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诓世(96)

作者:大咩哥 时间:2019-08-02 16:44 标签:强强 相爱相杀 传奇

  “从我记事起,它就挂在我的脖子上。”
  若仔细瞧瞧,能发现这枚玉坠与裴戎那枚有所差别,玉中红沁位置不同。
  一者靠左,一者靠右,两枚并在一起,血沁能完美无瑕的合于一处。
  王十郎凑人跟前,欣赏玉坠。
  “哦?看来他们与你甚有渊源?”
  “那位姓裴的朋友,会使死人刀。”穆洛低语。
  “死人刀?这名字真霸气,有什么厉害之处?”
  王十郎自幼娇生惯养,因怕吃苦,赶走了教他习武的师傅。
  自言他有的是钱,什么样的高手买不来?自此走上豢养打手的纨绔之路。
  但他对武功的兴趣并不因此减少,甚至在家中建有一座“藏经阁”,专门收集各式秘籍。
  穆洛道:“死人刀是一门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刀法,想要杀人需先杀己,因而练它的人最后都会变成对生活失去希望的活死人。”
  王十郎面孔皱起,嫌弃起来。
  “难怪名字这般丧气,不配入我藏经阁。”
  穆洛从鼻中窜出一声嗤笑。
  “你这不懂武学的家伙,休要用自己浅薄的见识,评论天下第一刀法。”
  王十郎不接他的话茬,转而问道:“既知他的武学,能否猜出来路?”
  穆洛将玉坠握紧,弯了弯眼睛。
  “会使死人刀的,不是苦海,就是慈航啰。”
  《卷五·罗浮双子》旌旗连萧萧,风雪满弓刀,不破三千城,不归龙庭


第97章 他是谁
  翌日, 天色初明。
  一只商队从小方盘城出发, 踏上风卷尘沙的路途。
  凉风飒爽, 带着尚未散去的寒夜余韵。天边发出青色,商队一路向西, 一轮红日从背后升起,拓下他们长长的倒影。
  跋山涉水,越过峡谷,道路豁然开朗, 将一片金黄原野展露眼前。
  一匹白马从队伍中脱出,环绕队列飞驰, 检查人马车辆。然后斜前奔出,攀上山崖, 扬首远眺, 观察四方。
  白马在骑士的吁声停住马蹄,打了一个响鼻,垂首去拱稀疏杂草。
  天高地迥,风沙拍打纱罩, 肩头的披风猎猎翻卷。
  裴戎摊开右手,掌心里躺着王十郎赠与他们的木牌。裹着手套的拇指细细摩挲牌面上的梅花小篆。
  双目放空, 默默想着心事儿。
  哒——哒——
  “在想什么?”
  谈玄御马走到裴戎身边, 与他并肩而立。
  白崖兀立,宛如一颗龙首, 裸露的岩石是它的鳞甲,零星缀有几簇苍草, 是它的须发。崖下一条山垣北构而西折,目测长足百里,宛如滚滚黄沙下隆起的龙脊。
  裴戎收回目光,投向崖下,目送马队沿着石坡走下,向那道山垣而去。
  “我在想,此行能否见到刀戮王。”
  谈玄问:“你不信任王十郎?”
  裴戎淡淡“嗯”了一声。
  谈玄说话瓮声瓮气的。
  纱罩能筛去沙子,但扛不住风沙的击打。出行半个时辰后,他那张女人般娇嫩的脸蛋就被拍得通红,因而寻了一条头巾,往头上再裹一圈。
  “你是怎么想的?”
  裴戎转头,看着谈玄的眼睛:“那个叫做穆洛的男人,身上处处透着奇怪。”
  “萍水相逢,无甚交情,他为何要帮助我们?”
  谈玄歪头笑道:“我看他对你热情的,莫不是想与你交个朋友?”
