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反派去说书(356)
石大壮捧着一大堆各色布匹走过来,布匹都要堆过他的头了,走路都费劲,有些跌跌撞撞,还是旁边宋如赋拉住他,带他往柳静秋面前走。
宋如赋笑道:“主君,祥和布庄刚送来了不少料子,您给自个儿和老爷挑一挑,喜欢什么花样,现在还能赶得及缝制。”
其实他们已经备好了两衣箱的新衣,都是按照宁景夫夫往日喜好做的,只是没准他们会有新的喜好,便过来再问一问。
柳静秋这些日子也忙,南燕州南煌州婧院两地跑,着家的时间也少。
八月份的时候,他正好在家,有人送来了五只巨大的巨王蟹,同时带来了宁景的亲笔信。
他看完信后,留下两只巨王蟹,一只送去望春楼,一只送去县令府邸,还有一只给了彭漱玉。
至于他留的两只,等宁何氏休假来玉周城之时烹饪吃了,还有一只他却偏执的留了下来,费力取来海水小心养殖着。
柳静秋放下枯草,看向那些布料,一眼看中一款黑色安稳,面料厚实的布匹,他一指,道:“这一匹,绣上金纹压边,夫君穿应当是俊美贵气极了。”
他顿了顿,又道:“世上再也没有比夫君更好看的人。”
宋如赋闻言忍不住掩唇噗嗤笑出声,石大壮则是呆呆傻傻,还不忘连连道:“主君说的是,主君说的是。”
没等柳静秋再说话,突然一把温润声音飘入耳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夸我帅?”
柳静秋蓦然抬头,眼中光芒乍现,抛下刚刚拿到手的布料,疾步朝门口走去。
院门口,一身白衣的宁景踱步出现,张开双手,满眼柔情看着扑过来的人。
一个冲击,便把人抱了个满怀。
宁景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下颚抵着他的侧额,感受着怀里的人喷在他脖颈间温热的气息。
忽然,他感觉脖间猛的刺痛,猝不及防下嘶了一声,却把人抱的更紧。
院中的其他人已经识趣的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只留他们俩抱在院门口。
柳静秋埋在他脖颈间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抬起头,只见宁景脖子上赫然一个鲜红的印记,还有牙印。
“你终于回来了。”
柳静秋的唇微微抿起,宁景不知他这些天的煎熬,眼见年底将近,可是宁景还没有归家的预兆,连一封家书都没有。
他日日夜夜寝食难安,晚上就盯着床侧宁景的枕头,发呆的天亮。
他不知道宁景在何处,可是他知道传说中的天灾元年要来了,宁景却不在他身边,不在他们家里。
柳静秋不知道天灾发作时天地翻覆有多可怕,他只怕宁景在外遇到危险,遭遇意外,他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此时见到归人,心底里第一次冒出无法抑制的怒火,他头脑一昏,便咬了宁景一口。
宁景也是好笑,怜爱的揉了揉柳静秋的头,道:“我回来了。”
两人在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见左右无人,宁景还偷了一个香,羞的柳静秋脸红的像发热,却也没有拒绝。
待宁景看到缸里养着的巨王蟹时,又对柳静秋大夸特夸一顿,把自己会的所有赞美人的词汇都掏出来了,这才让柳静秋脸色软和下来,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不想分开半步。
柳静秋忽然道:“夫君,曾经我在永安城想过,若是发生了地动,你我要掉下地缝,我定是要死抓着你不放的,你掉下去,我也掉下去,你没有掉下去,我亦会拉着你。”
宁景眉毛一挑,柳静秋这发言,委实病娇了一些。
“我要拉着你,下辈子还要缠着你,永永远远,生生世世。”
柳静秋平淡的脸上露出偏执以及一抹疯狂,眼底是决绝之色。
他不知道宁景听到这要拉他一起死的言论,会不会觉得他可怕,从而疏远了他。
但是这确实是他心中所思所想。
曾经他以为只要宁景安好,他什么都行,就算他出意外离开了,宁景也应该再娶一房妻子,享天伦之乐。
但是后来他明白,他就是这样卑劣自私,若是他死后化成鬼,看到别的女子哥儿睡在宁景身边,躺在他怀里,被他拥抱疼爱,他绝对会化成传说中的厉鬼,把一切莺莺燕燕撕碎!
