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师妹三次亲(27)
“你确定?他是男子也能接受?”季一粟被他的决心震住,半晌才恍惚道, “这,这可不是小事,你要好好想想。”
陆之洵道: “我已经想好了前辈,我一定要娶他。”
可恶,这小子不但能接受,还十分理解,好像挑不出毛病了。
季一粟沉默下来,陆之洵半天没等到下文,试探性问: “前辈?那,那我能娶妙妙么?”
“先把这个签了。”季一粟面沉如水,将一支笔一张纸递给他, “给我记住,我让你娶妙妙,不是因为你想娶就能娶,是需要一个人替我照顾他,保他日后无忧,写下来,把这些写下来,立契。”
陆之洵老老实实写: “若我能娶到妙妙,定保他后半生无忧无虑。”
他如此乖巧顺从,季一粟反而更加觉得刺眼,莫名又想起他那个梦,不由心头一跳: “妙妙与你皆是男子,便不是真夫妻,切不可对他有逾越之举。”
“这……”陆之洵露出为难的表情, “可是前辈,我同妙妙两情相悦,若是干柴烈火,情到浓时,难以抑制,要如何……”
他想起妙妙美貌,便心神荡漾,想入非非,即便是圣人也把控不住罢?
“住口。”季一粟一阵头晕目眩,不由用手撑住额头,才勉强保持清醒, “你二人同为男子,这是有违伦理纲常之举,大逆不道之事,简直天理不容!”
陆之洵琢磨,前辈如此高深修为,恐怕常年于深山闭关,不通人事,便耐心解释: “前辈有所不知,男子同男子也能双修,已经不是稀罕事了。前辈放心,为了妙妙幸福,我一定苦心研修断袖房术……”
“我说不许就不许!”季一粟喝断他,声音微微有些发抖,陆之洵被他这么大反应吓到,连忙垂首,一点声音也不敢再发出来。
“给我写。”季一粟呼吸沉重,极力压抑着冲动和愤怒,阖上眼睛, “不许碰他。”
阳光在他脸上跳跃,太过夺目,以至于看不清他的表情。
陆之洵慌忙按照他所说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记下,闷头等待,大气不敢出。
“若有违背,我会收了你全族性命。”伴随的是一声遗憾的叹息, “结契罢。”
陆之洵将心头血滴在纸上,纸张发出耀眼的白光,季一粟收回纸,陆之洵突然叫住他。
“前辈。”
“说。”
“前辈,若是妙妙也属意于我,主动想同我双修呢?前辈还是不允许么?”
“陆之洵,你弄清楚。”季一粟负手而立,淡淡俯视他,声音阴冷,高高在上,不可忤逆, “我救了你,也救了你全门派,你的命和整个门派的命都是我的,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要我不高兴,随时可以收回你们的性命。”
陆之洵抬起头,坦然望向他,眼里满是固执和不甘: “前辈如此防着我,是因为自己对妙妙的心,并不干净罢?前辈既要飞升得道,不想带上妙妙拖后腿,又要妙妙为你守节,世间哪有这等两全其美之事,对妙妙就公平么?”
