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诓世(14)

作者:大咩哥 时间:2019-08-02 16:44 标签:强强 相爱相杀 传奇

  “据我所知,转轮瞳是从你手上丢的,老相好是你杀的,苦海内斗由你领头。”
  “梵慧魔罗拿你泄愤,算不得冤枉。”
  裴戎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眯起眼睛,慵懒仰倒,头枕手臂,腿搭膝头。那懒洋洋的模样,活像一只饱食的猎豹。
  “小人自知有愧,想要讨好御众师,重获宠幸。不知阿蟾有何办法教我?”
  阿蟾笔下微微一顿,嘲道:“有意思,问本人如何讨好本人。”
  “你的脸皮,我算是见识了。”
  说罢,将细绢盖在裴戎脸上。
  裴戎懒懒不动,问道:“这是什么?”
  阿蟾道:“药方。”
  裴戎道:“魏小枝……”
  阿蟾截断:“我的药比他的好。”
  裴戎淡淡应了一声。
  过了好半天,又道:“你还没告诉我,该如何讨好你。”
  阿蟾沉默良久,久到裴戎以为他不会回答。
  忽然,光线一暗。阴影落下,罩住裴戎。
  有人俯身,隔着薄如蝉翼的细绢,在裴戎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低沉冷冽声音传来,漠然道:“你已经讨好了我,这件事就算过去,休要多想。”
  裴戎低低笑了起来。
  忽然揭开细绢,起身揽住阿蟾的脖颈,重重吻住他的双唇。
  裴戎在人柔软的唇瓣上细细碾动。
  他还记得,昨晚那这唇吻住自己时,是多么灵巧动人。带着靡靡暖香,只是轻轻一撩,便令人烈火燎原。
  而此刻,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双唇,竟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
  任由裴戎在他唇上肆掠。
  当裴戎伸出舌尖,扫过他的唇缝时。
  阿蟾握住裴戎肩膀,坚定有力地将他推开。仿佛受到冒犯,狭眸微敛,幽光泠泠。
  像极了梵慧魔罗的眼神,令裴戎不觉心惊胆寒。
  裴戎单膝跪地,默然垂首,以向御众师臣服的姿态,面对对方。
  良久,闻得一把清冷漠然的声音:“不早了,我该回去。”
  “这里风大,你也回去吧。”
  衣裾微微扫动,人影消失。
  待人走后,裴戎起身,拇指轻轻捋过嘴唇,弓腰捡起地上的细绢。
  他向来作风谨慎,几乎不吃旁人给的药,因而这张药方毫无用处。
  裹入一块石头,抡起长臂,想要丢入海中。
  快要扔出时,忽又生出不舍。
  留下细绢折好放入怀中,丢出的石子在海面上打出漂亮的水漂。
  在裴戎看来,梵慧魔罗拥抱他,是为了发泄。
  那么,阿蟾亲吻他,又是为了什么?
  喜欢他,想同他相好?
  那么为何他回吻阿蟾,对方又表示拒绝。
  裴戎目光晦暗,那唐突的一吻未能试探出结果。
  想起自己曾旁敲侧击询问阿蟾,为何御众师的身体里,会出现梵慧魔罗与阿蟾两个人。
  阿蟾告诉他,是练功出的岔子。
  对于这个答案,裴戎将信将疑。
  但他终究没有追根究底。
  一则,怕问得太多,令梵慧魔罗警觉。
  二则,他喜欢同阿蟾一起看海。
  他喜欢这个朋友。
  他喜欢阿蟾。
  裴戎揉了揉脸,将脑中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抛开。
  观赏的对象走了,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该往何处去。
  直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蹙眉微思,随即舒容展目打了一个响指。
  记起昨晚将独孤扫地出门时,对方扒着门框告诉他,今日将有一出好戏不容错过――
  御众师有令,戮主拓跋飞沙无令擅离苦海,且越权插手别部事务,两罪并罚,当众施以鞭刑,以儆效尤!
