 大致说了下恶灵的事,问监控有没有拍到什么。
次徐警官回复快,可能也刚要给发短信:监控都被人为破坏了。
雪郁脸白了白, 看着后面紧跟着弹出来的短信,瞳孔微缩。
徐警官:昨晚疑似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
时间拉回到昨夜里。
保安室亮着灯光, 暴雨依旧哗啦啦下,乌云集聚, 劈过的闪电骤然点亮地,地面没来得及排进下水道的积雨像是泥石流, 一浪翻过一浪。
自从起了命案,学校领导便要求员工白晚上轮流值班,今晚值的就是老张。
戴着镜脚都歪了的眼镜, 偶尔把手指放在舌面上沾一沾,然后搓动那份黏在一起的报纸,怕晚上饿了,还提泡了方便面,用书压着。
在面香里看报纸,时间消磨得倒也快。
其实今晚原本定的值班人不是老张,是老张据争下来的名额,原因是有加班费赚。
老张再过小半月就是和老婆的结婚纪念日了,想过的,手里缺钱,才揽了份活,说来今年也是鸿运头,仅凭在百货大楼了几年保安的经验,就得以进所学校工作。
不仅清闲,工资还高,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的运气。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面应该了吧……”
老张嘟嘟囔囔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放下报纸,把压住桶装面的书拿开。
没了重物压制,那层铝箔纸往上卷起来,袅袅的热雾伴着香气从缝里溢出,用叉子搅了搅调料汤,咕咚咽了口唾沫:“还有点硬,再泡会儿。”
忍着饥饿,重新封住盖子,检查了一遍没有漏缝才拿起报纸,视线在纸面上来回流窜,还没找到刚刚看的地方呢,就到炸在耳边的一声——轰隆!
窗户没完关严实,传进来的雷声震耳欲聋,狂风吹得窗帘四处飞舞,老张吓得激灵,胳膊一抖,肘臂就碰倒了桌上的不锈钢杯。
杯子擦过地面,哐哐打转,那一声声的,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老张脑仁都缩了下,似乎时候才察觉到外面黑不隆冬的什么人都没有,但到底有保安的心素质在,边弯腰去捡杯子,边壮胆似的大声咒骂道:“妈的,吓死老子了。”
样一骂,那股不安感就消散了些。
早年还在百货大楼时,腰因为抓小偷落下了伤,一有要牵扯到腰部肌肉的动作,肉里肉外都开始疼。
老张扶着腰,俯身吃地捡起杯子,叹道:“唉,回去得贴药膏了……”
抵着骨头捏了两下腰部的肉,直起身来把杯子放回原位,面部呲牙咧嘴的,嚎了没几声,蓦地看到报纸上面有一团黑糊糊的阴影。
奇怪……
刚刚有吗?
在那团黑影上看了两秒,老张似有所觉,极缓慢
地,一点点抬起眼睛。
不知何时,窗户边多出了人,像条蚯蚓一样趴在玻璃上,那双暴突的眼睛因为张得大,泛开生性的红血丝,带着窃笑,直勾勾地盯着。
那一瞬,老张身冒出白毛汗,头皮揪紧。
“张叔。”对方开口了,声音沙沙的,像是说时有无数颗粗糙的砂砾在喉管里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