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清冷美人他跌下神坛了(19)
莫秋折如梦初醒,原来这三日,这人都在看他练剑,且悉数记下,一招不差。
震惊与怪异在他心里齐齐生出,一时五味杂陈,错愕到他连连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面前人一眼,忽是二话没说,扭过头就走。
“不收就不收,还生气了,真没劲!”
苏纨失了兴趣,撇下剑,背过身往浮玉山南面行去。
“宿主大人,您偷学人家剑术,他生气也正常。”
系统没想到,他最终会跟这死对头示好,“不过有一说一,您还真是能屈能伸。”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苏纨腾空御剑,与浮云擦肩,“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懂,就是说您是龙和老虎,他们是虾和狗。”
系统若有所思。
苏纨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觉得有些可惜,莫秋折教那几个倒霉徒弟教得太慢了,他每天看重复的招数都看腻了,虽说那人剑法好,可也经不起蠢货那般折腾。
等他们改天练剑时,他再去蹭个两招,不然就跟莫秋折多打几次,总能把他的家底全部逼出来!到时候,他就算不靠修为,剑法也应当是不错的。
拿定主意,现在得去看看,那几个刨地的小道士怎么样了。
草长莺飞时节,天气不算炎热。
浮玉山南面聚集了一堆灰衣弟子,推来搡去,显得分外热闹。
苏纨远远就瞧见了,想着这些小道士算得上机灵,还知道靠着四五人之力翻不完这座山,需要找些帮手。
直到那小胖墩被人一脚踢在肚子上,滚了老远,痛得龇牙咧嘴,他才反应过来:哟,打起来了?
第15章 嚣张
苏纨没再上前,静静地看起了戏。
小孩子们打架只会拳打脚踢,像无头苍蝇似的莽冲,毫无章法。
宁璇生他们年龄小,除了小胖墩外都生得干瘦,小胖墩又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被那几个大高个子揍得缩成一团,鼻青脸肿。
“都怪你们拖拖拉拉,膳堂都没人清扫,害的孟长老责罚了我们!”
“清扫膳堂一事本是师兄之责,我等入门尚晚,修为低微,清闲时帮师兄几回也无妨,可自从来浮玉山去除焦土后,日日累得够呛,实在帮不了师兄。”
“好你个宁璇生,敢冲撞我,我看你是还没挨够打!”
真是个倔脾气。
听着少年被揍时忍住痛发出的闷哼声,苏纨打了个呵欠,觉得没意思。
他大概明白了其中原委,先入门的弟子仗着自己年长,可劲儿欺压后入门的弟子,让他们替自己当小弟,最近小弟被他抓来当小工了,没人帮他们做事,又受到孟齐君责罚,遂把气撒到了小弟身上。
这颇有种道门欺凌的意味,果然只要人聚集在一起,少不了会滋生出阴暗和邪恶来。
对了,那几个小道士不是说徐清翊厉害吗?怎么没见徐清翊来救他们?他们信仰的「神明」,根本不知道他们受的苦,所以到底厉害在哪里?
苏纨隔岸观火,幸灾乐祸,嘴角边多出个不明显的梨涡。
“宿主大人,他们也挺可怜的。”
系统表示看不得孩子受苦。
“哦?”
苏纨提升了音调,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没事,我帮你。”
系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你现在就从我脑袋里冲出去,用你的吸引兽类的能力,吸引只飞天大猩猩,把他们都踩死!”
“宿主大人,您还是当系统不存在吧。”
他又不是什么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的侠义之士,才不干这种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情。
况且这些小道士满脑子都是那病秧子掌门,怎么会需要他们口中被掌门打得「落花流水,哭天喊地」的人来施救呢?
苏纨当真是记仇得很,包括他虽然看中了莫秋折的剑术,但这人的腿,他还是要的。
他都想好了,实在不行,就等到整本书大结局的时候,他先把莫秋折的腿砍了,再去找主角领死。
这样就圆满了!
苏纨打了个响指,视线被前方那纷飞纸张吸引了去,白纸黑字上都被糊了血,瞬间脏兮兮的。
他一皱眉,乍得想起这不是他让那群小道士抄的清心咒吗?他正要拿它去敷衍慎思堂的云行忧呢!