  作者有话要说:  裴戎:阿蟾吻我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阿蟾:碰碰嘴唇就行了,伸、伸舌头(ΩДΩ)……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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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拓跋受刑
  正午十分,烈日高照。
  苦海三岛沸腾莫名,无数人奔走相告。
  去看呀――快去看呀――
  “御众师有令,戮主拓跋飞沙无令擅离苦海,且越权插手别部事务,两罪并罚,当众施以鞭刑,以儆效尤!”
  听闻此讯的苦奴们,不禁血气激荡,兴奋至极。
  苦海等级森严。
  每一名苦奴进入七部,会在身体隐蔽处烙以“戮、刺、生、葬、欲、刑、命”中的一个字样,昭示其身体、性命,乃至魂魄归属于部主。是部主最忠实的飞鹰与走狗,任由上位者对其予取予夺。
  高压的统治令苦奴拥有极强的纪律性与执行力,然而也扭曲了他们的心灵。
  受欺忍辱的伤痛有多深,以下克上的欲望便有多强。
  能看到高高在上的部主当众受刑,苦奴们打心底迸发出无限快意!
  很快,中环岛的校场外,聚集万人有余。
  裴戎在赶来的路上,碰到魏小枝。
  娇小的生主似乎对昨日遭受的恐吓尚未释怀,一面低眉顺目,对刺主嘘寒问暖,一面又小心翼翼,与对方保持距离。
  两人维持十步之远,一前一后达到校场,被重重叠叠的人墙堵住去路。
  不待裴戎发声,便有人极有眼色地发现刺主到来,狐假虎威地喝令众人后退,为裴戎让开一条通路。
  魏小枝紧随其后,沾着裴刺主的光,挤到看热闹席位的最前方。
  校场中央,早已架起一座高台。
  粗粝圆木竦峙,垂一对铁索,索连龙爪,寒光奕奕。
  刑主独孤抬腿踩在木桩上,环抱双臂,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反倒是身旁掌刑童子神情肃然,双臂高举,捧一柄幽黑长鞭。
  台下苦奴们推搡喧闹,校场热闹得如同集市。
  独孤挑起眼皮,提足重重一跺,轰然巨响,高台瞬时塌了半截。
  抬首环顾四周,面苍目暗,冷若霜刀。
  令苦奴们从骨缝里渗出冷意,喧嚣之声渐渐低微,直至四方俱寂。
  独孤缓缓抬手,两名刑奴将拓跋飞沙押解上高台。
  拓跋飞沙衣袍肮脏,蓬发散乱,形容甚是狼狈。然一双浓眉之下,刀目凛然,暴戾之气不减。
  刑奴按住拓跋飞沙双肩,令他跪地。
  然而无论怎样施力,拓跋飞沙皆一动不动。
  指陷肉中,面色紫涨,用尽全力也只是惹来对方的猖狂大笑。
  拓跋飞沙桀骜不驯地高昂头颅,用蔑然目光挑衅独孤。
  独孤冷冷一笑,从掌刑童子手中拿起长鞭。提腕一动,鞭影如毒蛇吐信,狠狠抽于拓跋飞沙左腿膝弯。
  拓跋飞沙面露痛苦,“嘭”的一声,左膝跪地。
  独孤随即一脚踹于其右腿。
  又是一声重响,拓跋飞沙双膝落地,狼狈地跪倒在刑主身下。
  两名刑奴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脸面,心有不渝,毫不客气地拔下拓跋飞沙的衣物,露出精壮上身。
  割开其腕间绳索,拉住手臂,一左一右,分扣在与铁索相连的龙爪勾之上。
