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178)
这半年里叶金歌看到和女儿相关的东西,就会触景生情地掉眼泪,老得比谁都快,两鬓都花白了。
或许是看她过得太凄惨,运气又降临在她头上,她终于有了女儿的消息。
是丈夫发来的短信。
前两天丈夫要照常去警局询问进展的时候,路经了一个小巷子,有个拖着麻袋的人不小心摔倒了,麻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出来。
那些东西很杂很乱,有些令人不适。
丈夫不想多待,帮那人捡完东西就想离开,却在此时,猛地看到一个透明罐子。
那罐子很大,一般是用来装东西泡酒的,但里面泡的却是个没有头的下半身。
全.裸,锁骨上方有一串英文纹身,旁边有三个呈环绕状态的黑痣。
他的女儿也有,一模一样。
丈夫质问那人这罐子里的人哪里来的。
那人只说,他是从国外买回来的,这个世界不缺喜好猎奇的人,有需求就有市场,他只是闭合链里负责购买的一环,再多就不知道了。
叶金歌让丈夫把这罐子买了回来。
她是一位母亲,她能认出那就是她女儿,不过没了头而已。
叶金歌把罐子留到了家里,然后又忙了起来,她想既然有下半身,那头应该也被拿去卖了,她得找到,让女儿完完整整下葬。
不过那如同大海捞针,叶金歌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与之匹配的头颅,第一天如此,半个月后也如此。
这天她又是毫无线索,失魂落魄回家。
而就在这一天,她看到只有半个身子的女儿从罐子里跑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用过的红包,一缕黑气从红包处飘到脖子的断口。
结合四肢摇摇晃晃十分惬意的模样,那样子,就像在大快朵颐地吃东西一样。
叶金歌小时候看过不少恐怖,她没有被吓到,她这个时候想的居然是,民间都说用过的红包阴气重,那缕黑线应该就是阴气。
她女儿会不会喜欢吃阴气?
叶金歌学的专业和病毒打过不少交道,她凭借自己学过的东西,以及家里的财产支持,制造出了一种病毒。
而那位男生很荣幸地,成为了第一个尝到这种病毒的人。
叶金歌眼睁睁看着男生死过一回又复活,变成青白丑陋的僵尸,被女儿抓住吸走了所有阴气,最后成了一具枯壳。
就这样轻飘飘完成了迟来一年的复仇。
叶金歌没有波动地把那具只剩皮和骨头的尸体扔进后院挖坑埋了,转头给女儿准备大量阴气重的物件。
但女儿尝过人类的阴气后,已经不满足于物件的稀少阴气,拿东西给她,她都会推搡开,指着院里被埋尸体的地方,示意她要那种。
叶金歌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制造病毒,给女儿提供食品。
后来她不自己动手,雇了几人来做,造成了那场全国恐慌的“病毒危机”。
叶金歌偶尔也会想,怎么会这样呢。
她费尽心血从那山沟沟里闯出来,学来的知识,怎么会用到这种地方呢。
她偶尔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更多时候,她大脑放空地看着窗外,思考着一个贯彻她一生的问题。
她想知道,如今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到底怎么做,才能有尊严地、安安稳稳地立足。
……
雪郁静默了许久。
他很清楚他是游走在世界之外的,他不属于这里,任何有血有肉的人在他眼里都是一团不真实的数据,所以他即使被亲也能很快哄好自己。
他不会对谁例外,不会对谁特别,他永远不会投入感情。
但偶尔,他会有些波动,他会因为某些人某些事,感到心里不舒服。
不过也仅限于此,他不能做什么,他在所有世界的定义都是无足轻重的“炮灰”、“反派”,光这两点属性就证明,他什么都做不了。
雪郁做了个安静的聆听人。
沉寂片刻,叶金歌转头对他道:“抱歉,是不是说太久了?不耽误你了,你快回去吧,他们该等急了。”
“嗯……那您记得看,我晚点再过来。”
雪郁最后看了眼叶金歌,抿了抿唇,往走廊另一边走,走了几步,他低下头,有点担心他走了这么久燕觉深会不会起疑。
没想多久,他猛地撞上一面硬物,脚步被迫顿下。
雪郁唔了声,抬手捂住额头,吃疼地仰起眼:“……燕觉深?”