真是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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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个小道士遍体鳞伤,头破血流,站也站不起来,带头欺压他们的灰衣道人觉得自己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嘴角轻快地上扬起来,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你们入门也有个两三年了,没想到还是学不会南华道的规矩!那今天师兄们就好好教你们做人!”
有人拾起地上的纸张,看清上面的字后,忙煽风点火道:“师兄,他们就是故意的,你看,他们既有空闲抄这劳什子清心咒,怎么会没空帮我们清扫膳堂呢!”
灰衣道人一把抓过乱飞的纸张,仔细看一眼,怒气冲冲地将它撕成碎片:“原来你们是故意不清扫膳堂,害我被孟长老责罚,我饶不了你们!”
眼看如雨般的拳头又要落下,小胖墩的解释哽在喉咙里,青肿的脸颊上恢复了绝望,他害怕地闭上眼,把自己蜷得紧紧的。
宁璇生自身难保,仍然咬牙护住小胖墩,他知道他这师弟最怕疼了。
暴风雨还没来临,那迷离低哑的声音先传了过来:“你们把我的纸弄脏了。”
众人一怔,刚想回身,却发现自己被定在原地,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周边忽然变得阴气沉沉,青年神出鬼没,冷不丁在他们面前现了身。
“长,长昭殿主……”外门弟子各个差点魂飞魄散,面如土色,要是能动,他们早已经瘫倒在地,疯狂磕头了。
眼前的人轻颦浅笑着,一袭玄青蜀锦绣折枝衫袍衬出其洒脱气性,那头乌发着实扎得随心所欲,丝毫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殿主模样,也没看出他做了什么,只听「咔嚓」的骨骼断裂声,几个弟子的惨叫响彻长空。
宁璇生心脏一抖,如惊弓之鸟,连一身的疼都抛却到脑后。
“求,求殿主开恩,弟子知错了!是弟子该死,惊扰了殿主!弟子再也不敢了!”
他们的左臂是硬生生被一股真气从左肩处强行扯下的,断臂之痛可比拳打脚踢要彻骨钻心万倍。
灰衣道人们脸色灰白,痛哭流涕,神丧胆落地哀声求饶。
“瞧你们这出息,脱臼罢了。”
苏纨焚没了地上的碎纸,细长的凤眸里闪动着一束冷光,“你们知道,我为何没一并拧下你们的右手吗?”
灰衣弟子虽然疼得要命,脑子倒是转动得快,立刻明白宁璇生他们是为谁抄的清心咒,忙答道:“是弟子愚笨,弄脏了殿主的纸张,弟子们立刻重新补抄,望殿主给弟子们改过的机会!殿主大恩大德,弟子没齿难忘,感激不尽,愿做牛做马报答殿主!”
不愧是入门时间比较久的老油条,不需他多说就会自己走流程,正好省了他费口舌。
他极为满意地解开他们的定身咒,看他们拖着晃晃悠悠的左手,连滚带爬地跑到树荫底下拿笔拿纸。
再瞟向脸肿得像包子的宁璇生他们,这几人被揍得不轻,唯独宁璇生看样子不那么狼狈,其脖子上挂着的碧青玉佩露出一角,隐约闪着流光。
苏纨一眼看出了这枚玉佩的不简单,他不想细究此事,既是这孩子的东西,便是他的命数,是福是祸他都得受着。
于是他眼神一阴,冷道:“愣着干嘛,刨地去!”
这几个小道士才回过神来,呆呆傻傻地点了点头,穿过透明的结界,一瘸一拐地拿着锄头走到黑漆漆的焦土边去了。
系统(暗戳戳):苏扒皮啊苏扒皮,连受伤的小孩儿都不放过。
苏扒皮纨:又多抓了几个小工,快乐。
小工一多,事半功倍。
遂慎思堂长老云行忧整理文书时,抬眼便看见玄青蜀锦绣折枝衫袍的赭玄道君怀抱一叠厚厚的宣纸,踏风徐徐而来,满身文雅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