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师妹三次亲(309)
虽然有隐匿之术,但这种隐匿不是完全隐身,而是让自己变得毫不起眼,在他人眼里是最普通平凡的人,根本不会注意,而此刻正常人就有些醒目了。
年渺还沉浸在深深的震撼之中,忽然眼睛一花,顿时巨大的篝火和混乱的魔族都消失不见了,耳边一片寂静,只听见潺潺的溪流声,还有越沧海有几分杂乱的呼吸。
他猛然被推开,脚步甚至有些不稳,迷茫地抬头,看见越沧海虚假皮囊下白皙俊美的脸已经涨成了极其罕见的红,一直蔓延到耳根,耳朵更是红得滴血,眼里却盛满了怒意,说话声都语无伦次了: “你,你,你跑这么远,就是为了来,来这个?”
他虽然八岁时就独自落入崖底,不知世事,但也本能明白过来那是最原始的繁衍,受到的震撼比年渺要大得多。
明明是指责,却更像是恼羞成怒,又有着浓浓的青涩,连年渺也被传染得脸红起来,看着他愣神片刻,才意识到被误会了,抬高声音反驳: “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啊,人家只是跟我说可以来玩,我怎么知道是玩这个,我要是知道这样,肯定不来了啊,你怎么能以为我是要……”
大概是被误会太委屈,他说着说着嗓子就哽住了,眼里积蓄起水色,眨巴两下,眼泪就如珍珠般滚滚而落,到最后索性不说话了,只用殷红的泪眼瞪着对方,进行无声的控诉。
越沧海立刻熄了火,不自在地偏过脸,看旁边地面上的杂草,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两个人都低着头,沉默着谁也不理对方,只偶尔能听到年渺的一两声抽泣。
越沧海只一心要逃离那个混乱之地,并没有注意逃到了什么地方,此时才发现是一处绵密的幽林,周围没有什么危险的活物,只有一些不大的鸟兽虫鱼,边上是一条小溪,映了绯红的月。
夜风柔和而清凉,一点点驱散身上和耳边令人窒息的灼热,让人总算舒服了一些。
他的神识扫了一圈,再也没有什么可探查的才转回来,依旧垂着眼没有望向对方,等脸上身上的热度散尽,干咳了两下才不自在地开口: “回去么?”
“回哪儿啊?”年渺的声音还带着哽咽,却是不客气地怼他, “你还想回去看啊?”
越沧海的脸又开始泛起了粉,毫无底气道: “不是,我是说……”
年渺转身沿着溪边走不理他,他便在后面跟着,一步不拉。
溪水蜿蜿蜒蜒,好似没有尽头,不一会儿,渐渐有一些萤火虫在溪边徘徊,越往前越多。
年渺似乎被萤火虫吸引了注意力,扬手要去抓,惹得萤火虫四散飞舞起来,一只都没有到手,他跟着萤火虫往前追逐,一直到前方一只都瞧不见了,才想起返回去追,一转身直接撞在了越沧海身上,当即捂住了鼻子。
他抬头瞪向对方,还没怪罪对方怎么跟这么紧让他撞到,却对上一双漆黑沉郁的眼眸,越沧海牵过他一只手,大拇指在他掌心摩挲两下,让他的手掌不自主地摊开,另一只手虚虚握成拳,放在了他摊开的掌心后,再慢慢展开,收回了那只手。
十几只萤火虫徘徊在了年渺摊开的掌心间,又缓缓飞起,点点浓绿的流光漫舞,如人间的星河,照亮了他的手,他的手被越沧海的托住,一大一小,对比十分鲜明。
月色被浓密的树冠严严实实遮挡住,渺小的萤火汇聚成唯一的光芒。
年渺怔怔地抬眼,目光随着飞舞的萤火虫一同游动,又觉得掌心发痒,低头看见一只萤火虫停在了他掌心,大概是迷失了方向,懵懵懂懂一动不动,他欣赏了片刻,轻轻晃了晃手掌,那只萤火虫便飞起来,和其他的同类飘向远方。
他的手又变得空荡荡的了,底下越沧海的手依旧托着,此时一点点合拢,又将他的手包在了掌心,慢慢垂落下去。
“回去么?”越沧海轻声问他。
“你怪我。”年渺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依旧在坚持刚才的事,声音虽然依旧别扭,却放轻许多,更像是委屈, “道歉。”
“……对不起。”
越沧海虽然没有说过这三个字,开口时却十分顺畅,声音比平时都要温和。
年渺忽然不好意思看他了,低头看到两个人交握的手,也觉得不好意思,明明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偏偏还是会有剧烈的心跳,只能移开眼看着地面上冒出的白色小花,半晌才闷闷“嗯”一声。
虽然这么说着,但两个人都没有动。
