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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宿敌成亲以后(77)

作者:言卿瑶 时间:2024-02-16 09:46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救赎

  他忽然觉得疲惫得很,需要一个人靠一靠,松泛松泛筋骨。
  回到摄政王府时,奚砚正在看折子。
  最近快到谢煜的万寿节,礼部拟了许多的单子送过来,再加上各国朝贺,礼单足足有一厚摞,奚砚正在看礼部对这些礼品的收归处置,想得出神,丝毫没注意到有人回来了。
  谢墨从他背后猝然伸手,奚砚吓了一跳,折子砸在膝盖上。
  “吓着你了,疼不疼?”
  谢墨把折子从他膝盖上拎起来,毫无诚意地揉了揉,然后继续赖在他的颈窝里。
  “不疼。怎么回来得无声无息的。”奚砚反手摸摸他的脸,“聊得还顺利吗?”
  “顺利,你教了个好学生。”
  奚砚笑笑:“这是骂皇帝呢,还是骂我呢。”
  “夸你呢,真的。如果不是你,那小子估计得和他那早死的爹一模一样。”谢墨亲了亲他的耳根,带着深深的眷恋,“真的,我看见他盘佛珠的样子,就想起表面慈眉善目、内心毒如蛇蝎的谢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谢栩的习性让谢煜耳濡目染了多年,难怪。”奚砚顿了顿,“那怎么又是我的功劳了?”
  “还好,他还有几分正人君子的样子。不是你教的还能是谁?”谢墨似乎累极,抽开奚砚旁边的折子,坐下来又躺倒,将头伏在奚砚的膝头,“有着几分正人君子的模样,我就能跟他谈谈了。”
  “谢煜毕竟年纪小,如同小树抽枝,稍加修剪还是可以修成正形,不会长歪。”奚砚摸了摸他的发,“怎么看你这么累?”
  “累啊,你是不知道,今天柏澜玉在宫里摆仕女宴,莺歌燕舞得扰得人头痛,但又感慨,真是年轻啊。我像她们那么大的时候,还在冷宫里认字呢。”
  “今时不同往日,从前是宫里乱,如今是边疆乱。”奚砚若有所思,“十二岁了,也快要属意皇后人选了,难怪柏澜玉摆宴。不过……”
  他促狭地刮了刮谢墨的侧脸:“花朵儿一样的姑娘们不好看么?”
  “不知道好不好看,我都没看。”谢墨伸出手去勾奚砚碰在他的食指,“我可是有家室的,要洁身自好,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能乱瞟的。”
  奚砚随他笑:“这么乖?”
  “我可乖了,一直可乖了。”谢墨捉他的手,去吻他手心,“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奚大人有没有什么奖励?”
  奚砚被他吻得手心发热:“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谢墨不知羞耻道,“我还没和你圆房呢,什么时候满足一下我呀?”
  “等着吧。”奚砚抽回手,“圆房没有,想要折子这里一堆,过来帮我处理。”
  谢墨一咕噜爬起来:“奚砚,你这么狠心的吗?!”
  “一般狠心。”奚砚伸出手,捏了捏谢墨的后颈,“过来,松烟,过来干活了。”
  他一抓一放,谢墨就觉得后颈上有一处麻筋儿都不对了,一跳一跳的,整个人也乖顺地坐了过去。
  “说到礼单,我还正想看看。”奚砚从中抽出两封,递给谢墨,“你和皇帝翻脸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和北戎勾结的幕后主使手眼通天,怕会知道,那么这个时候……”
  “估计会迫不及待地向皇帝投诚。”谢墨翻开折子,赫然是庄王谢檀与宣王谢杭的两封礼单,“让我们看看老五老六谁先坐不住,谁的嫌疑可就大多了。”
  与北戎勾结者计划很详细却也很明显,他一路连消带打,大半是冲着谢墨来的,而这一点与谢煜又不谋而合,因此,借着谢煜打掉谢墨是最好的办法,此时权柄易主,朝堂动荡,天子年幼,再挟天子以令诸侯,一切都与他背后的动作合得上。
  因此,在这个谢煜与谢墨闹崩的时机,是个投诚的最佳机会。
  谢墨反复对比了两份礼单,乐了:“这两份礼都不轻啊。”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骨肉
  “是都不轻,就是不知道谁是有意谁是无意了。”奚砚顿了顿,手里的折子硌在掌心,“谢檀背后是乔松轩,谢杭背后是谢明妤。松轩和长公主……都不是通敌叛国之人。”
  谢墨想起什么:“那夜城西旧宅寻找化情草,乔松轩在,你觉得他的理由是借口还是真相?”
