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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事当长贺(102)

作者:耍花枪 时间:2024-10-17 10:44 标签:强强 年下 HE 群像 互宠 权谋

  待最后一支队伍进入完毕,仪象便左右交鼻戒严。如同一堵墙般高大的巨兽令人生畏,不会有人情愿冒着被四只仿若宫殿大柱般的象蹄践踏的危险触犯宫禁。
  守卫宫门的仪象,象征着皇城无法逾越的威严。
  天未大亮便随卤簿出城,到现在滴水未进,身旁官员从衣袖里偷偷掰下一小块饼,乘人不备就往嘴里塞。
  班贺余光瞥见,那同为五品的年轻官员察觉,一笑,大大方方问:“僚友,要不要也来点?”
  班贺笑笑,摇头谢绝。
  官员脑袋一晃:“那你可有得等了。你像是新面孔,不曾见过,僚友在何处任职?”他像是才想起礼数,拱手自我介绍一番,“翰林院侍读学士,岑玄同。”
  班贺小声回道:“工部虞衡司郎中,班贺。”
  “班郎中!”岑玄同笑嘻嘻的,“来,吃饼,别客气。待会儿排在咱们前头的是各国使臣,涉及邦交可不是献完礼就结束了,圣上还得施恩还礼。等使臣全部献过礼,回京贺寿的各位亲王、大员得上述辖地百姓臣服、治理有方的功业,又是一通天花乱坠……等轮到咱们,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班贺听他说完这些话,面带钦佩:“岑侍读果然非比寻常,滴水未进,又吃了饼,还能如此口若悬河。”
  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口不干吗?
  不提还好,听他这么一说,岑玄同觉得刚才咽下去的饼剌嗓子眼,捂着前胸干咳:“咳,咳……”
  朝会盛典诸如此类严肃的场合,官员是绝不允许随意吃东西的,即便是一品大员、国公侯爵,出门前不垫点什么,照样得饿着肚子。在衣袖里夹带食物,偷吃两口,便成了不能摆在明面上的潜规则,周围同僚一概视而不见。
  收回杂乱思绪,班贺面容沉静,他在等待。
  等待轮到自己的贺礼被呈上御前,等待皇帝对于这份精心准备的贺礼,会做出如何反应。
  皇帝在大殿上接受朝廷官员的朝贺,以及所供奉的礼品,一桩桩,一件件,或是新奇、或是珍贵、或是稀有。却在班贺眼中如走马观花,看进眼中,未入心底,几乎没记住几件。
  排在前面的官员上前,班贺回神,龙椅上的皇帝只是扫了眼呈上的玉如意,点点头便过了,他紧随其后上前,恭敬低头行礼。
  皇帝身边的太监张全忠对应红册,唱道:“工部虞衡司郎中班贺,献上贺礼,鸟嘴铳一把。”
  班贺所献上的贺礼,是一把军器局新制的火铳。
  班贺站在台阶下,低着头,忍住向上望去的冲动。良久,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反应,听不见上方有任何与之前不同的声音。
  他似乎多站了一会儿,皇帝或许只是多看了一眼。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张全忠唱起了后面人的名字,班贺面不改色,从容体面地站到一边,心中却难掩失望。
  这把鸟嘴铳是伍旭与他一同商定赶制出来的,承载着伍旭在军器局任职的期盼,渴望得到上位者的认同,获得更大的发挥空间。
  但眼下的反应平平,似乎已经宣告了他们的一厢情愿,自以为足以引起上位者注意的贺礼,不过是让他多驻足了一弹指的功夫。
  班贺从人群中向淳王所在方位看去,想看清他是怎样的神情,却只能看见一道桀骜孤僻的背影。
  即便他可以得到淳王支持,想要在京城立足,最终决策者仍是皇帝。
  之后皇帝赐宴设酺,宫廷飨宴菜式花样繁复,色香味俱佳。但班贺心不在焉,本就对口腹之欲没有要求,好赖都能凑合,心里压着事儿,再好的美食也味同嚼蜡。
  若是阿毛在,他就不会在意这些事,有好吃的就能抛开一切不如人愿。
  想起阿毛,班贺有些好笑,心中沉郁淡了几分。
  阿毛这会儿应该和谢缘客在一起。回京养伤的谢缘客好了大半,经过吕大夫悉心医治,用了最好的药,但身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大片疤痕,脸上也留下了两枚铜钱大小的疤。
