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师妹三次亲(42)
可是青石地板确实太凉了,夜晚也确实太冷了,年渺身上的里衣是普通的衣料,不是什么法器,没有任何可以御寒的地方,年渺的身子从小就弱,哪里禁得起折腾再这么坐下去,势必要生病。
病了受折磨的还不是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遭受更多的折磨,季一粟拉开门,没好气道: “回去睡觉。”
开门开得猝不及防,年渺靠着门,差点没后倒下去,幸好被季一粟的腿挡住了,他慌慌张张抓起盘子站起来,双腿紧紧并拢,手端着盘子,弯曲的胳膊也并着,做错事一般一副乖巧局促的模样,微微垂着脑袋,又怯怯地抬起眼皮,漂亮漆黑的瞳仁清澈如秋水,一旦视线跟对方交汇,就慌乱地垂下去,像只受伤的小鹿,眼尾微微泛红,似雨后桃花,艳丽无双。
青石板上并没有水迹,应该是临时挤出来的哭痕。
可即使是这样,季一粟也不得不别开脸,年渺已经将“装可怜”这套功夫练得炉火纯青,那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再丧心病狂的妖魔鬼怪见了也要犹豫,他只看一眼心便会被人拧了一把似的陡然一疼,随即化成一潭春水,全然忘了所有。
况且自己的脾气也来得毫无道理,一个萍水相逢的和尚而已。
“不是让你回去睡觉么?”季一粟握住他的手,凉得跟冰块似的,都要僵硬了,便不由揽住他的肩膀,把盘子随意飞到桌上,将他的双手完全包住。
“可是你不理我。”年渺趴进他怀里便开始抽泣, “你不理我我怎么睡得着。”
季一粟软下来: “哪有不理你。”
他把人横抱起来,坐在床上,相对于他而言,年渺要娇小得多,这个姿势便像婴孩一般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只觉热气蒸腾,不断上涌,很快身体暖和起来,舒舒服服地在他怀里伸展一下,侧过身换了个姿势,将脸贴在他心口处。
季一粟的心跳其实和常人不一样,大部分时候平静到可以称得上微弱了,偶尔年渺才能听到剧烈几下,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身体常年勉强算有温度,偏偏能把自己捂热。
“饼你也不吃,人你也不理。”年渺垂眼嘟囔,掰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把玩,反倒咄咄质问起来, “你想怎么样?”
季一粟第一次被他反问,竟然哑言,半晌才道: “不是说了,去害别人。”
“但这个是我认真做的。”年渺放大声音,仰头看他, “我自己都尝过了,你怎么能不吃?”
季一粟道: “明天吃。”他反握住年渺在作乱的手,问, “冷不冷?”
“冷,被子也凉,我一个人捂不热。”年渺理直气壮道, “我要跟你睡。”
他稍稍环顾一下四周,师兄的房间他很少来,清冷至极,只有床椅等简单的家当,还都是他亲手挑选置办的,两个人的锦被都是大红色,也是他选的,而师兄的被子迭得整整齐齐,仿佛从来没躺进去过。
烛影投在墙壁上,被放大数倍,不断晃动着,季一粟抬眼,发现是窗户没关,便扬手关上,屋里再无一丝风。
他“嗯”一声,把人放到床上,替对方掀开被子时,对方忽然抓住他的手。
烛火摇曳,昏昏黄黄,有种别致的温柔。
年渺的身下是艳丽的大红锦被,乌压压的青丝如瀑散落在被上,更衬得他肤如皓雪,面胜桃李,眼眸潋滟,唇瓣若花,领口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开一大片,露出半边精致的锁骨,柔嫩白皙,熠熠生光,逼得人无法直视。
季一粟被他一拽,弯下腰,发丝垂落到他脸上,喉咙莫名干燥起来,眼睛不该看,却偏偏黏在衣领边缘,只觉那处白得太过耀眼,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黑与红与白,三种颜色交织,美得惊心动魄。
季一粟一时间忘了呼吸。
年渺自然是容貌冠绝天下的,他见过天上清冷高贵的仙,见过魔界妩媚的魅魔,见过地下娇艳的妖,各种各样的美人,都不曾入他的眼,但是年渺是他带大的,自然与外人不同,美貌毋庸置疑,天上地下,人妖仙魔,男男女女,加起来都不及年渺一根手指头。
可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样让他着魔。
不知是谁凝固了时光,风都停下吹拂,烛火静止,唯一动的只有年渺眼里的光芒,他等到忘乎所有,年渺才轻轻喊他: “师兄。”
发丝落在脸上,引起缕缕痒意,年渺握住他垂落的头发,却没有拂开,而是一点点缠绕到自己嫩白纤细的手指上,眼睛微微垂落,看了一眼相交的发丝和手指,如蜻蜓点水一般立刻移开,专心同他对视。
季一粟伸手拂去他脸上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说。”
“师兄。”年渺慢慢眨了下眼睛,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衣袖,一只手同他的发丝缠绵, “上次你买的裙子,还要穿么?”