所以,他绝对不会放开宁景,不对,是不会放过宁景。
这样的柳静秋竟让宁景隐约看到了前世那位柳大人的神态,只是他却是一笑,勾住柳静秋的下颌,令他仰起头和自己目光交缠。
“巧了,为夫也是如此想。”
这一下,反而柳静秋闹了个大红脸,垂下头去。
晚饭的时候,那只被精心侍弄,养了四个月之久的巨王蟹就归西了,成了夫夫两桌上的下酒菜。
两人其实都不怎么喜欢饮酒,但是今日的氛围着实适合小酌一杯。
酒壶放在小灶上,火焰舔舐壶身,米酒的香醇味四溢在房中,熏的人昏昏欲醉。
宁景用湿布包着壶柄,领起酒壶,给自己和柳静秋到了一杯温热香甜的米酒,他兴致起来了,缠着柳静秋再来了一杯交杯酒。
一杯酒下了肚,灼热的暖流直达肺腑,酒气却是直冲脑门和脸而去。
不过一眨眼,佳人就染了胭脂。
宁景眸光深沉,弯下腰去欲要把人按倒在桌上,却在嘴唇相碰之际,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下雨了,好大的雨!”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个大剧情完结,如果我能码的快,应该在星期一,慢也是星期三了。
人有些不舒服,好像复阳了,喉咙痛,腰和脚痛,头发热,希望别是阳,是阳也快快好,求求了QAQ!
宝贝们注意防护啊,听说最近二阳的人特别多,你们要是阳了我心疼,因为真的好难受!
第292章 大雨滂沱
阴沉沉的黑云, 压的一丝天光都透露不进这个世间,犹如一个黑锅倒扣在天上,困住所有身在此间的人。
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砸落下来, 越来越大,房梁上霹雳吧啦作响,几欲要被砸垮了一般。
屋檐下挤满了人,都抬头看着这场雨,有人神情呆滞透着不安, 有人恐惧中带着些癫狂,还有人试着伸手去接雨, 马上就痛呼一声。
“嚯!这雨砸人还怪疼哩, 像挨了板子一样!”
“你们看,不仅下雨,还下雪了!”
众人闻言仔细看去, 那雨越来越大, 滴滴雨犹如龙眼大小,急促的砸落在地上, 啪啪作响,地上很快起了积水,可积水里面还有一团团没有融化的东西, 那是——
“还下冰雹了哩!”
“这么大的雨和冰雹, 要是在外面走, 怕是要被砸伤了。”
“果然是灾年啊,老头我活了五十多岁,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真是骇人!”
“我等真的能挺过去么?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府内下人们叽喳喧闹, 所有人都无心做其他事, 都围在一起,看着这场大雨,议论纷纷,还有人格外悲观恐惧,连带着其他人也被感染,脸上露出绝望。
宋如赋忽然出现在走廊上,对他们急言冷喝道:“都在此做什么,没有自己的事做么?还不快去忙活自己的事,外面的事哪用得着你等操心!”
“再让我看到你等在此聚众妖言惑众,就按府里规矩伺候!”
下人们被他一喝,连忙唯唯诺诺,做鸟兽散。
宋如赋再往主屋走近两步,就看到一道人影疾步走出来,是宁景。
宁景边走边披上衣服,柳静秋追在后面,看到宋如赋,道:“如赋哥,快去给老爷备一件、不,两件蓑衣,快!”
宋如赋连忙点头,小跑去拿蓑衣。
这样大的雨,还下着冰雹,打伞出去,怕是伞用不了多久就被砸破了,不如蓑衣。
柳静秋看了看院中滚落在地上,有拇指那般大的冰雹,以及被砸的折了腰的绿植,心里一颤,想了想,他脱下身上的衣服,拉宁景坐在飞来椅上,将衣服给他包在头上。
等宋如赋拿来两件蓑衣斗笠,再一件件替宁景披上。
“夫君,你万万要小心。”柳静秋拉住宁景的手,语气沉重,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