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师妹三次亲(199)
“你要剑穗么师兄?”年渺紧紧拽着他的衣袖不放,在路过一家针线行时停住,眼巴巴望着他, “我给你编一个好么?”
季一粟被他拽得不得已停下脚步,垂下眼看他不说话。
年渺忽然扒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亲得季一粟自己都愣住了。
周围的人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随即朝他们投来各种厌恶和惊惧的目光,像避瘟神一样纷纷躲避开来,毕竟在这样一个平淡无波的地方,断袖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而且十分令人反感,有伤风化,是为大逆不道之事,两个男人在大街上公然亲密,没有人报官府已经不错了。
年渺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亲完之后,只期待地看着季一粟,季一粟无言以对,终于伸手握住他的手。
“要么要么?”年渺仍然问, “你有剑穗么?”
“没有。”季一粟道, “不要。”
“我给你编一个嘛。”年渺依旧没有放弃, “我们两个一人一个。”
说完,他便拽着季一粟往针线行里进,准备买些漂亮的针线自己编织,哪知还没踏进门,就被赶了出来。
“滚滚滚,不做生意。”老板惊恐且不耐烦地驱赶他们,用袖子挡住的自己的鼻子,似乎怕被传染一样, “再来我报官了!”
两个人只好退了出去。
“快走罢快走罢。”年渺拉着他胡乱跑, “马上官兵就要来抓我们了!”
他跑得飞快,也不知道要往哪走,只要有路就闯,从一条街跑到另一条街,像阵无拘无束的风,只留下两道模糊的黑色身影。
正是隆冬,连阳光都是清洌洌的,行人裹着厚重的棉袄,仿佛一团又一团的柳絮在地上滚动着,空气冷得吸一口气都像是吸入了满腔冰碴,呵气成雾,慢慢悠悠许久才消散,街道上卖的是热气腾腾的粥面茶点,氤氲的雾气四处弥漫着,遮得整条街都白雾缭绕,朦朦胧胧的。
每个人都是安逸的,缓慢的,店铺门口的猫猫狗狗都慵懒地趴在台阶旁晒着太阳,仿佛一副宁静的墨画,偏偏被两个狂奔的人打破,惹来了许多不满。
来到新的街道之后,年渺才停下来,和周围的人一样,慢悠悠踱步。
见惯了飞天遁地,稀奇法宝,重新回到安逸普通的街市,他反而觉得新鲜,看什么都是好的,什么都想要买,可是别人找他要铜板的时候,他和季一粟却都掏不出来了。
年渺空有数十万上品灵石,在这没有修士的地方一个子都花不出去,两个人搜索了半天,身上也找不到可以花的金银铜钱,抱着侥幸的心理去了当铺,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给了当铺一块下品灵石。
虽然当铺掌柜的面上不显,但从对方贪婪到发亮的眼睛里,年渺还是看出这块温润浑圆的下品灵石很有价值,被当成了极品美玉。当铺掌柜硬是挑了光泽不够之类的毛病,最后只出价一百两白银。
年渺也没有讨价还价,爽快地答应了,换了些零散的碎银和铜钱走人。
当铺掌柜很高兴,觉得今天运气太好,碰到了傻财主,赚大发了,年渺也很高兴,有了钱,他可以去买冰糖葫芦了。
这种再寻常不过的零嘴儿,他却并没有吃过几回,和季一粟奔波浪迹天涯这么多年,更是见都很少见到,如今来到烟火气息如此浓郁的地方,反倒有些怀念起来,买了一串山楂的,第一个喂给了季一粟,第二个才自己吃。
极致的甜和极致的酸掺杂在一起,成功让季一粟拧起了眉头,这么难吃的东西,和年渺的厨艺不相上下,也只有年渺才会吃那么开心。
亲密的举动使得他们附近的人再次惊恐并避开,对他们指指点点,年渺在异样的目光下吃完了一整根冰糖葫芦,看看对面的一家成衣店,再抬头望向季一粟,用小猫一样促狭又狡黠的眼睛,悄声问: “你想看我穿哪套?”
