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253)
房间里, 是长久的寂寞。恭俭良的手逐渐冰凉,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温急速下降,手指尖冻得蜷紧一层,带动咽喉上的刀尖颤了颤。
【好吧。】
寄生体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他用触手缠住刀柄,稳定住恭俭良的双手。
【既然是雄虫阁下希望的……】
力道骤然加重!刀尖势如破竹,恭俭良身上汗毛倒立,他飞速反弹自己的双臂,下半身柔软的床铺却像是小山一样隆起,压他至刀尖上!
天花板开始融化。墙壁开始收缩。
粘稠的黑色液体滴落在恭俭良的眼睑与睫毛上。寄生体漆黑的触手在双手手指间沸腾,毫不客气占据恭俭良所有活动地空隙。
【那就去死吧。】
对普通寄生体来说,活着的雄虫更具有价值。但他,寄生体“Q107”绝非普通的寄生体。
他愿意宠着雄虫,是因为雄虫身上令人垂涎的庞大精神力。沸腾的黑色黏液中,冉冉升起一个模糊的人影。他蠕动着从四肢爬行到双足站立,最后攀附在恭俭良的身上,双手握住那把双刀。
有了恭俭良的精神力,他有把握触碰到寄生体最高等级【将军级】的门槛!寄生体痴恋地看着雄虫的面庞,黏液中的气泡飞速上升,兴奋的情绪形成尖刺不断地触碰、攻击着雄虫的脑域。
“啊啊啊去死!”恭俭良脸色涨红,双臂上爆开青筋,他身体中从未释放出的虫翅崩开,带动一连串微弱的风,清理出仅能翻身的空隙,“我要杀了你。”
寄生体微笑地看着他。哪怕在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形,不存在任何五官和肢体上的细节,恭俭良依旧感觉到对方在笑。
【真可爱。】
将军级。他想要成为将军级!寄生体的三大等级中,士兵级与队长级最多算是大一点的炮灰——只有将军,将军才能得到永生!
寄生体的触手越来越深,他感觉到自己的触碰到恭俭良内心世界最深邃的角落。而从这里,他可以最完全地接受雄虫,和计划中一样最温和、最仔细地将雄虫的人生吃下去。
他会进化成,以黑洞为居,前所未有的庞大精神体生命!
恭俭良握紧双手,刚要迈出步伐冲上去,背部传来强烈的撕扯感。他回首,自己螳螂种的双翅被黏住,原本黑漆漆的半粘稠物上骤然多了数道血丝。
噗通——
“啊。”恭俭良牙齿打颤。他握紧手中的刀,竭力向面前的寄生体砍过去,双刀从上至下,从左至右把那道人形劈砍成四瓣,落出四片巨大的水花。
【真香啊。】
“闭嘴!”恭俭良第一次大口呼吸空气,人形劈砍后溅出的黏液糊得他嗓子眼疼,“呸。呸呸呸。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
然而,下一秒,恭俭良抱住头,脑海中尖锐的声音和剧烈捶打感,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走开。”他抓住自己的脸,努力将脸上诡异的黏液揪开,“不要过来。走开——我要杀了你。我要——”
抽刀。
挥向自己被寄生体抓住的双翅。
噌!