  拓跋飞沙暴戾地瞪视二人,从喉中发出一声声威胁的低吼。
  当独孤执鞭走近,甚至极为不屑地冲他脚边淬了一口唾沫。
  独孤脸上闪过一丝薄怒,右手高高扬起,漆黑长鞭如毒蟒盘曲。
  蓦然一人道唤道:“停手。”
  声音极低极浅,却直催心魂。
  数万苦奴一阵骚动。
  以西北方为轴线,黑压压的人潮不断退避、匍匐,宛如寂静幽海皱起一片柔波。
  苦奴们脊背压低,以额触地,向来人表示谦卑敬意。
  视线与地齐平,只能看到黑色衣裾,与间或探出的优美足弓。
  不少苦奴喉头微颤,强行克制想要将御众师的双足捧入手中亲吻的欲望。
  裴戎也在茫茫人群中向来人看去,威峻身影引入目中。
  熟悉的眉目,迥然不同的眼神。
  离海岸一会将将过去半个时辰,裴戎觉得自己有些思念阿蟾了。
  梵慧魔罗登上高台,来到拓跋飞沙身旁。
  拓跋飞沙抬头仰望御众师,双目骤亮,含以炽烈崇敬。似久行黑夜之人,忽于漆黑天地间看到一缕曦光。
  拼命撕扯铁链,用膝盖跪行至梵慧魔罗足下,大喊道:“御众师,请用您至慧至明之眼照看尘寰,无见,无不见!”
  “谄媚不能动摇您至坚之意!谗言不能扰乱您通慧之心!”激昂之语,如雷轰鸣。
  苦奴们听到拓跋飞沙的呐喊,兴奋难耐。
  自裴戎与拓跋飞沙乘囚车归海。一人送入刑殿,一人公开鞭刑。如今谁人不知,刺、戮两部分庭抗礼,势如水火。
  拓跋飞沙这席话,差不多是当着众人之面,叫嚣裴戎乃进献谗言的小人,用下作手段迷惑了御众师。
  校场中各色目光暗觑裴戎,想从他脸上瞧出恼恨,最好是克制不住与拓跋飞沙争相叫骂。
  然而,纵使直面拓跋飞沙的唾骂,裴戎依然沉静自若,连眉峰都不动一下。仿若戴着一副幽白面具,沉默坚韧得无懈可击。
  梵慧魔罗环抱双臂,右足虚点,慵懒斜倚在垂挂铁链的圆木之上。
  听完拓跋飞沙控诉,舒展臂肱,同独孤招了招手。
  独孤微一怔,随即翻腕收折长鞭,恭敬奉于梵慧魔罗手中。
  梵慧魔罗手指拂过鞭子,分出三十六条细丝,宛如春雨下的柳绦,婉转舒展。
  执鞭者端雅宁静,好似手执杨柳,垂顾凡尘的观世音。
  并起二指再度拂过,三十六条细丝微微一震,生出密集可怖的棘刺。
  拓跋飞沙浑身一颤,噤声不语。
  梵慧魔罗笑问:“御众师会错吗?”
  拓跋飞沙神情恍然,眼中闪过一丝后悔与羞愤,垂头闷声道:“御众师不会错。”
  “可、可是,属下对您忠心不二!”
  “属下所做一切,只是想让您多看我一眼!我……”
  话未说完,拓跋飞沙身形猛然前倾,若非被铁索拽住,差点儿栽倒于地。
  梵慧魔罗右足碾于拓跋飞沙阔背,赤足走来却纤尘不染的足底用力压住脊峰,温和道:“飞沙,我非刚愎自用的暴君,听不得忠言逆耳。”
  “你可以向我陈情、谏言,甚至可以在与我谈崩后,摔门而去。”
  “只是,你须记住一点。”
  “御众师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只要本座做出决断,无论你如何不满,也必须服从!”
  梵慧魔罗漠然道:“记住这一鞭。”
  长鞭甩下,血肉撕裂。
  拓跋飞沙痛苦挣扎,惨烈痛呼响彻云霄。
  校场霎时沸腾了!
  苦奴们将规矩抛诸脑后,大声嘶吼、欢笑与喝彩,仿佛在过一场盛大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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