年渺慢慢反应过来,算是明白了“生”的含义,对于繁衍困难的魔族来说, “生”就意味着繁衍,意味着最原始的交流,所以“生”是属于年轻人的新生,是一场盛大的交流,年轻的魔族没有忌讳,只要自己情愿,就能参与到这场混乱的盛事之中,能繁衍出后代就是好事,至于孩子的生父是谁,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他听部落里的长辈闲聊的时候,也经常听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荒谬异闻,但在他们的眼中只是饭后闲谈,算不上什么, “生节”的活动,虽然不会避讳,但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具体的过程,才让他出现了这样的误会。
风中送来了混合的花的香,甜而幽寂。
年渺看了半天地面上的花,慢慢抬头,又别扭了一会儿才踌躇着望向对方的眼眸,看见越沧海一直在望着自己,目光交汇时对方想要躲避,但还是留了下来,只是躲躲闪闪不大自在,紧紧抿起薄唇,不久前刚被夜风带走的粉又悄悄爬上了耳朵。
年渺专注地看着他,根本挪不开眼。
他太喜欢这个时期的越沧海了,虽然看上去冷淡而沉默,孤傲高绝,令人不敢接近,实际上却有着季一粟没有的青涩和稚嫩,根本经不起逗弄。
和他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传闻并不一样,别人眼中的越沧海是意气风发,所向披靡,无情无义,可他知晓,越沧海是带着血海深仇从断生崖崖底爬出来的,只有无限的隐忍,内心深处又依然保持着人性的善意,和他想的有一点不一样,又差不多就是这样。
他一开始想快点带着对方离开,回到从前的生活,渐渐又改变了想法,他想和对方一起走完这个轮回,去亲身体验“过去”是什么样。
“过去”无法改变,但可以窥探。
深林沉寂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流水声,过了一会儿,年渺轻轻开口,问他: “好看么?”
越沧海没懂,下意识问: “什么?”
年渺道: “萤火虫好看么?”
越沧海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他的话,低低“嗯”一声,眼里有些迷惑。
年渺又问他: “好看么?”
越沧海: “……不是问过了?”
年渺道: “我是问你我好看么?”
他看见恼人的粉又迅速蔓延上了对方的耳朵和整张脸。
越沧海将唇抿成了一条线,偏过眼没有看他,一时间没有回答,手还是握着的,很快变得灼热无比,整个人又僵硬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又是憋出来了一声“嗯”, “嗯”出来之后,人又渐渐放松起来,好像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脸却是更红了。
年渺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追问他: “那是萤火虫好看还是我好看?”
越沧海: “………………”
他想躲避,却怎么都躲避不开那双明亮如月色的眼眸,被追寻着,无处可藏。
年渺却没有继续逼迫他,短暂的等待之后,忽而挣开了他的手,脸上含着笑,盈盈告诉他: “你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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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给你们真神一点小小的震撼
第200章 血污
月上中天的时候,光芒明亮了许多,艰难地从浓密的枝叶缝隙间挤进来,于是林中氤氲起淡淡的红,混着若有似无的雾色,缥缈如虚幻的梦。
越沧海的眼里也蒙上了这层淡红的雾色,雾色中有飞舞的流萤,有年渺含笑的脸。
大概真的是一场梦,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像雾一样模糊而飘散,渐渐离他远去,又聚拢回来,凝成实体,再分散,再聚拢,反复不定,无法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