被他撞到的男人没有他那样的反应,静默站着。
燕觉深表情很淡地看着眼前冒冒失失的小男生,那眼神让雪郁不止慌张,还有一点心脏乱跳的害怕。
他不知道燕觉深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有没有看见他递资料,从男人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忐忑不安地对视几秒,燕觉深收回视线,掠过他,要往叶金歌那边走。
雪郁一着急,伸手揪住男人的衣袖:“你是来找我的吗?”
燕觉深垂眼,淡淡嗯了声,但他的行动却不像他所说,他没拽开雪郁的手,只往前迈步。
个高腿长的成年男性,常年健身腿部力量练得吓人,他要是有那个想法,能毫不费力地拖着雪郁走。
雪郁急切出声:“那你现在找到了,我们快回去吧……”
男人不停,还是走:“等会儿。”
雪郁跟着
第108章 误入狼窝的家庭教师(21)
燕觉深全都看到, 也全都听到了。
雪郁脸色煞白,神情浮出无助和不知所措,他是想过有暴露的风险,但没想到会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而且, 在被全部收入眼底后, 他还厚脸皮地想要用亲吻拖住男人。
像在盛怒的老虎身上拔了一根毛, 再踩了脚尾巴。
燕觉深目光森冷, 雪郁被他捏着脸,脑袋都往后仰了下, “不说话?”
雪郁轻扶住他的手,沉默不语, 一方面被掐着不方便吐字,还有就是,在这样证据确凿的抓包现场下, 他没有可以辩解的。
男人似乎看出他的理亏和底气不足, 堪称不客气地揭露:“你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了。”
眼底是压抑的情绪, 燕觉深居高临下瞥着雪郁,几秒后, 突兀问道:“来的路上,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蠢货?”
大概一个主动的吻能带来昏头的效应,这句话的意思是, 假如燕觉深头脑足够理智,他现在应该抓紧时机立刻去拿回资料。
而不是站在原地, 对着脸色全白的小骗子, 用外人从没看过的咄咄逼人姿态, 发出质问。
“我说错了。”
“不止来的路上, 你应该一直这么想, 毕竟也确实如此。”
“你说什么信什么,因为你一句话,犯蠢地花钱又费力,其实你根本不想要,这不是蠢货是什么?”
他想起那天雪郁偷跑进庄羡亭房间拿资料,被发现后用想偷钱的理由蒙骗他,那理由其实错漏百出,只是他当时根本没有多想。
“现在想来,你那天撒的谎很不高明,是我太蠢了。”
“实在、实在,蠢得不行。”
明明已经露出了马脚,他却在雪郁厉害的情感玩弄,和拙劣的一个谎中,轻易被转移了视线。
他或许真的该掰开脑子,仔细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没用的东西。
雪郁抿唇,感觉出燕觉深有多生气了,对方掐着他的脸,恼怒地冲他高声说话,提到的“蠢”字比雪郁一年加起来听到的次数还多。
他垂着眼睫,不敢回话甚至是明显呼吸,怕事态更糟,只能任由燕觉深单方面生气。
而他这副不回嘴的模样,惹得男人没来由地火更大,他松开那张脸,与细腻皮肤分离时无意识地在那红了的地方揉了揉,最后威胁意味浓厚地说道。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
在燕觉深当着雪郁的面冷嘲热讽说了一些贬低自己的话后,又发布了类似要和他好好算账的预告。
雪郁惊惶地想对策的时候,燕觉深已经用“小妻子”不懂事想贿赂的理由,从叶金歌那里拿回了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