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反派去说书(349)
待宁景走到他们的厢房中,一眼就看到了在梳妆镜前擦拭头发的柳静秋。
他似是刚刚梳洗过,穿着单薄的月白中衣,侧头擦头发时,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弯曲的弧度如一只天鹅在梳理羽毛。
宁景走到他身后,不禁手抚上那截脖颈,指腹摩挲着那凝如玉脂的肌肤,带来奇异的触感。
柳静秋的手一顿,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聚。
这面镜子是一位县令为了讨好宁景送上来的,是花了大价钱的玻璃镜,说是从海外运过来的,清晰程度绝对不是普通的黄铜镜可以比的,也就比宁景前世的镜子差一些。
所以,他可以清晰的在镜中看到柳静秋的眼神,以及后者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
柳静秋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模样比起十六岁的他已经是逐渐长开,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哥儿的原因,外表到底和男人不一样,便是成熟了也没有那股硬朗味,而是越发俊秀清丽,气质也是冷清文雅十足。
“有些痒……”柳静秋小声的道了一句,宁景的指腹因为常年握笔,有一层薄茧,加之他的脖颈这部分敏感,被细细抚摸着,那种刺激直达了心底。
宁景轻笑一声,刚要放下手,就听到他道:“但是很舒服……”
那手一顿,柳静秋就感觉宁景整个人弯下腰,将自己圈住,耳边是温热的呼吸,“哪学会说这种话的?”
以前的乖孩子,哪会说这种撩拨的话。
柳静秋咬唇笑了一下,道:“长大了自然就会了。”
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再说了,有柳鱼璃在旁边天天耳濡目染下,什么学不会。
他回身看着宁景,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肩头,洇湿了月白的衣衫,底下冷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夫君,我都十八了。”
听着这暗示意味十足的话,宁景眸光一闪,低头在他唇上印上一吻,揽在他腰上的手用力收紧,将人贴合自己的身躯。
两条手臂落在他脖颈上,微湿的头发沾湿了宁景的衣襟。
良久,两人分开。
宁景的五指摩挲在柳静秋的发间,那细软的触感极佳,他目光幽幽,却如一汪足够将人溺毙的温柔池水,微微笑道:“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么?”
柳静秋的眸光里带着一丝期待,静静看着宁景。
“夫郎,我想给你一场婚礼。”
第286章 天灾话本
柳静秋一愣, 手不由抓紧宁景的衣襟,脸上神情有些呆滞羞赧,压下鼓动如雷的心跳, 咬咬牙,道:“都老夫老夫郎了……举办的话,会招人说闲话。”
宁景微微一笑,揉揉他的脸颊,道:“夫郎, 我最后悔的就是与你没有一场正式的婚礼,如今天象难测, 也不知以后会如何, 我更想珍惜当下,将想做的事做了。”
他脸上流露出一丝黯然神伤,道:“莫非夫郎不愿意么?”
那一丝低落让柳静秋顿时慌了, 双手握住宁景的手, 连忙道:“夫君,我是愿意的!”
他怎么会不愿意, 若说遗憾,他的遗憾不比宁景少半分。
他和宁景婚事的起因不光彩,出嫁的时候, 柳家人甚至不愿意相送, 连酒席也没有摆, 他自己穿上嫁衣,梳洗了一番, 便在他们的冷言冷语中独自出了门, 走去了宁
本来柳静秋是不在意的, 他本就对宁景无意, 也知这件事其中有误会,他和宁景许都是受害之人,互相不情愿,有无婚礼也无所谓。
可是,后来他偶尔想起,也是会叹息一声,当初看到柳鱼璃的婚礼时,也有过羡慕。
他没想到,宁景真的要和他重新补一场婚礼。
柳静秋耳边全是心跳声,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宁景的,俱是一样急如擂鼓。
他抿了抿唇,道:“夫君想定在几时,我好准备一番。”
宁景脸上早没了那丝失落,眸光一闪,道:“便定在明年三月吧,好时候。”
他们如今都忙,也不想急匆匆把婚礼办了,那有违他们重办一次的初心,宁景算了算时间,明年三月,许多事情应该已是走上正轨,不再需要他时刻去盯着,柳静秋也只有明年一年的学院生涯了,正好趁着三月把事情办了,之后,他便要前去京城,完成国师嘱托的最后一件事。
柳静秋点点头,垂下的眸中满是期待,却敛了起来,不好意思袒露的太明白。
这时,他忽而想起一件事,道:“夫君,我听闻你最近忙于招纳说书先生,去向百姓宣扬天灾避险求生的知识,似是人手不足?”