季一粟身形一僵,良久,难得语气轻软: “那就,全凭他自己的心意罢。”
只身拂袖离去。
* * *
陆之洵归来,带回两个轰动的消息:一个,是他找到了妖兽狂暴的真相,原来北斗宫早就和妖兽勾结上,装模作样,才能日益强盛,不想被妖兽反噬,如今北斗宫已成妖窟,他暗访北斗宫,差点被妖兽杀害。
第二个消息,是北斗宫妖窟已被端平。在他快被妖兽所害之时,天降神秘大能,将所有妖兽一举消灭,并救了他,事了拂衣而去,未曾留下任何姓名。
整个曲武大陆都为之震撼不已,剩下三大门派的人结伴前去北斗宫,果然整个北斗宫都是妖兽的尸体和腥臭味,黑色的血浆流淌千里,不少心里承受能力差的人当场呕吐起来。然而这等惨状,却没有任何激烈打斗的痕迹,所有妖兽都像是乖乖站着让人一剑割喉,毫无反抗之意,看来的确如陆之洵所说,有大能从天而降。若不是此人,别说小小一个北斗宫,恐怕整个大陆都会很快被妖兽侵蚀,再无人迹。
曲武大陆从未出现过如此大能,所有人都激动不已,将北斗宫翻了个底朝天,渴求寻到这位大能蛛丝马迹,得到对方指点一二,一时间轰轰烈烈,即使陆之洵却说这位大能已经飞升,不用再寻他,这股热潮也许久才慢慢消散。
一夜之间,七星宗洗清冤屈,却同碧海门有了芥蒂,不愿再往来,只因陈止元同北斗宫一同污蔑他们,反倒天武派没怎么说话,两家越走越近。陈止元慌了神,他是个老好人,不愿得罪别人,并觉得只有大门派团结一心才能共同更好发展,而如今他被孤立,不少小门派纷纷合并崛起,虎视眈眈,广收弟子,觊觎其位,他压力甚大。便亲自上门同七星宗赔罪,诚恳解释自己着了妖兽的道,被操控身心,那几日的言行皆不是他本意,如今妖兽已死,他的束缚才被解开,念在他以往之举,七星宗态度和缓,但终究不如从前。
陈止元长吁短叹,忧心忡忡,日夜难眠,正当烦心之际,想起来一个好主意:那七星宗少主陆之洵对他的私生女年妙妙有爱慕之心,还和齐青锋竞争求娶过,只要他同意这门亲事,把年妙妙送去联姻,讨得陆之洵喜欢,两家变成亲家,还愁七星宗不同他交好么?
找到了思路,陈止元欢喜不已,当即再次登门拜访七星宗,找到陆之洵,直接告诉他,为了两家和好,他同意了这门亲事。
陆之洵心里升起几分哀戚,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妙妙。被人当物品一样甩给自己,又被掌门拿来当联姻的工具,此生全凭他人安排,竟没有任何半分自己做主的权利。可想妙妙男扮女装这些年,有多艰难。
等他娶到妙妙,断不会让人再受半点苦。
他虽不喜陈止元的行为,但同人结契在先,又思慕已久,还是答应了,事后会同父母禀告,上门提亲,陈止元喜不自胜,盼来盼去终于盼得七星宗提亲,立马着手安排婚事,从头到尾竟然没有想过问问年渺的意思。
有陆之洵天天找年渺在先,传闻已久,这门亲事并不算突然,得知陆之洵正式求娶,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大灾之后的大喜,宛如废墟中生长出来的迎春花,更加让人振奋激动,众人皆兴致勃勃地准备,一时间碧海门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而年渺像往常一样,按时起床上早课吃饭,却被告知门派在准备亲事,暂时不需要上课了。他望着到处都是的红灯笼和喜字,蔓延跃动的大红色,叫人无端心生喜悦,同时又十分疑惑,随手抓了个师姐问: “师姐,是谁要办喜事呀?我怎么不知道?”
对方看着他乐呵呵笑: “傻姑娘,当然是你要成亲了,先好好玩罢,过几日嫁人,就得忙碌起来了。”
年渺呆在了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空荡荡问: “怎么是我要成亲了?我跟谁成亲?我怎么不知道?”
竟然没有一个人想着通知他一声。
“当然是陆少主啦,难道你们私会这些天,没有说好么?”
* * *
纵然碧海门上下热闹无比,喜气洋洋,逐日峰上依旧清冷无声,仿佛根本没有人居住。
起初,陈止元还会时不时派人来慰问,被多次拒之门外后,便只在过年时候来送些东西,后来四五年也没有出现过,如今一个小小弟子的亲事,更是不会来叨扰。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遗忘一个人。
季一粟的东西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他不需要吃饭喝水,不需要穿衣洗漱,只是暂居此地将养神魂,除了休息就是休息,但年渺来了之后,开始乱七八糟添置东西,小孩子跟他不一样,得吃得喝得玩,还要梳辫子,妆奁首饰,衣服箱子,墙上挂的一排排的字画,是年渺初学写字到渐渐成熟的作品。压箱底的拨浪鼓之类的玩具,是他外出寻物时看见别的小孩子玩,心血来潮带回来的,被年渺当成宝贝一样睡觉都抱着,后来长大便渐渐忘了,只有他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