季一粟看着他漂亮灵动的眼睛,心头一荡,也跟着微笑起来,同样悄声问他: “怎么开始怕世人眼色了?”
“我怕他们不卖东西给我们,总不能直接抢罢?”年渺说出了正当的理由,又凑近他,几乎要贴到他的耳朵,说话的气息像黏腻的糖丝缠绕着,声音小如私语, “而且我想亲你。”
季一粟再也没有半点脾气,完全忘了自己还在吃一把剑的醋,只剩下控制不住的剧烈心跳,和那双盈着笑意的灵动眼眸。
两个人跑进了成衣店,幸好成衣店掌柜一直在屋里,没有看到他们的异样举动,只当是为家里的小娘子置办新衣,热情招待了他们。
帝华大陆的衣裙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季一粟这会没有打包,只选了一套还算顺眼的粉裙,又挑了一领滚着白色绒边的大红斗篷,对掌柜的使了点障眼法,借人家的里间换上了。
粉裙的样式普通,胜在颜色鲜嫩如春,斗篷裹上之后,一下子就亮堂起来,季一粟颇为满意,年渺什么颜色都适合,但是红色最明艳夺目。
俩人付了钱,走出成衣店,掌柜的丝毫没有觉得不妥,根本忘进来的时候是两个男子,出去后却是一男一女。
再也没有异样的目光打量他们,年渺肆无忌惮地牵着季一粟的手,又当街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还是招来了许多厌恶的目光。
“怎么还这么看着我?”他诧异道, “夫妻都不行么?”
季一粟垂眼看着他,忍不住笑,撩起他的头发: “头发还散着,一看就是没出阁的,只能是私奔,哪有夫妻。”
“我本来就是跟你私奔的。”年渺反倒高兴起来, “我真正的夫……”
他抿起嘴巴,适时噤声,转向另一个话题: “你要剑穗么师兄?我给你编一个,我们一人一个。”
季一粟道: “好。”
年渺高高兴兴去买了针线和流苏,只要是好看的都买了,五颜六色杂七杂八的,一股脑儿全塞了起来。
“你的剑是什么样子的?”重新走在安逸闲适的大街上,年渺问,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之前不在我手里,也没有用过。”季一粟道, “你休养的时候才取回来。”
他顿了顿,手中浮起一把古朴的剑,比年渺的冰剑要宽大许多,也长许多,剑身的颜色是最寻常的银白,剑鞘则是黑色,没有任何装饰,极其简单,却散发着令人无比畏惧的压迫感。
年渺伸出的手又慢慢缩了回去。
“可以摸。”季一粟道, “它认识你。”
他的剑也是自己的脊梁骨做成,是人的一部分,人剑合一,年渺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把手覆盖在剑鞘上,竟然感受到了丝丝暖意和温柔。
他摸了摸,最后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季一粟的意识,就是剑的意识,他是季一粟已经结合的妻子,看来被剑完全接受了。
“他叫什么名字?”等剑收起来之后,年渺仰头问。
季一粟微微一顿,才道: “伏天。”
年渺咀嚼了两下,随即笑起来: “是让上天伏诛的意思么?”
季一粟: “……嗯。”
他神色未变,但年渺还是看出了一丝不自在,想必和“越沧海”这个名字一样,是最轻狂的时候取的,别人叫起来没什么,但是在心上人面前,突然暴露,好像年少时的桀骜不驯都变成了不可回首的笑柄,让人实在羞于启齿起来。
年渺倒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仿佛透过这个名字,就能看见季一粟狂妄的过去,更是好奇和期待,又十分遗憾,要是能早点遇见季一粟就好了。
“我也要取个跟你一样的。”年渺道, “帮我想想。”
他的剑自出生后还没有名字,他心里已经想了很多漂亮的名字,但都觉得不适合,甚至干脆想用自己和季一粟的名字来命名算了。
“想不出来。”季一粟迅速拒绝, “自己取。”
“那就叫‘诛神’。”年渺笃定道, “是不是很般配?”
季一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