宁景点点头,也没有瞒他,似是见柳静秋对这个上心,便把事情仔细与他说了,包括为何会人手不足,报名的那些说书先生会面临什么,承担什么。
柳静秋安静认真的听着,不时点点头,眼中是几许深思。
待宁景讲完后,柳静秋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夫君,静秋有一法,也许可以帮助夫君解忧。”
宁景眉一挑,饶有兴趣的道:“夫郎说来听听。”
柳静秋谈起正事来,身上那股和宁景厮磨时的羞涩柔软消散,整个人内敛冷静,眼中却有光闪现。
“夫君何不令青山学院和婧院也插手其中?”
“据我所知,许多从两座学院出去的学子,除了少部分能走上仕途,落第之人多是会去各地担任夫子一职,教书育人,既然如此,何不令二学院添加一门课程,便为天灾之学,将之列为必学之课,甚至,将此纳入科举试题之中,这样以后夫子们教学时,定是会教这一方面。”
“静秋认为,灾劫本就和每个人密不可分,近年来更是发生频繁,学子们应该要有这方面的意识,同时也能教导更多人了解这些。”
宁景眼眸一动,这确实可行!
他此前没太往这方面想过,概因为他本职是说书先生,对学院以及学子接触不多,也一时没有想到那些人身上。
现在柳静秋一提,越发让他觉得,此举可行。
说书先生重在用趣味性故事,让听客不知不觉间灌输入那些天灾防御求生知识,而夫子教学却能从专业的角度分析,说不得日后还能为姜朝培育出一群灾难研究学
宁景觉得这非常可以,在他主持南三州事宜时,他才了解姜朝上下对天灾了解的匮乏,下面的百姓不需多说,连很多官员对此都一知半解,看了宁景整理出来的那些书籍后才知道天灾的可怕,天灾发生之前有哪些预兆,应该如何在灾难发生后求生,以及如何预防天灾发生。
导致许多事都要宁景亲力亲为,精力严重不足。
宁景也知这个情况和姜朝自身原因有关,长久的安乐生活让这里的人对天灾太陌生,不似华夏历史上的民众,一直以来都在和灾难争斗,夹缝中求生,拥有丰富经验。
但是,以后姜朝没了三色乾坤柱,也会变得如华夏那般,与天斗,与灾斗,那他们就必须有这方面的认知。
宁景郑重的点点头,道:“此事我会去安排。”
他看着柳静秋,微微一笑,柔声道:“夫郎此议帮了为夫大忙,这个主意是夫郎自己想出来的吗?”
柳静秋抿唇一笑,摇了摇头,道:“是静秋想出来的,也非是静秋独自想出来的。”
“近来婧院学子和青山学子走的颇近,在一处时也多是谈论国师预言的天灾一事,也关注公示牌上新发布的召令,其中就有夫君招纳说书先生,讲话本宣传天灾之事,那时学子们就言,若日后自己去任职夫子,便要教导学生这方面的事宜,说不得关键时候还能救自己一命,救身边之人一命,就如当初夫君于永安城中救一城之人那样。”
他没有告诉宁景,现在他的那些事迹常常被学子们拿出来挂在嘴上称赞,皆有效仿之意,尤其是当初宁景在永安城注意到那些地动先兆,继而组织人救下一城百姓的事,更是被他们津津乐道。
宁景轻笑一声,捏了捏柳静秋的脸,道:“夫郎心细如丝,当赏。”
柳静秋将擦发的帕子交给宁景,笑道:“便赏夫君为静秋擦干头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