  谈玄一语提醒了裴戎。
  他怀着期望与疑惑来到古漠挞,掘出大漠黄沙下的秘密。
  那个男人的出现,像是一个奇特的信号。
  他思索一宿,也未能想明白对于那人的熟悉感来自何处。
  或是前世,又或是梦中?
  “谈玄,可能遇到过这样一种人,虽是初见,却仿若故交。”
  裴戎将疑惑告知谈玄,试图从他身上得到一些线索。
  “一见如故?”谈玄问道。
  裴戎摇头:“比那更为强烈,就好似……他本该是你的朋友或是亲人。”
  “有的。”谈玄郑重点头。
  见裴戎仔细聆听,随手搭住他的肩膀,眨了眨眼:“不就是你么?”
  裴戎皱眉:“我是认真的。”
  谈玄笑道:“嗳,我几时不认真?”
  “还记得我俩初见么?”
  裴戎淡淡应了一声,抬头看向天穹,那里一只苍鹰鸣唳盘桓。
  谈玄偏头看着裴戎侧脸,拢在纱罩之下,经过易容,但并不妨碍谈玄借此回想原本的那张。
  轮廓峤峻,带着点坚韧的味道。墨眉逸飞入鬓,宛如绝峰飞桥。额头与眉宇间有细碎浅淡的陈旧伤痕。眼目狭长,幽黑深邃,看人的目光冷漠又浅淡。嘲讽或发怒时,薄唇会冷峭勾起,仿若将一片刀锋含在嘴上。
  身上没有半分温柔的味道。
  或许在他欣悦微笑时会有,但那样的机会少之又少。
  谈玄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然后悲哀地发现,貌似最近一次看见裴戎那样笑,竟是对着一个尚未雕刻完毕的木偶。
  瞧,他记得一切。
  纵使隔着层层伪装,谈玄依旧能清晰回想起裴戎身上的细节。
  犹如足下山崖被风沙蚀磨的层层沟壑,裴戎的分分寸寸亦被谈玄绘于心底。
  时常会想,又不敢多想。
  谈玄扬起他那八风不动的笑容,心中自嘲,果然笑话说多了,真话也会被当做笑谈。
  他畅然谈及往事,一贯的戏谑悠哉。
  “我家老头子把我带去静苑时,见到三岁的你。”
  “扎着女童似的双丫髻,穿着菱纱红袄,颈挂璎珞玉锁,眉间点一粒朱砂。唇红齿白,娇小玲珑,安安静静地坐在大觉师身边。”
  “让人看了眼睛一亮,当时就决定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说着下手捏住裴戎臂肱,骨肉坚硬,使出八分劲儿也按不下一个窝儿。
  “苦海给你吃了什么,小时候那么娇小可怜,怎么就长成这般五大三粗的模样?”
  裴戎拍开谈玄:“总比你从小到大,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好。”
  谈玄将手抄入袖中,笑嘻嘻道:“我跟你可不一样,雅谑善言,姿仪清润。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才是一位优秀的名士。”
  “自古凡俗以貌取人,长成我这样,做事时不知占了多少便宜。”
  裴戎薄唇微勾,嘲道:“崇光公子容貌出众,就不怕冒出一伙沙匪,将你劫去做压寨夫人?”
  谈玄不以为耻,甚至有些得意洋洋。
  “嗨呀,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玄业已习惯。”
  “况且,此处一望无垠,目之所及,旷野黄沙,那里藏得了人?”
  他说得不错,就地貌而言,方才安然路过的峡谷,也比一带原野更适合埋伏。
  “不过,若是匪徒懂谋略,反其道行之,地底打洞,埋伏黄沙之下。在商队行过山垣时,暴起袭击,我们便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正说着,前方队伍忽然一阵骚乱。
  山垣之下,黄沙爆开,一群身份不明之人从沙瀑中袭出,杀向马队。
  裴戎墨眉微挑,回头看向谈玄。
  谈玄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这是一个意外,他此前可从未有过乌鸦嘴的技能。
  裴戎意味莫名地在人肩头一拍,勒紧缰绳,一声呼喝,驾驭骏马自高崖一跃而下。
  谈玄扬脖探头,目测山崖高度,口中啧啧。
  俯身,拍了拍胯/下骏马的脖子。
  “马老兄,我俩可没有裴大爷的本事。老老实实躲在后边,呐喊助威,如何?”