  “难说。毕竟在出发前,还发生了宣王府玉佩险些失窃事件。”
  这件事怎么说都说得通。正着说,一切都是谢檀做的,于是暗地里派人去投谢杭玉佩,来一招张冠李戴,把罪名扣在谢杭头上,乔松轩那夜是为了毁尸灭迹;反着说,一切都是谢杭做的,于是假意造了一出玉佩失窃之事,将嫌疑嫁祸给谢檀,又安排舞姬下药之事,让谢檀安排乔松轩来旧宅,其实都是为了让奚砚他们撞上。
  谢墨敲着太阳穴,他的这两位皇兄,平心而论他属实是不了解,只知道老五是个总爱找事惹麻烦的,老六是个不爱吱声属包子的,谁都不像是这么能算计的主儿。
  但话说回来了,这么些年,谁都在变,一些年少记忆远远不能承载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
  “万寿节那天随机应变吧。”奚砚捏了捏谢墨的耳垂,“现在你我二人站在一处,不单单是小皇帝,只怕幕后之人快要忍不住了。”
  万寿节当日,上京城红绸满地,张灯结彩,君臣同饮,其乐融融。
  谢煜只有十二岁,尚未大婚,也没有纳妃嫔,因此,应该大摆家宴的小皇帝改了祖制,遍邀朝廷命官,入宫朝贺,礼毕留所有人在宫内吃过晚饭,不醉不归。
  奚砚赫然在列,出发前,谢墨给他系着颈下盘扣,嘱咐道:“宫廷宴饮,人身安全应该不用担心,但如今的上京城危机四伏,一句不慎只怕打草惊蛇,旁的不论,你珍重自身。”
  “放心。”奚砚扶起谢墨的头,在眉心一吻,“我知道分寸。”
  他来得早,第一批入宫朝拜了谢煜和柏澜玉后退了出去,残阳似血,披了一道红光落在巍峨的宫墙上,像是蛰伏在深宫下的累累白骨再度攀上了墙面。
  奚砚深吸一口气,转头便看到了朝贺出来的乔松轩。
  自从上次城西一别,乔松轩差人送了好些东西来,甚至也递了拜帖,但那些日子奚砚被自己和谢墨的事吵得头晕脑胀,属实是没能够来得及与乔松轩说上些话,因此两人甫一对上眼,乔松轩就扬起了十二分明媚的笑容。
  “玄月!”他抓住奚砚的袖子,上上下下打量,“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可吓死我了。身上的伤好了么?可有大碍?给你看诊的太医可还靠谱?要不要我再给你请些名医把把脉?”
  “乔大人,你可真是个碎嘴子啊。你审犯人的时候他们没被你念叨死是不是算命大啊?”奚砚哭笑不得地往外拽袖子,发现纹丝不动,遂放弃,“放心吧,我好着呢,什么事都没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乔松轩八卦道:“摄政王给你安排的大夫?”
  奚砚点头称是,乔松轩一派了然模样:“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摄政王对你上着心呢。也罢也罢,没事就好。”
  “你呢?”奚砚终于把自己的袖子从乔松轩手里拯救出来,伸手捋了捋,“上次回去之后跟庄王殿下复命,但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回去,他没冲你发火吧?”
  “没有,我是他表兄,他平日里再混一些,也犯不上跟我发火啊。”乔松轩甩甩袖子,“我早跟他说过了,美人、美酒、美景,三者兼备是最好,但不能惹祸上身,否则便是自己找麻烦。他平日里也鲜少去那种地方,那次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
  奚砚眉心一跳:“怎么说?”
  “我可只跟你说,你别往外讲。”乔松轩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一边,“我这个表弟呢,凤子龙孙,虽说性子混账了些,但素日里不怎么往青楼楚馆去,那日听说是应了宣王殿下的邀,结果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篓子,好像还把宣王殿下好一顿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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