雄虫暴怒与恐惧并生的哨音、寄生体哑然后从嗓子里挤出的扭曲喃语,以及翅膀连带着背后最后一点皮肉从身上剥离开的“撕拉”脆响,汇聚在不到三平方的狭窄空间中。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把一切都杀掉。
狭窄的空间可以打碎,讨厌的人全部杀掉。他不要脸上有任何东西,他不要再被人捂住口鼻,他不要他不要。
“不要。哈哈哈哈哈哈。”恭俭良稳定住自己的身形,三平方的空间中,他连转换方向都费力。
但刀不一样。
【没用的】
墙壁上,寄生体再次凝聚出人形。他平静且无畏雄虫的任何劈砍,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阁下,注定要成为我的养分。】
螳螂种的双翅已经完全陷入沼泽,恭俭良低下头,地面不断上升,从原本的脚踝迅速涨到小腿肚。他别扭地扯了扯嘴角,手腕一抖,刀身上的污渍尽数弹开。
“哦。”
雄虫大步迈开双腿,空气中逐渐厚重的血污被他带通,风一瞬间刺入天花板与墙面,双刀深深地没入其中,伴随着腿与腰的发力,刮出足足一平的空间!恭俭良就像是一朵旋转在半空的花,他生来强大的身体素质,让他每一根发丝都悬停在半空。
“去死吧。”
*
地面上的一颗石子震动起来。
禅元停止自己不停歇的喊话声音,他转过身,小心翼翼用双手扶住地面,将耳朵贴上去。
“恭俭良?”
地面再次震动起来。
这一回的震感比上次更小。禅元的眼珠与石子平行,他甚至没有看见其挪位半分。
唯有双手,告诉他:地下正在发生什么。
“别傻不拉几的和寄生体打啊。”禅元爬起来,这一回他也顾不上什么“强行唤醒导致脑域受伤”的推测,以此给军雄费鲁利和伊泊一个巴掌,活生生将两个人打醒。
“快走。”
“队长。”伊泊的脸颊肿了大半,说话都不利索了,“还要继续炸吗?”
“炸。”禅元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打开自己的频道,不知道第几次联系外面的甲列和诺南。
可惜,频道里依旧是嘶嘶嘶的电流声。
“我们在寄生体的体内。”军雄费鲁利脸上同样有一个巴掌,他小声倒吸凉气,“我没有感觉到恭俭良的精神力。”
禅元:“他说不定把精神力隐藏起来了。”
“……这也隐藏得太好了点。”军雄费鲁利还是觉得疼,捂住脸,跟着禅元走动,“周围都是寄生体。没有办法分辨轻重。”
墙壁。
地面。
天花板。
就像是均匀刷上了精神力,无论如何勘测,他们都是平等的,不存在任何主次之分。
“我知道了。”禅元深吸一口气,掐着指头,默念了几个数,果断指着一边道:“走这边。”
他从炸楼层开始,就将所有层数、层数里的门数量、布局、布局中承重墙背下来。如今感觉到不对,掐着指头一算,找出逃生门来飞速前进,“我们从13层开始就中计了。”
“什么?”
“幻觉从13层就开始了。”禅元还在算,他本科读得是数学,其他不说,心算能力和图象记忆能力还行。“甲列教了我一点建筑学知识。哎,从13层开始,承重墙就和上面的层数对不上号了。”
他应该再仔细一点。
禅元懊悔不已。
“这样吗?等等你还会建筑吗?”军雄费鲁利无不惊讶,“你什么都懂吗?”
“随便学学。”
他可不敢让伊泊这个爆破狂魔随便轰炸,没有专业知识,禅元怕自己塌方死在哪里都不晓得。
“这边。”禅元开起手电。
军雄费鲁利却依旧觉得奇怪。这种微妙的奇怪,嗡嗡嗡地在他耳边盘旋。幻境中,他清晰记得自己和禅元等人一起前进,可不知不觉中禅元杀死了伊泊,杀死了自己,还杀死了恭俭良。
禅元把所有人都杀了,意识清晰地离开了这里。
他的意识始终盘旋在严酷的冬天,目视着凶手登上航空器,飞向星舰。
“禅元。”
“嗯。”
“你的幻觉是什么?”
禅元的步伐不变,他持续地平稳地前进,回答道:“我没有看见幻觉。”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军雌,却能不被寄生体影响。军雄费鲁利慎重地想着,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他知道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他不能去想,为什么禅元为什么比自己更不受寄生体精神力影响。他也不能去想,禅元在没有进入幻觉后做了什么,或者被人为做了什么。
他更不能去想,禅元所谓的“封闭内心”“脑域上锁”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