  褐马打了一个响鼻,表示同意。
  谈玄哈哈一笑,从后颈拔出折扇,缓缓展开。一人一马,转向斜坡,优哉游哉地小跑下去。
  劫道的匪徒杀至近前。
  一色褐黄胡服,利于用黄沙隐蔽身形。腰绑革带,挂满钩爪绳索弯刀等物,奔跑时叮当作响。面孔用布巾包裹,只露一双眼目。
  犹如水中鲛人,在松软沙地中穿梭自如。
  一人用听不懂的语言发出号令似的咆哮。
  数十枚尾接绳索的钩爪被用力掼出,哐当哐当,抓扣车辙,绵密脆响。
  碌碌滚动的车轮猛然一震,马车被绳索绞紧,钉死在地,不得寸进。
  随后,三十来人,从拽绳后仰的匪徒背后跃起,落在绳索之上。
  身形微蜷,抽出弯刀,足尖点索,向马队疾驰而来。
  面对偷袭,商崔嵬十分沉着,一个旋身,落在车辆前。
  青川引出鞘,如泻一泓秋水,剑光去如碧涛,划断绳索。
  “斩!”他沉声喝道。
  慈航弟子拔出利剑,整齐划一,几轮剑光劈下,麻绳散开,嗖嗖缩回。
  踩在绳上的沙匪失了依凭,纷纷跌落。
  “冲过去!”
  商崔嵬手腕缰绳,扬鞭催马。
  唏律律,蹄声急碎,马奔如飞。
  三十多辆马车练成一线,在慈航弟子的护卫下,犹如战车阵,向前方冲去。
  他们奔得极快,扬起飓风沙尘。
  然而,拦截在前的沙匪却神色镇定,仿佛他们的胸膛是铜墙铁壁,滚滚车轮奈何不得。
  下一刻,商崔嵬知晓了,敌人为何无所畏惧。
  即将短兵相接之时,疾驰的马蹄猛然一沉,陷入地底。像是被捕兽夹钳住四肢,骏马凄厉哀鸣,刹不住脚步,侧身翻倒,重重落地。
  跟随在后的慈航弟子也是同样,惨烈无比,摔得人仰马翻。
  商崔嵬反应不及,被狠狠摔向远处。
  侧身滑过地面,用力一抓。入手非是坚实的土地,却是松软的泥沙!
  眉头锁起,瞬时明白,所遇匪徒不仅来者不善,且早有准备。
  此处应是他们设下的圈套。
  那看似连绵百里的山垣,延伸此处,便已断绝。前方是黄沙聚成的沙丘,高高隆起,与山垣连接一片。
  沙匪们在上面覆一层石灰粉和挖来的泥土,再种上零星草木,将之伪装得与山垣一般无二。
  商崔嵬乍眼望去,竟未瞧出端倪。
  心中懊丧,忽觉天色微黯,商崔嵬扭头看去。
  左右各五名沙匪撑起一张巨网,向他们罩下,打算将摔下马背的剑客们一网打尽。
  商崔嵬翻身一滚,青川引刺入黄沙,剑身柔韧,弯成一道月弧。左掌拍向沙土,借助剑身回弹之力,撞向罗网。
  长剑刺出,引千锋万影,片片碧光缀连,若鹏翼舒展。
  罗网霎时分崩离析。
  这时,埋伏在黄沙中的沙匪,已经突至眼前。
  他们排列井然有序,攻势富有层次。每一个进攻者身边,有一名守护人。若第一排人被击退,第二排人便会执刀上前,补上阵型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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