  他回京后极少出门,班贺任职工部一直忙碌,鲜少有空闲时间,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正逢此次圣节,班贺借口阿毛无人照看,非常思念谢大哥,才说服谢缘客前来,与他们共度圣节。
  呼出胸口浊气,班贺成功说服自己,那不过是第一次尝试,往后还有的是机会,不必因此不甘。
  不咸不淡地吃过午宴,群臣散去,各自出宫,班贺也随着大流涌出宫门。
  仪象在朝会结束后被象奴牵回了象房,典牧司亦收回了虎豹等瑞兽,但宫门外依然热闹非凡。普天同庆的圣节,应当百姓同乐。
  官员们乘坐的车驾等候在宫门外,班贺步行来的,自然也要步行回去。
  身后一阵马蹄声,班贺侧身让路,那辆马车却停了下来。布帘被车内主人撩开,露出一张年过半百的严肃面孔,这是工部尚书俞燔的车驾。
  “上来吧,我送你一程。”俞燔撂下这句话,放下了帘子。
  班贺顺从地上了车,恭敬唤了声司空。
  外边人声鼎沸,车马喧嚣,俞燔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听得清楚:“今日这份贺礼,你费了心思。”
  班贺淡淡一笑,有些无奈。
  俞燔却道:“你才回京不久,不宜太露锋芒。望有所作为是好事,但不能操之过急。你知道工部向来为六部之末,匠役为官在文人眼中本就不足为道,你根基不稳,应当懂得出头椽先烂的道理。”
  “是,下官谨听教诲。”班贺哪里不明白其中道理,已释怀大半。
  俞燔严肃的面孔稍稍有了点笑意:“你少时便有才干,定能一展抱负,不负尊师期望。”
  尚书车驾路过俞府前未停,一路将班贺送回他那座院子。下了车,班贺躬身作揖,直到车驾离开方才起身。
  大门内似乎很热闹,班贺嘴角挂上笑,一扫低落,昂首推门而入:“阿毛,谁来了?”
  阿毛在院里跑出一头汗,见班贺回来,惊喜地扑上前:“师兄!谢大哥、伍叔叔他们都来了!”
  伍旭是带着妻儿一同前来的,谢缘客孤身在京无人作伴,今日在班贺这院里竟也有了与家人团聚之感,面带笑容,与人谈笑,似乎已忘却伤痛。
  他们几个都是旧相识,阿毛一个小孩子初懂待客之道,有板有眼地招待,但没能维持多久现了原形,几位客人索性抛却古板礼数,自行方便,班贺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自己张罗上了。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换下官服,班贺身着常服与友人坐在一起,阿毛没动,倒是伍夫人给他端来一杯茶。
  班贺道了声谢,端起嗅了嗅茶香,清香扑鼻,却并非他这里本有的茶叶。伍旭笑着道:“内子家中亲戚送的,我喝着不错,给你送点过来,这不正好用上了。”
  班贺啜了口,笑着点头,说了声好茶。他放下茶盏,双目望向伍旭:“旦明兄,那份贺礼已呈上御前,不过朝中官员无数,还有各国使臣进贡,太多意义非凡的奇珍异宝了。”
  无需点明,伍旭心中了然,笑容豪爽:“恭卿所说我当然了解,往年更甚,能呈上御前便是好事,就不算心血白费。至于今后,咱们来日方长。”
  班贺双眸蕴着光,郑重点头:“咱们来日方长。”
  城西,银泉茶社。
  地处僻静的店铺大门虚掩,店内寂静无声,此时并无客人。
  依稀听得门口传来敲门声,老板从账本上抬头,支着耳朵听了听,疑心是听错了,低头再度看向账本,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细听敲门规律,老板眉毛动了动,起身走向门口。打开门,门外天光争先恐后挤入门内,一时间耀得他眯了眯眼。
  门外那人逆着光,他有些看不清那人样貌,只觉得他生得高大,面容平静,却气势迫人。
  老板按着门板,没让他进门:“请问,有何贵干?今日店铺不开张,买茶请到别处去。”
  门外人戴着一双黑色手套,握着一柄刀,声音很年轻:“你是黄老板?”
  老板眯眼往后退了一步,心中疑窦丛生,一股面临危险的颤栗从脚下蔓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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