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339)
长时间的太空旅行对雄虫的影响比雄虫大多了。恭俭良每天不但早睡早起, 中午还有补觉一个小时, 睡得精神大好,睡得皮肤吹弹可破, 睡得禅元敢来叫醒他, 他就敢提刀弄死禅元。
除非和孩子们有关。
“宝贝。宝贝。”禅元亲得很粗鲁, 恭俭良抬起眼时, 左脸已经被蹭得通红。他嫌弃拍掉禅元再次凑上来的脸, 却等在禅元找出毛巾时,乖乖把脸伸过去。
禅元太擅长照顾人了,恭俭良一点都害臊被照顾。
他甚至没感觉自己是温水里的青蛙,反而沾沾自喜, 觉得禅元这是喜欢自己,只要禅元一日维持着照顾的姿态, 恭俭良便安心,说话和撒娇也一日比一日重,姿态也放开些,比在夜明珠家里更加放肆。
“怎么了?”
禅元用湿布仔细擦拭恭俭良的脸、脖颈、手指。他伺候美丽的事物是如此心甘情愿,两个孩子那得到的糟心,在见到恭俭良的这一刻瞬间化为乌有。禅元只要想到自己能够叫这样放肆又漂亮的雄虫孵化两人的虫蛋, 他内心就无比满足。
不过, 教育问题还是得提上日程。
禅元决心从父辈的教育环节中寻找参考。他爬上床, 找出恭俭良的衣服, 一边给他系扣子,一边问道:“我在想,温格尔阁下是怎么教育小孩的。”
恭俭良有些诧异。
他对禅元的口吻和情绪十分敏感。支棱出生后,他们是不谈论各自原生家庭的——恭俭良一想到禅元不喜欢自己的雄父,多少有点火大。他还是会抱着扑棱思念,只是思念淡去,禅元和孩子们占据更多生活。
“你要干嘛?”
“咳。”禅元心虚道:“我这不想着,教育一下扑棱和支棱嘛。”
“唔……”恭俭良歪着脑袋,没有回答自己小时候怎么样,反而询问道:“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禅元:……
夫夫两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无比确认一件事情:他们两从小都不是好货色。
以及,他们的雄父/雌父真是好不容易把两人拉扯大。
恭俭良道:“我小时候,雄父都是抱着我睡觉。”自从沙曼云意图用枕头被褥闷杀他失败后,恭俭良便额外爱赖在雄父怀里。他有印象以来,睡浅觉轻是常事,听到窗外风声,眼睛蹭得一下张开,死活都睡不着。雄父只能起来,一下一下用手拍着自己的背,哼着安眠曲,哄他再次入睡。
一个晚上,他睡不好,雄父也别想睡好。
禅元听完,果断否定掉这点。他嘴巴上说两个雌子都大了,心里想得是床就这么点大,恭俭良和孩子一起睡,他睡哪里。
“温格尔阁下没有做其他事情吗?”
“没有。”
“他不会教育你吗?我是指训话、罚站之类。”
恭俭良眨巴眨巴眼睛,诚实道:“雄父身体不好。”
他和哥哥十岁时就确定自己可以放倒雄父。不过,他们谁都不敢试一下,生怕自己推一把雄父,雄父就要去医院住上十天八个月。
恭俭良道:“哥哥会罚我,还会训话。哦,他们还把我的房间焊上铁栏杆。每次我做错事,他们都要把我关进去。”雄虫笔画一下,倒也没有多生气,“房间里有游戏机、格斗训练机、零食柜。还有我的收藏品,是雄父允许的哦——超级多的生物标本、虫族躯干标本、脏器标本。我还有很多彩图书,禅元你想看吗?我有绝版的哦。哥哥特地去旧书市场淘过来,送给我呢。”
禅元有种难言的羡慕。
他一边感叹,难怪恭俭良会被夜明珠家溺爱成不谙世事的样子,一边唾弃,恭俭良社会化程度低,绝对有温格尔阁下和他几个哥哥的问题。
不过,等远征结束,禅元估计自己也会和夜明珠家一样宠着恭俭良。
“你在夜明珠时,不发疯吗?”
