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师妹三次亲(155)
年渺忽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瘫在他怀里。
这是他没有想过的答案。
“义如师徒,情似父子……”他喃喃着反反复复念着这两句话,不住咀嚼着,片刻后莞尔, “原来,原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你居然,是这么想的……”
他有种大彻大悟的恍然,笑容愈发变深,似乎想通了什么,继而却是无比的凄凉,仿佛丢了魂魄一般,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他忽然心口一疼,蜷缩一下了,这样细微的动作季一粟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又恐慌起来,手覆上年渺的眉心: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说话间,他已经将神识探入,再次查看那枚碎片,发现那枚碎片没有停留在原来的位置,而是往下移动了一点。
很短的距离,仅仅是指甲盖那么薄,但也说明,碎片不是停留不动的,而是会游走的,若是真的任由其这样游走,恐怕就不是看不见怎么简单了。
若是碎片游到元婴处,刺穿元婴,那么年渺的性命就会不保。
“渺渺。”他的声音再次颤抖, “疼不疼?”
“疼。”年渺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痛苦, “师兄,我是不是真的会……”
“说了不会的。”季一粟强硬地打断他,不想再从他口中听到“死”这个字,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等我们出去就能救你。”
他握着年渺的手,觉得像在握着一块柔软的寒冰。
年渺默默抽回自己的手,失了光彩的眼眸里,不知什么时候蓄上了泪,季一粟给他擦去后,又很快蓄上,似乎永远都擦不完。
“义如师徒,情似父子……”他再次重复了两遍,声音空灵,像是在问季一粟,又像是在问自己, “师兄,这么多年,你是,只把我当儿子养的么?”
季一粟缄默不言,试图再去握他的手,可是一碰到,他就立刻抽出。
“可我不是。”年渺缓缓道。
他含泪的眼眸里什么都看不见,痛苦和决绝却清晰地显露出来。
“我对你不是父子之情,也不是师徒之情。”年渺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和颤抖,他在害怕,前所未有地害怕着,他知道只要他想,现在仍然可以退回去,继续躲在季一粟的身后,继续和以前一样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是他不想,快乐和痛苦的交织,比单纯的痛苦更要难以忍受,他只想选择其中的一个。
“师兄,我快要死了,所以,我不想等了。”年渺静静阐述着,没有焦距的眼睛试图追寻季一粟的目光, “我想在死之前,要你一个答案。”
季一粟不由低下头,想离他近一点,有种近一点,就能让他看到自己的错觉。
年渺在黑暗中怔怔地对着不存在的视线,片刻后颤声问: “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其他的感情么?”
季一粟只看着他,在他眼里含泪的时候,已经忘记了怎么思考,只知道跟随着他的脚步,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眼里只有他的泪,唯一的想法,就是把眼泪擦干,让那双眼睛再次明亮起来。
他始终都躲不开年渺的眼泪,被死死掌控中,无法逃离和拒绝,最后无限妥协。
所以,他有些茫然地重复着年渺的话: “什么感情?”