他的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从前因着吃药,偏向女孩的甜美,现在断了药,渐渐偏向于少年音,却比从前更好听了,尤其带着微微的哑意,蛊惑一般循循诱人。
初到幽兰大陆的那套红裙,本来一直说要穿的,可总被各种事耽误了,最后被俩人遗忘在了角落,此时年渺却忽然想起来。
季一粟的手替他撩开头发,手指却依然在他脸上流连,从额头慢慢描摹眉眼,路过柔嫩的脸颊,最后停在唇畔,听到这个提议,心陡然跳动。
花朵一样的唇瓣却被咬破了皮,渗出的血已经凝固了,季一粟的手指轻轻摸上去,软嫩到稍微用点力都怕伤到他,又很快挪开,暂且没有理会红裙的事,只问: “怎么破了?”
年渺可怜巴巴道: “刚才太冷了咬的,已经没事了。”
季一粟心不在焉地“嗯”一声。
湿热的呼吸纠纠缠缠,清冷的寒夜温度在悄悄上升。
年渺却在此时松开了握着他衣袖的手,发丝也从指尖一圈圈散开,季一粟心里莫名一阵空落。
身侧似乎多了什么东西,年渺偏过脸,看见满目的红,是那日买下的红裙。
年渺又炸了眨眼,慢慢道: “你压着我,准备亲自动手给我换么?”
季一粟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床畔,身体已经快要跟他贴在一起了。
他站直,年渺也坐起来,乖乖换上那套裙子。
平心而论,季一粟的眼光十分不错,这套裙子不但颜色正,样式也好,外面罩着层微微闪光的细纱,领口处和腰侧,都有朵红纱织就的石榴花,衣袖两侧垂着丝绦,腰带上缀着流苏,又有银铃点缀,动起来时叮叮当当的,虽然繁复,但着实好看,年渺穿上后,才发现领口较深,那朵花落在了白色的里衣上,季一粟给他系腰带的时候,瞧着总觉得不对: “把里面的脱了。”
年渺“……”
他说得十分平淡自然,反倒是年渺的脸泛了红,背过身去脱,脱一半时又犹犹豫豫转过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红裙很快掉落,只是里衣是他身上最后一道屏障,到底年纪不大,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得心都蹦到嗓子眼里。
他自幼便同季一粟在一起,温泉都不知道一同泡了多少回,早就没什么秘密可言,可然而偏偏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长大成人,又不是不通人事,强烈的羞耻感仍然在阻止他进一步。
最后一道屏障在犹豫和羞怯中渐渐滑落,慢得仿佛过了千百年,晨曦来临,雪山一点点浮现真容。
明明是他一手带大的人,身上那一处没有见过,年渺有几颗痣他都清清楚楚,然而现在,在屏障滑落的漫长时间里,他却意识到不可同日而谈。
也不对,年渺身上没有痣,他是冰雪造就,毫无瑕疵,每一两肉都恰到好处,完美得无需改变一分一毫。
粉樱初绽,在冰雪中生长出,更显得娇嫩可怜,若是轻轻一碰,定是甜美多汁的,没有一丝风,却在温暖封闭的屋里微微颤动,绽放得愈发妖冶,让人控制不住想要采撷。
灼热到近乎实质的目光在身上久久不去,年渺浑身都在发抖,弯下腰,好半天才捡起衣裳,哆嗦着穿上,叮叮当当的铃声成为屋里唯一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