“嗯?”恭俭良回忆着,道:“大概是初中吧。我感觉我小时候还挺聪明的,初中可能是学业变难了吧,成绩也跟不上了。”他那段时间脾气特别暴躁,又因为知晓亲父是沙曼云,一度对雄父发脾气,被三个雌虫哥哥联手教育一顿,关在充满游戏和零食的房间里自我反省。
恭俭良自评道:“其余时间。我就是和哥哥们打打架,然后帮学校雄虫解决不良追求者……唔。还有上表演课。雄父还要工作。”
禅元眼里的羡慕已经溢出来了。
他结巴道:“所以,你小时候是可以随便打架的吗?”
恭俭良茫然道:“你们家不打架吗?”
“大一点就不能随便打了。家里哪里那么多钱出医疗费啊。幼崽互殴可是没办法算在‘未成年医保’里的呀。”
“哦。”
“况且,自家人和自家人打架。家长肯定要骂的呀。”
“哦。”
“温格尔阁下从不说你们吗?”
恭俭良摇摇头,“雄父不知道我们打架。”他有种奇怪的自豪感,“因为哥哥们会扫尾。哥哥们不会让雄父知道,我在外面闯祸的!”
禅元:……
“哥哥还说,我要学会看碟下菜。要挑别人的错误,要学会合法防卫,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风!哥哥还说,要遵纪守法,不然他就不给我试卷签字了。”
禅元懂了。
温格尔阁下可能是溺爱的源头。但为虎作伥者绝对是恭俭良那三个毫无截止的雌虫兄长!
“你哥哥真的是,不适合拿来做教育的模板。我没办法相信扑棱给支棱收拾烂摊子的样子。”
考虑到恭俭良是单亲雄虫家庭,禅元决定从自己身上找找模板。他思考良久,久到恭俭良都开始发呆时,才缓慢开口道:“我小时候……额,我小时候喜欢抢东西。”
恭俭良打起精神了。
他就说嘛,支棱果然像禅元。
“不过,那也是很小的时候了。我也是听雌父补充才对此事有印象的……”禅元捂住脸,有点难堪。他刚出生没多久,霸道得很,整个房间里看到的东西都默认是自己的。无论是雌父雄父,还是兄弟,谁敢动他的东西一下,他就和谁呲牙。
而问题又是怎么解决的呢?
禅元自述道:“我稍微大一点时,捡到哥哥买的美人卡……就。觉得。那些东西好丑。”
恭俭良:?
禅元:“我不想要那么丑的东西。”
他想要哥哥美人卡片上的东西。
那些生机勃勃的、自信矜持的漂亮雄虫。
但一个三岁的幼崽哪里有零用钱呢?年幼的禅元选择了自食其力。他在仔细观察后,一次性下手撬开哥哥的柜子门,把他所有的美人卡占为己有。他的雌父第一时间发现,等赶到时,禅元正坐在马桶上,专注地挑选卡片里最美的几张。
“你居然偷东西。”雌父生气找出棍子捏在手里,“你和我说,难道我会不买给你吗?”
禅元没有回答,他开始撕卡。
他把他不喜欢的卡片全部撕掉,一口气全部冲到下水道里。
恭俭良都听呆了。从小有求必应,物质生活优渥的雄虫无法理解禅元的所作所为,他脑子无法理顺一个三岁的幼崽这么做的心理原因。他的直觉与心理却奇妙地与那时候的禅元共鸣起来。
抢占。掠夺。毁灭。
没有价值的、不被喜欢的事物,在他们的心里必然被销毁。
——破坏是没有理由的。看着事物在自己手中消亡,是生物最短促也最巅峰的快感。
可禅元现在不是这样的。
恭俭良忍不住贴着禅元坐。他迫不及待道:“然后呢?”
“挨了一顿打。”禅元平淡地说道:“雌父给哥哥买了一整套美人卡。我快嫉妒疯了。哪怕他后来也给我买一套,但我就是觉得不舒服。”
他喜欢独一无二的事物。
至少,那时候三岁的禅元就喜欢独一无二的事物。
“小孩子都喜欢特殊化,别人没有我有之类的吧。”禅元揣测道:“不过,扑棱支棱不能这么弄。他们两兄弟但凡搞个特殊化,另外一个就要闹起来。哎,我这次给他们带的礼物他们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