年渺没有回答,只是在黑暗中试图找到他的轮廓,两条手臂环绕上他的脖颈,一点点靠近。
季一粟不自觉低下头,和他越来越近,最后轻轻贴上他的额头。
他从前也会这样,用来安慰年渺。
没有交汇的目光,年渺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仰起脸,从额间贴到鼻尖,微微磨蹭两下,找到了合适的位置,缓缓贴上了季一粟的唇。
温的,又带着几分凉意,和别处的体温一样。
他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浑身发软,没有一丝力气,手臂却紧紧缠绕着,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心跳如擂鼓,几乎要从喉咙里崩了出来。
季一粟瞳孔骤缩,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的心跳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
交织的强烈的心跳声,在这个封闭的狭小空间里,急促地敲打着两个人的耳膜,掩盖住了噼里啪啦的火烧声,掩盖了隐隐传来的崩塌声,掩盖了天地间的一切。
年渺抖得更厉害了,却没有不知所措地停下来,他努力回忆着多年前大婚前夕学到的知识,轻轻舔舐着季一粟的唇瓣,轻而易举撬开了对方的唇齿,舌尖相碰的那一刻,仿佛有细小的雷电从头顶流淌而过,顺着脊背一直流到脚心,无比酥麻,让他几乎要化成一滩水。
呼吸在本能变得急促,杂乱地交融在一起,季一粟放在年渺腰间的手,不自觉抓紧,又慢慢放开,依旧处在混沌之中。
呼吸是甜的,唇齿交融也是甜的,吻也是甜的,年渺比他想象的还要甜。
他的身体完全变得僵硬起来,将一切都抛之脑后,几乎要忘了自己是谁,只沉溺进这疯狂幻想了许多年的甜美之中,彻底坠入无尽的深渊。
第一次青涩又艰难,唇齿磕磕碰碰,只是浅尝辄止,却比世间所有都要甘甜,让人欲罢不能。
没有太多的沉沦,已经得到了答案,年渺缓缓松开他,不住发抖着,只能靠在他怀里撑着,眼里依旧盈满了泪,用微弱而颤抖的声音问他: “就是,这样的感情。有么?”
他太害怕了,害怕到几乎要失去心跳,并没有感到嬷嬷教导时所说的愉悦和沉沦,反而有种别样的痛苦和绝望。
目睹过伪魔的事,他陷入了无比的恐慌之中,他害怕自己始终是一厢情愿,害怕最后落得更凄惨的下场。
但是在这深深的恐惧里,他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季一粟对他是不一样的。
要么彻底聚,要么彻底散。
可是现在,他的心在滴血。
季一粟没有回抱他,也没有沉溺于他,只是像晴天霹雳一样,他感受不到对方的响应。
眼泪肆无忌惮地滑落,他偏过头想忍住,却怎么都制止不了。
他看不见季一粟的表情,但是从对方僵硬的反应里,他可以想象的出来,对方此时的神情,一定是震惊,不敢置信,也许会有一点点痛苦和迷茫,却没有半点情感。
他又十分庆幸自己看不见,他想,自己此时一定比伪魔知道真相时还要狼狈,在做一些无谓的只有自己感动的表演。
心跳声渐渐褪去,他迟迟没有听到季一粟的回答。
世界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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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终于A上去了
小土:没关系,你们做什么都没关系,我是死的
第105章 躲
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就像没有光照耀的明珠,再华美也放不出异彩,始终是空洞无神的。
年渺没有见过盲眼,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但一定不好看。
他不想让季一粟看着这样的自己,于是摸索着用月光编织了一条白色的长带,在眼睛上系了一圈,把失去了光彩的眼睛蒙住了。
虽然这样的遮掩必然挡不住季一粟的眼睛,但有总比没有好,至少他心里会好受一点。
可惜他这样做徒劳无功,因为季一粟始终没有出现。
年渺舒舒服服住在百里家,根本不需要动手,好几十名侍女轮流伺候他,每时每刻他的寝宫都簇拥着人,抬个手都有人围上来询问需要什么,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趴在桌子上发呆,或者等着各种各样的大夫前来看诊,鬼,怪,妖,精,甚至许多听都没听过的稀有古老的种族,都被季一粟“请”过来。
可是季一粟仍然没有出现,只是站在门外院中等着,等大夫看完,也不把人送回去,而是让他们都住在百里家,每日讨论着,人多力量大,怎么也能琢磨出个办法来。
年渺每天把药当水喝,酸甜苦辣咸的古怪药丸也吃了个遍,舌尖都麻木了,神识和灵体每日都在遭受折磨,唯一庆幸的是,肉。,体尚且完好,毕竟他的问题出现在灵体上。
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镜子的碎片安稳如山,在一天天一点点往下移,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刺穿他的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